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殘陣

陰雲緩緩地移動著，遮住了原本探出半邊臉的月亮。濃濃的山霧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忙碌著。沙沙的聲音，迴響在樹林里。一塊巨石上，苦師弟拭去額前的汗水，布下了最後一面陣旗。頓時，一陣陣青色的光幕浮現而出，將整個山峰罩在了裡面。然後，他閉起了雙眼，雙手掐指不斷地變換著指印。他猛然間張大了嘴，吐出了一桿黑色的小旗，此旗瞬間迎風變大。在足有一人高的時候才停下來，散發著陣陣黑色的氣息。苦師弟手持黑色小旗，口中低沉晦澀的咒語聲傳出，一隻模糊的巨大黑手從旗的頂端幻化而出。

見此情境，陳師兄眉頭微皺。這就是師伯的獸魂旗。聽說此旗可破諸多陣法，旗內封印一隻太陰界的遠古巨獸之魂，此獸幻形而出擁有撕天之力，能撕破諸多陣法，果真不假。

黑色的巨手從虛幻漸漸凝實，一條粗大的鐵鏈緊緊束縛在巨手之上。苦師弟不敢分神，吃力地牽引著黑旗，引入青色光幕之中。光幕外，陳師兄在一塊巨石上，刻著複雜的圖形。

「轟」的一聲，天地為之震動，樹林的鳥獸驚叫著飛走。青色光幕隨之破碎，點點的青光消散在天地之中。黑色的巨手形成拳頭狀，直接打在了黑色的山體上。如此巨大地一擊，山體竟安然無恙。陳師兄神色凝重大叫一聲「不好」。

黑色的山體外，一層藍色的光幕，將山體整整護住。巨手被震退了出去，一把藍色的光劍從光幕上直接幻化而出，斬在了黑色的巨手之上。

一聲狂嘯的獸吼，從黑旗中傳出，旗身出現了點點裂痕。大量的黑色氣體在裂紋中湧出。氣體在空中盤旋著，一隻巨獸幻化凝實。此獸，頭生單角，面目猙獰，簡直就像地獄里的惡鬼一樣。忽然間，數根粗大的鐵鏈，橫空而出直接束縛住了巨獸。巨獸吃痛地嘶吼著，用力地掙脫鐵鏈。「嘭、嘭」七條鐵鏈全部破碎。

陳師兄大喝「快阻止它。」隨手祭出了一塊四方的硯台護在身前。苦師弟本想阻止，可是已經對黑旗失去了控制。巨獸狂嘯著，沖向光劍。黑色的氣體環繞著巨獸，修補著它被斬掉的右手。巨獸粗大的腳，踩向光劍。一聲輕劍吟聲傳出，光劍憑空消失了。巨獸一愣，下一刻，光劍直接在巨獸身後幻化而出一劍將此獸分為倆半。巨獸心有不甘地長吼了一聲，隨風消散於天際。

「嘭」的一聲，黑旗直接碎為粉末，苦師弟嘴角溢出了血跡。神色驚恐地說「師兄看來玲瓏仙子沒有死，不然，此陣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連獸魂旗都擊碎了。」

陳師兄收起了硯台，道「數百年的時間，她也許沒死。不過剛才的動靜著實不小，不出一刻，料想其他的宗門就會派人來查探，你我還是在此等師傅來了再做打算吧。」

「看來只能這樣了」苦師弟盤膝坐下，服用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苦師弟，你自小跟隨師伯學習陣法之道，可知此陣為何陣？」

「世上陣法千千萬萬，我也只不過學了皮毛而已。不過，我倒是覺得此陣與一種上古陣法很相似。」

「難道是上古奇陣？」陳師兄不解道。

苦師弟搖頭了搖頭繼續說「此陣只是單一守護而已，只要你不主動攻擊，它不會攻擊你。而那個上古陣法，名為斗轉陣，有斗轉之力，只要你踏入陣中，就會開啟殺陣，幻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如果不將假體斬殺，他將會殺死本體。所以此陣與它大有不同之處。此陣效仿了上古陣法的一些精髓而已。」

