第 947 章 流金歲月(78)三更
流金歲月(78)
換了個地方說話!說不上這是個什麼地方,說是喝茶的地方的,裝修的又不像是個茶館。之前見過的美人秘書在這裡等著,特別殷勤的把人往裡面讓。
牛安軍給張念心使眼色,張念心忙道:「林作家,您看……您要去桑拿嗎?有按摩項目?」
林雨桐看她:「衛生嗎?」
什麼?
「衛生情況達標嗎?」林雨桐掃了一眼,「這樣的地方最容易傳染各類疾病……」說完特彆強調了一句,「我是說,皮膚疾病,比如腳氣。不是說其他的,你可別多想。」
眾人:「………………」
今兒在這邊等著的,可不是只張念心。這該是礦上的領導吧,四個五個,再加上牛安軍,人家來了六個人。再加上自己和四爺,一共八個人。張念心忙前忙后的,完了又特別親昵的靠近桐桐低聲耳語。
這個場合,兩個女性可以相互作伴,對吧?張秘書怕林作家無聊,提出了合理的安排,結果被這麼來了一句。
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什麼事沒見過?
但這種的撕開臉皮的做法,就有點太那個了吧!
當然了,這話……也確實是很解氣!張秘書的親密圈子確實不小,但凡出馬,必能有所斬獲。金廠長是唯一一次失敗。打聽的更仔細了就知道了,金四海也不敢動歪心思。人家那老丈人那個級別,對吧?乖點才是常態。
這種有背景有來歷的,咱得換個法子。是不是能跟林作家搞好關係呢?可誰知道這大才女嘴裡有毒,說話毫不顧忌。
張念心不由的臉上燙得慌,一時都尬住了。可到底是常在外面混的,這麼停頓了不短的時間之後,就道:「還真多虧了您提醒,這個方面我還真沒注意!是我工作做的不仔細,我檢討。」說著,就拿了茶壺,趕緊給把茶倒上。
林雨桐將杯子舉起來,雙手遞給牛安軍,「牛礦長請。」
這可不敢當。
林雨桐就笑道,「茶道有規,尊卑為先,長幼為序。彼此為同志,不分尊卑,卻也該分長幼。在坐以您為長,第一杯茶當您為先。」
哎喲!看這個話說的。
牛安軍接了杯子,哈哈就笑,「咱都是大老粗,今兒是學到了,學到了。」
張念心趕緊拿了茶壺,就要按照順序給斟茶,牛安軍邊上一十來歲的男人,之前張念心叫他胡主任。
這胡主任忙從張念心手裡接了茶壺,先給四爺再給桐桐,都斟上了,這才道:「客為先,林作家太謙讓了。」他說著話,給其他人都倒了,茶壺不大,一人真就一點,是個意思就行。倒完將茶壺遞給張念心,趕緊接水去。
這邊話還沒說完呢,張念心又把茶壺放桌上了。壺嘴正個對著四爺!林雨桐就看見這位胡主任不動聲色的將壺嘴轉了個方向,對著桌外了,然後說張念心,「麻煩張秘書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茶點……」
張念心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這是嫌棄自己不懂規矩,要打發自己出去了。
她利索的出去了之後,朝那扇門深深的看了一眼,只能去大廳等著。
四爺這才說牛安民,「牛礦長,有些事不往明處挑,這是顧著大家的顏面呢。可你要是這麼著,那有些事就不得不攤開了說了。一個廠子,那得是集體的廠子,不是某個人的,更不能只聽從某個人的。你說呢?」
林雨桐心裡嘆氣,事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樣的廠礦企業,用張念心這樣的人本身就覺得好生奇怪。鬧不好呀,這張念心是連著兩頭的那根線。人家說是牛安軍的秘書,可其實是放在牛安軍身邊的眼睛。
只怕這個廠礦呀,也是一筆爛賬。有人從中牟利了!這個牟利的人,牽扯特別廣!
這個時候的礦呀,是特別不好管理的。賬目這個東西你就沒法查,開出礦來了,有十噸,賬目上只五噸。其餘那五噸從什麼渠道走了,以什麼價格走的,大家壓根就不能知道。也無法追查!
他們很可能從開採到運輸,整個是一條流水線。
在坐的任何一個,都不敢說沒從裡面牟利!只是有些人是主導,有些人是身處那個生存圈子,不得不從。而今是,賬目沒法查了,但是這個利益鏈條非砍斷。他們每個人都在其中,但偏偏無法把這些人怎麼樣。
所以,四爺的意思是:都離開吧!想幹嘛就幹嘛去,別來搗亂。
但要是老這麼糾纏不休,四爺就說,「這世上別管什麼事,最怕『認真』二字。」
認真去查,認真去找罪,哪裡有定不了的罪呢?只是為此牽扯絕大的精力,牽動某些隱在背後的人的神經,在實力還弱小的時候就遭遇那麼大的阻力,犯不上而已。
關鍵是,有哪個廠礦沒有這樣的問題呢?真要現在就去較真,連林雙朝都未必穩當的了。
這就急不得!該清楚的時候,得適當的模糊。越是大事,越是得不動聲色。越是緊事,越是要緩著去辦。
話說的很硬,態度沒有絲毫轉圜的意思。
牛安軍才要說話,桐桐就說,「都九點半了,再不回來家裡該著急了。」
四爺就起身,把大衣遞給桐桐,這才跟牛安軍道:「我就是這個態度,牛礦長可以多問幾個人,再商量商量,之後要是還有其他的想法,去廠里找我。」
然後拉了桐桐,就從裡面直接退出來了。
上了車了,桐桐才問:「是有些二世祖摻和進去了吧?」
私下裡倒賣礦石,這營生做了成十年了,「之前有過風聲,說是要將礦私下承包出去……」
林雨桐就嘆氣,那些倒賣礦石的,轉臉就能以極低的價格承包下來。礦這個東西,不都是估量呢嗎?還不許人家給估算錯了呀。
而今四爺這橫插一杠子出來,本來能守著個金山的,如今愣是從手裡給飛了,誰心裡能舒服?
