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棄子
蘇蔓這才明白,這是以前周尋喜歡帶叉叉走的路線。
「以前你都沒帶叉叉走這邊嗎?」
「沒有,之前都是陳叢行帶著,叉叉哪裡拗得過他?」周茜拉著自己的牽引繩,「今天沒有陳叢行在,它當然就比以前野了。」
低語一番,周茜才仰起頭回應老人,「是啊,他最近太忙了,所以幫忙我給他遛狗。」
「噢,你就是周尋的那個對象吧?」老人和藹的目光映著溫暖的笑意,「他經常在我們面前提起你,聽他說你們快要結婚了?這小子,怎麼在這個時候這麼忙。」
「不是不是。」周茜連忙擺手,趕緊拉上蘇蔓,「她才是,我是周尋的妹妹。」
「對不住啊姑娘。」老人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時常在你們面前提起我嗎?」
已經有老人圍過來,雖然蘇蔓沒有明確指出「他」是誰,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周尋。
「是啊,每次提起你那小孩的愛意喲,我一個老頭子都覺得肉麻。」
蘇蔓淺淺地勾起嘴角,「他沒有在你們面前說我的壞話吧?」
她故作驚訝地瞪圓眼睛,「什麼好吃懶做,愛發脾氣,心胸狹隘。」
「哪能啊。」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在他的描述里啊,他的女朋友就像個天仙似的,今天一見啊,他果然沒撒謊。」
「你們啊,一定要好好在一起,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們去喝一杯喜酒。」
「嗯。」蘇蔓微笑著應下,好幾次她都想開口說他們已經結束,但看到老人臉上的笑容,她又不忍心戳破這些美好的祝福。
即使祝福再無法實現,她也想抓住這短暫飄渺的美好。
叉叉在人群里蹭了蹭,大家很快被它吸引了視線,它躥到了中央,石桌上有老人買的肉包子正散發著香味。
「來來來,叉叉都給你吃。」
「誒,別了爺爺。」周茜勒著叉叉,「它最近可胖了呢。」
叉叉趴在地上嗚咽,惹人憐愛,老頭子把包子遞到叉叉嘴邊,「沒事,小狗嘛,長身體呢。」
小狗在花園裡吃得很開心,周茜和蘇蔓執意將包子錢付給了老人家。
「哎,我們這些兒女都在外的,你們要是有空,也時常帶著叉叉來看看咱們吧,有個念想。也不知道還能看個多少年。」
「奶奶胡說什麼呢,你們一定能長命百歲。」周茜蹲下來,讓叉叉從食物中抬起頭,「對不對啊,叉叉?」
汪!叉叉中氣十足地回應著大家。
這場友好的交流被雨制止,天空飄落而下的雨讓她們倆淋成落湯雞,叉叉潔白的一身毛又被地上泥濘染灰。
大雨傾盆,周茜懶得再出去一趟,兩個人簡單地給叉叉洗澡。
叉叉在衛生間里亂叫,亂動,讓兩人花了好大力氣,才給它洗了乾淨。
蘇蔓和周茜對視,又互相嘲笑出聲。
兩個人都很狼狽。
「乾脆你建安就不走了,我看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
周茜倚著門看著蘇蔓收拾東西,蘇蔓問:「陳叢行回來看到我會不會有意見?」
「他哪敢有意見?」周茜吹了吹指甲,「而且他現在又出差去了,我一個人在家也悶的慌,你還不如給我做個伴呢。」
「恭敬不如從命。」蘇蔓把東西放下,又給劉風發了個消息,讓他不用來接她。
回答她的是傅延晟的電話,「今晚在周茜家?」
「對。」那邊沒有出聲,蘇蔓皺起眉頭,語氣有些不悅,「難道我的交友也需要向你彙報嗎?」
「蔓蔓,我沒有要阻止你和周茜來往的意思。」傅延晟有些無奈,眉眼間有些說不盡的寵溺,「你要是想和周茜在一起,那就好好和她玩。」
傅氏上下的人相視一眼,這場會議可能在此終止。
在傅延晟的默許下,她們開始收東西離開,劉風體貼地為傅延晟關上了門。
霎那間,他臉上的寵溺消失得一乾二淨,而蘇蔓,在一秒前掛斷了電話。
沈嘉來電。
「媽。」
沈嘉在那邊偷笑,「聽說你重新和蔓蔓在一起了?」
傅延晟頭疼地揉著眉心,「你聽誰說的?」
「傅氏好多人都在傳,你和蘇蔓重新在一起了。」
「沒有的事。」傅延晟矢口否認。
「別這麼急著否認。」沈嘉的語氣變得嚴肅,「其實我和你爸挺喜歡蔓蔓的。」
「我們都不能太執著於過去。」沈嘉盡量輕柔地哄著傅延晟,「既然你現在對蔓蔓有情,那就不應該再像從前那樣對待她了。」
傅延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酒香讓他神智清醒,他沉靜地望著酒杯,男人的眼神有些許的茫然,而下一刻又恢復清明,「我知道。」
但有些事,有些人,這道坎,他難以跨過。
「我還是那句老話,傅家的兒媳只能是蘇家的女兒,你別想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領進門。」沈嘉忽改溫柔口吻,威脅著傅延晟。
「我和寧安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阮安歆接手了阮家,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阮寧安,她好不容易從遠洋回來,又被阮安歆收拾得很慘,幾乎是流落街頭,她別無他法,向傅延晟求救。
傅延晟到的時候,阮寧安衣衫襤褸地縮在角落,她滿臉的驚恐可憐,讓傅延晟一瞬間回到了從前。
上學時的她,總是這樣的膽怯,讓人忍不住地想給予她溫暖。
「你、你來了。」阮寧安眼中閃著淚光,撲向他。
傅延晟只是嫌棄地側了側身,阮寧安局促地揉著衣角,垂著頭。
他將她安頓好,又給了她一張卡,「這裡面有錢,你可以先度過一陣子。」
「傅哥哥,我能去傅氏嗎?」
「聽說阮寧安想到傅氏來?」
回憶和現實的聲音相互交織,傅延晟摩挲著手機,輕聲回答:「是的。」
「傅家從來不歡迎這樣的人,你要是想和蔓蔓重新在一起,你就應該捨棄掉這顆棄子。」沈嘉的語氣很嫌惡。
阮寧安之於阮家來說,是一枚棄子;
之於傅延晟來說,她也是一枚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