「你可能破此陣？」

「如果師傅拿到師伯的破陣珠，應該可以破解。」

「破陣珠，我怎麼不知道？」

「我跟了師伯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你哪裡知道？如果不是小師妹不小心說漏了嘴，連我都不知道。要不是這個珠子，師傅他老人家，早就送師伯登天了，能留到這麼久嗎？」

「徒兒，不可以將為師形容的的這般倒行逆施。」空中一隻巨大地烏龜上坐著一位老者，此人倆髯皆白，長長的鬍鬚順著紅色的長衫，隨風蕩漾。

陳師兄與苦師弟，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師傅的到來。一聲巨響，烏龜落在了地上，掀起了滾滾灰塵。老者連忙從灰塵中跳出，指著烏龜道「你這隻畜生，每次都都這樣，再不知悔改，下次拿你煉丹。」烏龜伸出巨大的腦袋，以表示它的不滿。

「師傅玉珠崩碎，已經無處可尋了。」陳師兄挑眉細聲細語說道。

「碎了就碎了，只不過是個秘寶而已，沒有太大的用處。」老者平靜地目光掃過陳師兄，停留在黑山的陣上。

「師傅，那桿獸魂旗碎了，對此陣竟全然無效。您老人家是不是把師伯的破陣珠搜出？」苦師弟一臉，嬉笑對著老者恭敬地說道。

「咳，為師不是搜來的，而是幫你師伯代為保管。」

「是、是、是，當然是師傅幫師伯保管。不過，師伯太過平庸，怎麼能和師傅相比，師傅法力高強，博古至今，無人可敵。玉樹臨風，英俊瀟洒。簡直是我心中的偶像。」

陳師兄作嘔，瞪了一眼苦師弟。心道「除了溜須拍馬，你還能做什麼？」

老者聽這些話，非常欣喜。雖然言不切實，但是卻獨為鍾愛。巨龜仍在伸著它的腦袋，繼續發表它的不滿。老者輕輕拍了了一下苦師弟的肩膀，非常滿意地說「待會為師，讓你自己挑選一樣你滿意的法器。」

苦師弟連忙謝道，跟在老者身後來到了陣前。藍色的光幕遊盪在光劍四周，老者走到陣前，打量了片刻。將一枚破損的玉佩，打在光幕的下方，當玉佩與光幕快要接觸的時候，一隻藍色的小劍幻化而出把玉佩擊為兩半。

老者驚嘆的目光盯著光陣，然後道「這是由大斗轉陣法，演變而來。雖然略有殘缺，不過也可堪稱為絕世大陣了。」老者將手指向此陣繼續道「大成的斗轉陣法，陣中須有一隻強大的生靈或修士的魂魄作為陣眼，才能徹底地激發此陣的全部威力。你們看此陣中是否刻有陣魂？」

陳師兄與苦師弟一起看上陣中遊盪的藍光。

「師傅，是這個嗎？」苦師弟指著遊動的藍色光點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陣魂？」

「應該一縷魂魄。」

「魂魄，師傅難道玲瓏仙子沒有死？」苦師弟驚訝地問。

「不，她已經死了。應該是布下陣法時，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魂魄放於陣中，以便加強陣法的威力，」老者解釋道。

「割下魂魄。真不配是當年橫掃九州的大人物，果然有大氣魄，」苦師弟感慨道。

「她是生了死志，不然你以為割下魂魄后，以不完全的魂魄還可以繼續修行嗎？」陳師兄白了一眼說。

「讓為師，先看看破陣珠能否破開此陣。」老者說完，將一隻紅色拇指大小的珠子，打入陣法中。紅色的珠子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在光幕上旋轉，紅色的光芒一點一點侵蝕著藍色光幕。眨眼之間，一個圓形的大洞出現在光幕上「進去」老者帶著兩名弟子，穿洞而入。後方，光幕上破陣珠，「啪」的一聲碎為粉末。

「看來此陣法破起來還頗有難度，要不是有破陣珠，還真的一時半刻也進不來。」老者沉語道

「師土，那拓什麼？惡怎麼高級它在動啊？」苦師弟喊道，他的聲音因為顫抖著有些語無倫次。

老者隨著目光看向山壁，頓時三人呼吸皆為困難。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