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再給一個機會
等待的時光並不好受,蘇蔓徘徊在醫院的長廊里,時不時地望著檢查室里的情況。
叉叉很乖,在醫生地順毛下,一點大動作都沒有,很快它又被醫生帶了出來。
出報告的時候,醫生看著那一頁的正常指標很納悶:「小狗都很正常,就是要注意之後喂它要節制一點。」
「那它昨晚忽然抽搐,是不是有什麼隱性的疾病?」
醫生翻了好幾頁,否認了蘇蔓的這個猜測,「除了肥胖,沒有其他奇怪之處。當然肥胖有時候也會引起這些疾病。」
醫生給它簡單處理了下擦傷之處,叉叉沒有哀嚎,爪子捂著嘴巴,眼睛一片濕潤。
它一眨眼,眼淚就不停地往下落。
蘇蔓站在它身邊,心都跟著揪起來,「叉叉,很疼嗎?」
叉叉抬起腦袋,他們互相對視,蘇蔓也覺得心跟著一疼,不知道為什麼。
「蘇小姐,你哭什麼?」
護士小姐端著處理醫藥物品的盤子路過,看到蘇蔓的模樣,嚇了一跳。
叉叉的擦傷在她們眼裡根本都算不得什麼,而它的主人像是遭遇了很大的痛苦一樣。
食指觸了觸臉頰,蘇蔓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有些匪夷所思。
她走到外面的椅子邊,來來往往的人看著她落淚,都忍不住看她一眼。
護士小姐急忙跑出來,「小狗沒事的,就是在搬動的時候,受了點擦傷。」
「我知道。」蘇蔓接過護士小姐的紙巾,「我就是很想哭,心裡堵得慌。」
突來的情緒讓蘇蔓不知所措。
叉叉很快被帶出來,蘇蔓順了好幾口氣,她才緩過勁來。
她拿出牽引繩,正要給叉叉戴上,身後傳來男人的呼喚:「蘇蔓。」
蘇蔓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較為狼狽的傅延晟。
他的風衣衣領沒理好,頭髮也有些散亂,不修邊幅,蘇蔓幾乎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怎麼了?」蘇蔓注視著他的衣服,很快就別開了臉。
「昨天太晚了,我沒來得及問你……」傅延晟向她走來,想要伸手觸碰她,又害怕地縮回了手,「昨晚你在那樣的情況打給我,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之間……」
「昨晚?」蘇蔓疑惑,又莞爾,「我記得我昨晚是打給周茜的,也是叫的茜茜,我只是打錯了電話,你不要誤會。」
傅延晟抿緊了唇,面沉似水,在蘇蔓以外他要生氣離開的時候,他卻上前接過了叉叉的牽引繩,嘆了一聲氣,「蘇蔓,你就可勁折磨我吧。」
蘇蔓懶得聽他的這些剖析,她扯著繩子想搶回來,又聽到他道:「我知道從前我做了很多混賬事,我也在極力地彌補你。」
「我知道你現在還沉浸在周尋的世界里,我應該多給你一點時間。但是我也不想自己惦記的人一直想著別人。」
傅延晟突然變得話多起來,白熾燈照耀下,他竟然紅了臉,這個陣仗倒是讓蘇蔓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好一會,似乎在組織措辭,最後他看著蘇蔓,「我只是想說,你還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寵物醫院裡,寵物的叫聲此起彼伏,他們兩個拽著一根牽引繩,好像要爭個高下。
在這樣喧鬧的環境中,這個能讓c市翻雲覆雨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讓她看到了學生時代的他,紅著臉,情竇初開的模樣。
可這樣情動的模樣,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嗎?
蘇蔓仍然覺得他的表白太過突兀,也太迷惑。
但傅延晟所說的一切,蘇蔓也能了解。
他是傅氏的決策人,卻還要兼顧蘇氏的工作,甚至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蘇氏,拋卻了傅氏的一部分,這樣的決斷讓大家有所怨言,而他為什麼這麼選擇,又心知肚明。
如今蘇氏寸步難行,他背上的壓力與責任又比別人大,即使如此,他也能照顧到蘇蔓的情緒。
「我以為之前,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有所緩和,哪怕只是因為公司原因,可現在怎麼給我的感覺,又回到了以前呢?」傅延晟搖頭,「不,甚至比以前更糟。」
蘇蔓待他彬彬有禮,公司也不常去,也沒人和他處處相懟,他們拉近的距離,又忽然變得很遠。
他為蘇氏所做的一切,似乎又成了無用功。
傅延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分明周尋已經離開很久了,她難道還不能從他編織的美夢中清醒過來嗎?
「很抱歉,就像你所說,我現在心裡還有著周尋,如果這樣貿然接受另一個人的示好,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她和周尋的開始,一是對他的依賴,二是對傅延晟的報復,那段時間,她雖然沉溺於愛意,但也過得實在心虛,這樣的錯誤,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而且,周尋告訴她,他處理完美希的事物,就會回來,她可不能半道跟別人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傅延晟笑容有些苦澀,當初他不就是心沒騰乾淨,就急匆匆地想把蘇蔓放進來,最後卻反噬到他們三人身上?
在這場感情之中,他們三個人都是輸家,沒有一個人笑到了最後。
蘇蔓自然不太願意再回到這樣的漩渦之中,更何況如今阮寧安還在傅氏,萬一突然整出什麼幺蛾子,豈不是又會重蹈覆轍?
她沒有再往火坑裡跳的想法。
「如果我像周尋那樣,一直陪伴著你,你會選擇和我重新開始嗎?」
傅延晟說完,臉更紅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公司的決策者,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甘願成為別人的替身。
蘇蔓望著他,覺得他是不是昨晚淋雨燒壞了腦子。
兩人就這樣捏著繩子,僵持不下,叉叉輕輕咬了下蘇蔓的腳踝,她這才緩過神來,「這個問題,我恐怕沒有辦法回答你。現在我要回家了,請你讓一讓。」
「蘇蔓,你還真是絕情,把人用完就丟啊。」傅延晟笑。
她一把搶回了自己的牽引繩,走出了醫院,陽光正好。
陽光之下,必有影子,誰又願意一直當別人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