桐桐就問說,「你別管了,干你的事就成了。這背後牽扯到誰,我探探就知道。」
行!悶了出來轉轉,什麼事能瞞得住你的眼睛?
事實上給就是——特別好查。
靠近郊區的地方這兩年新蓋了一個別墅群,據說是暴發戶都住那裡。林雨桐聽育蓉說過,說那是市裡唯一一個出售的別墅區。
桐桐早起開車直接往別墅去來了。二世祖們有錢之後,藏著嗎?自然是要逍遙快活的!住好的,吃好的,享受一定往頂級上靠。他們要是不住這裡才奇怪。
她都想好了,在這地方要是沒查出貓膩,那就打聽一下省城有哪些高消費的場所,只要去那裡稍微一打聽,什麼問不出來呀?
這不,一大早上的,就見昨天跟著自己的那輛皇冠從別墅區出來了,桐桐開車不遠不近的跟著,也不在乎對方那司機是不是發現了。
對方估計是沒發現,直奔礦區而去,然後張念心從車上直接下來了。這車才調頭,不知道要朝哪裡去。
這個路段偏僻的很,沒車過,林雨桐把車橫在路上,直接下車了。
司機一看,心裡咯噔一下,停車也走了下來,訕訕的笑,「那個……林作家!」他朝後指了指,「是牛礦長……叫我跟你的……」
林雨桐輕笑一聲,打斷他的鬼扯:「回去告訴你們老闆,規矩點。我沒繼續跟,這就是給彼此留了面子了。你回去告訴他,我男人要是在這次的事件上遇到一點阻礙,我就把他的老底子給刨出來,不信大可來試試。」
說完,上車,轉彎,一腳油門,甩下一路煙塵。
這司機將嘴裡的塵土吐出來,趕緊上車,去了一傢俱樂部。
老闆正跟幾個人打撞球,他腳步匆匆的過去,低聲把事給說了。
這人愣了一下,「刨底子?好大的口氣!」
「是!」司機撓頭,「瞧著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人喊說,「小鄭,你了解這位林作家,難纏嗎?」
「常哥,我其實不算太了解。」小鄭過去把球給擺好,「不過聽長輩說起過,都說林雙朝那樣的人,生的女兒卻跟他完全不同,找了個女婿更是了得……都是些誇讚之語。」
「你是說……長輩都喜歡她。」
是!
「這可難辦了。」常哥圍著撞球桌轉圈圈,「不怕她,就怕她跟長輩們絮叨。你知道的,得長輩喜歡的,就跟握著尚方寶劍似得,誰不怕呀!」他用球杆瞄準球,「算了吧,礦場那邊雖可惜,但為了一個樹,叫人刨根,這就不合算了。況且,礦多了,不是非這個不可。給張念心打個電話,就說……之前合作的不錯,以後再說吧!剩下的事是公事,跟咱們不相干了……」
正說著呢,俱樂部的老闆進來了,「常總,有位姓林的女士給您送了禮物來……」
嗯?
禮物?姓林?女士?
常哥就看司機,司機急匆匆的跑到窗邊,從上面往下看,就見那倆小麵包車的邊上,站著個穿著紅呢子大衣的女人,他給嚇的,「老闆,就是她……」
常哥朝下一看,女人正抬頭朝上瞧呢。常哥發誓,對方看不見自己,可不知道為啥,心裡直發憷。
回頭再一看,那禮物是啥呀?打開包裝,掉出一把菜刀來!差點砸到腳上。
給人嚇的呀!常哥直接就說,「以後離那個姓金的遠一點,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他的技術再好,能耐再牛,可這人不好對付!他那老丈人是個咬住磚塊拿金來都不換的主兒,他這媳婦呢?屁大點事,愣是整的跟除黑甚至於諜戰似得。可他娘的,這事真不大!願意合作,大家賺點,那就都賺點。要是不樂意,我也沒膽子把你怎麼著呀!世界那麼大,錢財那麼多,我跟你犟著才能掙錢嗎?
幹嘛呀這是?!看給我嚇的!
這不是神經病嘛!
他跟司機說:「你……你下去……你告訴……告訴她,就說,她要是再跟蹤我……我……我就……我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