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妖月異象

S市，東方明珠廣播電視塔。

在2008年的盛夏夜晚，這座亞洲第一高塔屹立在S市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段。即使已經是深夜凌晨兩點了，但從高往下看，還是可以看到S市這顆東方明珠散發出的熠熠光輝，奪人心魄。

現在早已經不是接待遊客觀光的時間了，但是東方明珠的內部卻響起陣陣「啪、啪、啪」不緊不慢的高跟鞋和地面接觸的聲音。如果有人仔細聽或者是握著手錶計算的話，就可以發現高跟鞋和地面碰觸的聲音的間隔完全是一樣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來人是非常從容鎮定。

無視上百個攝像頭還能夠如此從容鎮定，難道來人是鬼嗎？

不！只見來人慢慢地走到東方明珠的最高層，站在窗口處，迎著灑下的月光，來者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寬大的黑sè風衣把她緊緊地裹著，高挑的身材，因為動作而偶爾暴露在月光下的瓊鼻和白皙的皮膚，引發人們的無暇想象。雖然此時此刻一個人都沒有。

只見來人走到窗口處，柔若無骨的小手扶著欄杆也不見有任何的動作。突然，來人猛然一蹬，整個人跳上了欄杆，然後，站起舉高手，蔥蔥玉指抿住了屋檐，下一刻，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僅僅憑著兩個手指的著力點就把自己整個身軀倒轉過來。

把自己整個身體倒轉過來后，另一隻手也立刻伸出攀附在東方明珠的圓弧塔頂上面，就憑著兩隻手，四根修長漂亮，一看就沒有沾過陽chūn水的纖纖玉手慢慢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引向塔頂。

僅僅憑著四根手指的攀附就能夠讓保持自己的身體而不掉下來，這個神秘女子的力氣之大，可以讓許多人汗顏了。

不用一會兒，這個披著黑sè風衣的神秘女子就已經站在了東方明珠的塔頂上面，站在467.9米的高塔之上，夜風咧咧作響，黑sè的風衣由女子站起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抖動。

凝望一下從東方明珠俯看的S市風光后，神秘女子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在這個一眼望盡的地方竟然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彷彿為了驗證神秘女子的話那般，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哎呦！你急什麼啊？我們兩個難得約會一次！你就這麼冷淡的嗎？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一個帶著幾分輕佻、幾分玩世不恭的聲音由上傳了下來。沒錯，是由上傳下來！因為風太大的緣故，所以傳到神秘女子的耳朵里的時候已有幾分稀釋。

不過神秘女子似乎早已經對這個聲音主人的xìng格瞭若指掌，並沒有理會他的挑逗，而是朱唇勾勒起一道漂亮的弧線，但卻說出了一句很傷人的話：「抱歉！我對可以做我老爸的人沒興趣！」

在神秘女子說出這句話后，彷彿風聲也已經停止了下來，周圍的陷入了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

良久，之前的男聲再一次響起，這次沒有了之前的輕佻和玩世不恭，有的也只是幽怨和無奈：「我說小晗晗啊！你用得著這個樣子嘛！你明明知道我是開玩笑的！」

聽到這個男子的話，神秘女子發出一聲輕笑，如銀鈴般悅耳：「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直接的人！」

「好了好了！怕你了！每一次和你鬥嘴都沒有佔過便宜的！難道你就不知道尊老愛幼！難道你沒學會要敬老的么？每一次都嘴不留情的！」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承認你是老人咯！」神秘女子嘴上不留情，捉住了男子話里的漏洞窮追猛打，似乎在報復之前男子對自己輕浮的舉動。

「……」又是一陣沉默。

最後男子氣急敗壞地叫道：「我要是再挑逗你！我……我就***喜歡芙蓉姐姐！」

「那也說不定哦！你整天都老愛用她來發誓！說不定你其實就是喜歡她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表明！」

「……」這名男子是徹底沒了脾氣。

神秘女子似乎對這樣的情況早已經是見慣不慣了，看到男子被自己打擊說不出來，臉上一絲歉意也沒有，而是抬起頭一看，只見東方明珠的發shè信號的塔尖上此時此此刻正站著一個身批一件星星長袍的男子，右眼帶著古老的單邊鏡片（就好像鄧布利多那樣的）。雖然聽到神秘女子說他的年齡已經足夠做自己的爸爸了，但是從外表上來看，歲月似乎沒有在這個男子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迹，而且一張還像二十歲小夥子的臉很有魅力，就好像是中西混血兒那樣，讓人看見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不過此時這名男子的臉上寫滿了沮喪，看樣子沒有從這個神秘女子的嘴上討到一絲便宜反而還被擠兌一番，這讓他很是受傷。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名男子能夠穩穩站在東方明珠的塔尖上估計早已經吃驚到六體投地，可能甚至還會哭著喊著地扯褲腿求拜師，但神秘女子卻搖了搖頭，語氣充滿了無奈地說道：「這次你又借喬的異能來玩啊？」

