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量活

2020年2月9日。

剛過了元宵節。

苝京天橋茶館小劇場已經坐滿人。

今天是國內最龐大最火的相聲團體勝天社苝京開箱的日子。

但是這個所謂的開箱因為已經好多年了，再不是曾經只有台柱，也是國內相聲大師董勝鋼和搭檔余天兩個人第一個表演才能開出碰頭彩的時候。

下面勝天7個隊伍，每一隊都有自己的隊內頭角可以獨當一面。

而且勝天社相聲演員也越來越多，一天開不完，陸續的開。

就算不是班主也是重頭的。

結果果然，勝天社少班主董竹林帶著自己搭檔開箱舞台第一個登場演出。

大家都有所期待，雖然沒有說對班主董勝鋼和黃金搭檔余天那麼火。不過如今相聲受眾越來越廣，而且越來越年輕化，很多女孩都喜歡聽。而且加上是少班主有父親班主的人氣名聲加成，自己發展也很好。所以粉絲也特別多。

「喔喔喔~」

當董竹林和一個男孩一起穿著藍色大褂從後台走到台上的時候。

都慣例捧場鼓掌叫好。

要說這開箱，加上演出的開場，那都不是好乾的。

等於是初始就要給觀眾熱情調動起來。派董竹林雖然是少班主，但是偏偏還年紀小。今天讓他的隊開箱，還讓他第一個上場。不說冒險至少也是董老師算是壓了重擔在他身上。

當然董竹林至少在這一行有了知名度，尤其有個好爸爸。

這些不談了。主要是今天讓董竹林帶著男孩開箱后第一個出場表演，也有其他深意。

一左一右站在台上，一捧一逗。

「大家好。我是相聲演員董竹林。」

開口一句話很沉穩。而場下繼續鼓掌叫好。並且還有送禮物的。都是年輕女孩送給兩人。董竹林回頭叫過他幫忙一起收，因為很多。

這也是體現大家喜愛相聲同時也有點飯圈文化的意思。

而男孩看著淡然，高大帥氣。算是很搶眼了。

將禮物都放好，站在桌子內兩人一起行禮之後，男孩在那裡等待。

果然，董竹林開始：「今天苝京盛天社開箱，慣例是我爸爸和我師父壓軸。第一個節目我們哥倆給大家表演。」

（觀眾鼓掌：啪啪啪啪啪~）

「先介紹我搭檔。」董竹林伸手到男孩這邊。

「您介紹一下。」男孩開口。

「韓紹。姓韓的韓，少爺的少……」董竹林咬字很清。

（「啪啪啪啪！！」下面鼓掌。）

韓紹聽董竹林介紹鞠躬行禮。

「少，我們漢語的意思就是有很多。」掌聲過後，董竹林繼續。

「比如數量小，短，幼，細，不夠長……」扳著手指很認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觀眾大笑。）

董竹林還是很正經的模樣，但下面已經懂了。

「你不是說尺寸正好嗎？」旁邊韓紹也笑出來，卻很淡然停頓一下，看著董竹林。

（「囈囈囈囈囈囈！！！」觀眾大聲起鬨！！特寫下面女孩爆笑。）

董竹林趕忙捂著他嘴，被韓紹笑著躲開。

「別亂說！！」

董竹林指著下面：「今天開箱，還有很多平台錄像。」

「提褲子不認人了。」韓紹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觀眾再次大笑，女孩一邊笑一邊手機拍照。）

「好好好。」董竹林趕忙安撫。

「下台說，下台說好吧？」董竹林湊過去小聲示意。

（觀眾：「哈哈哈哈！」）

「韓紹。」話頭重新找回來，董竹林對著觀眾。

「絞絲旁加個召。」韓紹開口。

「紹興的紹？韓紹？」董竹林恍然拍手。

「是我。」韓紹點頭。

「我印象很深。」董竹林。

「那你還說錯。」韓紹。

「為什麼印象深？」董竹林笑。

「為什麼呢？」韓紹。

「大家不知道，我倆發小。老家都是天京人。」董竹林開口。

「沒錯。」韓紹。

「為這個紹字他爸媽沒少打架。」董竹林開口。

「怎麼打架？」韓紹。

「他爸說了。我們一家都天京人，你為嘛給孩子取個紹興的紹？他親爹是誰啊？是紹興人吧？（天京話）」董竹林開口。

（「哈哈哈哈哈！！」觀眾大笑。）

「紹，本義繼承的意思。也是介紹的紹。當互相認識了解講。」韓紹也笑。

「那我孤陋寡人……不是寡聞了。」董竹林恍然。

（「哈哈哈。」觀眾笑。）

「你是該剮了你。」韓少開口。

「讓你當初別輟學你不聽。」隨後嘀咕一句。

（「哈哈哈哈！！」「喔喔喔！！」隨後觀眾響起掌聲。）

董竹林也笑著。等掌聲結束，董竹林開口：「那我好好介紹。」

「不鬧了。」韓少。

「大家對他不陌生。」董竹林點頭。

「老搭檔了。」韓紹。

「而且不是外人。小時候跟我一起學過相聲，但後來人家考了苝影。」董竹林開口。

「對。」韓紹。

「啪啪啪啪啪！！」

下面鼓掌，韓紹鞠躬行禮。

「苝影。那可是我們國內最好的藝校。培養多少知名演員，導演，編劇，等等這些演藝圈的工作。」董竹林豎起拇指對著台下。

「是。」韓紹。

「然後混不下去又舔著臉回來……」董竹林開口。

（「哈哈哈哈！！」觀眾笑聲傳來。）

「競爭激烈。」韓紹也笑。

「你這是借口，我還沒上過學呢，我怎麼混得好？」董竹林開口。

「你一個沒上過學的都拍戲紅了，我正經苝影畢業的只能過來說相聲。」韓紹對著董竹林。

（「喔喔喔！！」觀眾歡呼，也是給董竹林鼓掌。）

因為董竹林的確拍了一部爆款劇紅了，雖然是男配。

「客氣客氣！」

董竹林對著下面行禮，看著韓紹：「被逼得只能過來說相聲了？」

「你走我的路，我挖你牆角。」韓紹開口。

「報復是吧？互相傷害。」董竹林笑。

「我爸不捧我，不然我也早紅了。」韓紹點頭。

（「哈哈哈哈！！」下面一陣笑。）

但其實後台看著的也有人，不止是其他相聲演員。還有董竹林父親，也是如今最火地位最高的相聲名家董勝鋼。還有和他也一樣火的黃金搭檔余天。

兩人包括他們後面的徒弟也都笑著看。

當然其他都是簇擁著兩人。

董竹林有經驗而且功底也在，加上還是逗哏能輸嘴嗎？

「你認我當爸，我捧你。」看著韓紹。

（「哈哈哈哈。」觀眾又笑。）

「董老師他說的算不算？！」韓紹還越過董竹林對著後台。

（「哈哈哈！」）

觀眾笑，但是看不到後台的董勝鋼也在笑，而余天似乎笑得更暢快，還和董勝鋼耳語幾句。

「下台說。」

董竹林趕忙拉住韓聰安撫：「下台再說這些。」

「你咋這麼多事下台說？要塌房是吧？」韓紹看著他。

「我塌什麼房？我也不是瓦匠。」董竹林擺手。

（「哈哈哈哈。」「喔喔喔~」）

韓紹沒再多說。

「剛剛都是玩笑。」董竹林接著剛剛的話，語氣嚴肅。

「是。」韓紹點頭。

「大家也看到，長得又高又帥，而且多才多藝。嗓子特別好，自然人家就能考上。」董竹林看著他。

「您過獎。」

韓紹擺手：「在那裡我排不上。」

「是啊？」

董竹林詢問，隨即點頭：「反正娛樂圈俊男靚女多。」

說到這突然吸溜一聲口水。

「你沖什麼去的？想認識女演員是吧？」韓紹看著他。

（「喔喔喔喔喔喔~」下面鼓掌尖叫，很多是女孩。）

「沒有沒有~」

董竹林笑，韓紹繼續：「這方面你問都董老師，他拍戲拍得早……」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下面尖叫。）

「問什麼問？」董竹林趕忙攔著。

「真的。」

韓紹開口：「你進去的晚不知道。你爸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喔喔喔喔喔喔~」「囈囈囈囈囈~」再次尖叫起鬨，持續很久。）

「沒有的事！」

董竹林拉著他，看看後台：「你別亂說，一會他上來了。」

「那就是他心虛。」韓紹也笑。

「行了行了！！」

董竹林趕忙按住。

然而後台師兄弟都笑著互相議論，而站在頭裡的都董勝鋼和余天都笑得很和藹。

台上繼續。

「介紹完他得解釋一下。」

董竹林對著台下：「我原來搭檔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所以我們暫時分開了。之後一段時間我將和我的這位發小韓紹一起搭檔。」