神秘女子的話裡面有一個「又」字，看樣子是對男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知根知底。

「嘖嘖嘖！這叫什麼借啊？這叫資源共享！這麼拉風的異能，留給喬那個冰山悶sāo男簡直就是暴斂天物！應該是讓我這樣智慧與美貌並重，英雄和俠義化身的男子使用才對。」

這名男子一聽，激動地大叫了起來，額頭上面青筋暴起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懷疑如果是身處五六十年代，估計浪費可恥，浪費等同貪污的犯罪等等這些口號都要喊出來了。

這次神秘女子罕見地沒有反駁，螓首微不可測地點了點頭，但立馬又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認同這名男子前面的說法，又對後面的自我誇獎表示不贊同。

不過神秘女子不出聲的行為倒是讓這個男子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可是怕這個叫晗的女子再一次出聲把自己良好的自我感覺打進十八層地獄。因為鬥嘴，他從來都是晗的嘴下敗將，用他的話來表達就是，誰要是娶了晗，那肯定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不過平時苦於晗的震懾，所以這話都是在肚子裡面誹謗一下而已。

「這次開會才剛結束你就找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找我幫忙啊？」晗不再繼續和男子鬥嘴了，而是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面。

「啪」男子打了一個響指笑眯眯地點頭說道：「都說清晗你神域裡面最冰雪聰明的！這句話果然一點都沒說錯！」

「同樣的話，你也對公主還有教授她們說過對吧？所以啊！你還是把你的迷湯給我收回去，說正事吧！」

對於男子xìng格了如指掌的清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這就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傢伙，這樣招數，自己早已經免疫了。

看到清晗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男子也不尷尬，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手伸直搖搖一直，「急什麼？先欣賞一下這難得的美景吧！」

「什麼？」順著男子的手指著的方向一看，從一開始到現在喜怒不形於sè的清晗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只見夜空上萬里無雲，就只看到一輪滿月掛在空中，但此時此刻，這輪明月逐漸出由下至上慢慢變成妖艷的鮮紅sè，每當紅sè蔓延一分，就有一道流星墜落。

「難道又有人要……」神秘女子似乎對這輪血月並不陌生，但即使如此，還是難掩幾分驚訝。

「嗯！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誰覺醒了？真是讓人期待啊！」

男子點了點頭，話里雖然還帶著幾分輕鬆，但之前的輕佻、玩世不恭全部都已經消失不見，有的也只是認真。

男子手一抬，頓時二十二張金sè的卡片從他的星袍里飛出，憑空浮動，二十二張塔羅牌！只見由零號牌愚者至二十一號牌世界，形成一個圓形緩慢地在男子的面前轉動。其中有一些牌已經發出了金光閃閃的光芒，璀璨如皓月當空，也有一些黯然無光，就好像樹林之間的螢光，不能與星月之光相提並論。

星袍男子的雙手虛空擺動，二十二張塔羅牌也跟著星袍男子的雙手緩慢地轉動，不斷地變換形狀。但隨著月亮上血sè的蔓延，星袍男子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塔羅牌轉動速度也隨之而加快，在血sè把月亮吞沒的那一刻，速度更加是去到了極點。而二十二張塔羅牌更是發出耀眼的光芒，在這樣的夜空更是明顯至極。

而神秘女子從星袍男子展現出塔羅牌那一刻，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挪移過，現在看到已經到了緊要的關頭，更是凝神觀看，好像絲毫不用擔憂這裡發出的光芒以及天上那輪血月會被人看見那般，要知道現在雖然是凌晨兩點多了，但依然有許多夜貓子還沒有睡覺，對於S市這樣國際化的大都市來說，這更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刻。

血月消退的速度可比蔓延時快多了。似乎就在月亮全部變成血紅之後，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退。最後完全消退的時候，星袍男子在空中揮舞的雙手也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二十二張塔羅牌就好像在外玩累的調皮孩子那樣乖乖地、一張一張順從地疊在星袍男子虛空半張的手中。