「沒錯。」韓紹。

「您別小看他。」

董竹林伸手對著台下：「雖然年輕，和我同歲。但是和我一起搭檔很久了。而且我爸爸我師父包括我，對他評價都特別高。」

「什麼評價？」韓紹詢問。

「說他是我們勝天社未來的中流底褲……不是，砥柱！」董竹林語氣鄭重。

（「哈哈哈哈！！」觀眾再次爆笑。）

韓紹也笑著看著他，沒急著搭話。

「說錯了，口誤。」董竹林抱歉。

「我是未來的？那你是現在的？」韓紹點頭。

（「哈哈哈哈哈！！」「喔喔喔喔喔喔！！」觀眾笑。）

「不是。沒有底褲的事。」董竹林擺手。

「那以前的底褲是……」韓紹不理他，看著後台董勝鋼。

（「哈哈哈哈！！」觀眾爆笑。後台師兄弟包括兩位老師也笑。）

「行了行了！！」

董竹林按住他：「吃飽就得了。」

「捧哏能有吃飽的嗎？」韓紹開口。

（「哈哈。」）

「說錯了。」董竹林開口。

「到底是什麼？砥柱底褲你分不清？」韓紹詢問。

「未來的中流砥柱。」董竹林對著觀眾。

「過譽了，不敢當。」韓紹客氣。

「真的。」

董竹林示意觀眾：「台上好搭檔，台下好基……好朋友。」

（「哈哈哈哈！！」觀眾笑。）

「不是下台說嗎？這就漏嘴了？」韓紹也笑了一聲，看著董竹林。

「又說錯了……」董竹林拍了一下自己嘴。

「所以你家裡總催婚？」韓紹開口。

（「哈哈。」觀眾笑。）

「不是催婚。那是我到年齡了，催我找女朋友。」董竹林擺手。

「重點是女。」韓紹開口。

（「哈哈哈哈哈！！」「囈囈囈~」下面起鬨。）

「咱可是標準的直男，不是那種取向。」董竹林拍著胸口。

「反正先說好了我更不是。進你們家說相聲混口飯吃，沒聽說給少班主搭檔還得賣這個。」韓紹點頭。

（「哈哈哈哈哈！！」「喔喔喔喔喔喔！！」觀眾笑，後台也笑。）

後台。

余天對著董勝鋼：「這小子壞啊。」

董勝鋼笑著沒多說。

台上。

「再說你看咱倆這個頭，也得分個主次……」韓紹繼續。

「可以了可以了。」董竹林趕忙打斷。

（「哈哈哈。」觀眾笑。）

「我發現這幾年你怎麼變化這麼大？」董竹林拽著他。

「有你變化大？」

韓紹嘀咕：「天天不著急，又是拍綜藝又是拍電視劇。」

（「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觀眾拍手歡呼。可見董竹林也的確因為影視劇有了名氣。）

董竹林揮手：「得得。」

韓紹也笑，不再多說。

「好咱不鬧了。好好給大家說段相聲。」等待笑聲結束，董竹林收起笑容。

「是了。」韓紹。

「今兒是開箱。」董竹林。

「對。」韓紹。

「也趕上我們哥倆第一個上場。」董竹林。

「沒錯。」韓紹。

然而相聲剛剛開始說，董勝鋼卻笑著轉身往裡面去了。

徒弟們都分開，和師父親近一些的還問：「師父您不聽了？」

董勝鋼擺擺手朝後面休息室走，余天看了台上一眼，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師父不回話沒人敢問，因為台上師父那是極盡功力去逗，可是台下很嚴肅的。

不過余天余大爺就不一樣了，為人和善寬容，大家都喜歡他。

也能說得上話。

「余大爺，您和師父不看了？」

余天笑：「綵排時候早看過了。就是看看開箱第一個表演會不會怯場，氣度穩不穩，砸掛能不能掛得住。現在都看到了，挺好的。」

說完就走了。

之後徒弟們倒是還繼續看著。

不過紛紛議論。

「我也覺得不錯。」

「就是量活嘛，長一眼就行了。」

「砸掛可以的。」

「氣度也行。」

「是不是有點搶啊？」

「外行了吧？」

「你敢說？」

「那就是你懂了。」

「我看還行。」

「你看」

「定眼一看。」

「哈哈~」

說相聲的哪有好人，一個一個的逗上了。

不過之後怕影響台上，漸漸的看了一會也都散了。

畢竟是簇擁師父嘛，師父和余大爺都不看了，他們也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