「是誰覺醒了？」直到最後一張塔羅牌都歸於星袍男子的手中，清晗迫不及待地問。

「我看看啊！哎！在這樣下去估計神域都變成女人當家了！」星袍男子似乎也是非常在乎這件事情，拿起擺放在最上面、還散發著金光的塔羅牌看了一下后，語氣帶著一種誇張的失落說道。

「是誰啊？」聽到星袍男子這樣說后，清晗臉上的笑容大盛，笑意盎然。

「十八號月亮，雙魚座！根據教授的資料提供，以往都是女孩子覺醒的！除非這次覺醒的人是人妖吧！要不然是女孩子逃不掉的！」

展現一下手裡的塔羅牌，星袍男子還是有點打不起jīng神。

清晗也不在意，而是食指抵在自己jīng致的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自問自答：「那你找我來，就是想我帶今晚覺醒的人回到神域？」

「賓果！猜對了！」星袍男子打了一個響指，似乎已經從失落之中回復過來了。

「是你的意思還是神皇的意思？」

「神皇的意思，我的建議！」星袍男子似乎早就預料到清晗會這樣問，看著清晗，臉上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再加上那件占卜師的星袍，看起來就更加像一個神棍了。

聽到星袍男子的話，清晗點了點頭，並沒有去懷疑星袍男子話里的真實xìng。作為神域裡面軍師xìng質的存在，他的話自然是對神皇有著一定的影響。

「哦！對了！剛剛我已經推算出！雙魚覺醒者是在ZJ地區！既然順路的話，你就順便送教授回去吧！你知道的！神域現在覺醒的人還不算多，或者是覺醒的時間還很早，不能獨當一面，而教授又是……」

星袍男子還想說什麼但被清晗擺了擺手打斷了：「知道了！我會護送教授回去就是了！還有什麼問題要交代的嗎？一次交代清楚吧！」

似乎已經知道星袍男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清晗沒好氣地說道。

「額！已經全部說完了！如果你選擇留下來陪我看月亮也是可以的！」星袍男子故意裝出一副sè迷迷的樣子打量著清晗。

「你確定是沒有什麼事情和我交代了？」

清晗沒有搭理星袍男子，而是把話重複了一邊。

「是沒有其他事情了！我說清晗啊！你不會想真的是想留下來陪我吧？雖然我已經可以做你的父親，但現在不是流行認乾爹么？要不你就……喂！別走啊！」

星袍男子的話沒有說完，清晗就一個轉身，直接從東方明珠的塔頂跳了下去。

「喂！就算你不願意也不用跳樓啊！真是的！」看星袍男子一臉輕鬆的樣子，似乎清晗跳的不是467.9米的東方明珠，而是4.679米的小土牆。

「這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清晗的聲音突然由下傳了上來，最後傳到星袍男子的耳朵里已經微不可聞，由此可見，叫清晗的女子正出於急速下落的狀態。

「什麼不會後悔啊？」星袍男子繼續保持單手舉著塔羅牌的sāo包姿勢，「我看你就應該後悔才對！像我這麼帥氣有才的乾爹，你都……」

星袍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體就一陣晃動，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掉下去了，星袍男子再也顧不上什麼面子造型了、，連忙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捉住腳底下的天線，把身子穩住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低頭一看，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樣的感覺強烈到讓自己有種要嘔吐的衝動。

要知道這可是將近500米的高空啊！如果一掉下去的話，即使是用這個世界最好的膠水都沒有辦法把自己粘起來了。

此時此刻，星袍男子終於明白到清晗臨走前那句話的意思了，她已經察覺到自己借來的異能即將消失，卻忍住不提醒自己。

「小晗晗！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快回來吧！」

一聲深情呼喊包含了多少心酸多少淚、多少不該多少悔……

此時，已經回到地面的神秘女子清晗似乎聽到了星袍男子服軟的話又或者是不想看到第二天的報紙頭條上面寫著「東方明珠塔頂驚現jīng神病患者」諸如此類的新聞，只見她拿出手機，嘴角含著一絲笑意地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喬嗎？你去把神棍接下來吧！他借了你的異能，你應該可以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吧！在哪裡啊？呵呵！東方明珠之巔。」

說完，神秘女子清晗便把電話掛了，抬頭望著已經恢復明黃sè的月亮，喃喃自語：「十八號月亮，雙魚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