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聖誕夜的內衣
那天見面之後,我在MN上便很少和無名氏,也就是文瑄聊天,有時候他來逗我說話,我也常常都不去理睬他。:一時之間,我還接受不了一個孔雀般的無名氏。
「怎麼了女人?」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在MN叫道:「為什麼你現在都不理我了?我有那麼見光死嗎?」
「有。」我邊做功課邊回了他這麼一個字。
「氣死我了!靠!」
那種孩子氣讓我不禁伏在鍵盤上笑了,我想起來他畢竟還只有25歲,比我小的多了,我便哄他:「好好好,我理你,成了吧。」
「後天是聖誕,有約會嗎?」
我還真沒約會。昨天沈橋約過我,不過,自從那晚在車上他對我說了那句「我愛你們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應過他的約。他的愛是一塊大蛋糕,我雖然從來都沒想過要獨佔他,但是,我也不想用一把華美的刀切割一小塊下來,分得那麼可憐的若干分之一,那太讓我有「殘羹與冷炙,處處潛辛酸」之感了。
我怎麼都不想要那種辛酸的感覺。
「我約你可以嗎?」文瑄問。
「去湊什麼熱鬧呢?」我懶懶地回復他,其實,聖誕那天還是我生日,30歲的生日。
「是這樣的,本來我媽媽要我聖誕和她一起去教堂,上帝,我是最怕去教堂了。她說如果我有女人約就放過我,幫幫忙吧。」
「難道你連一個女人都約不到?」我很奇怪,像他這樣年輕,帥,時尚,精緻的小男人,應該有的是女伴才對。
「是的,你可別見死不救啊。」他回答我。
到了聖誕那天黃昏,三三打電話給我,問我去她那裡吃飯嗎?
我說:「今天就不來了吧,你和師兄二人世界,我來做什麼?而且我今天有人約了。」
她非常羨慕地說道:「唉,還是你好啊,看來過會我就吃個杯麵算了。」
「怎麼?師兄今天沒約你?」
「他要陪客戶吃飯,應酬。」三三問:「今天誰約你?不會是你的沈橋吧。」
「不是。」我回答她:「是個小男人,比我小5歲。」
「哦,老牛吃嫩草啊。」三三笑道:「你現在口味變了么,從47歲的到25歲的,老中青你都網羅了?」
「胡說什麼?」我解釋道:「我和這位小哥哥,是網友,知道嗎,很平常的網友而已。」
「我管你是什麼呢,」三三很八卦地要求道:「晚上回來向我彙報今天的狀況。」
我說好的。但是我沒想到出門就不利,因為穿了新鞋,不小心在下台階的時候崴了一下,崴的還挺嚴重,立刻鑽心似的疼。文瑄在一旁連忙扶住我,問:「怎麼,要緊嗎?」他看我剎那間疼的眼淚都湧出來了,說道:「不行,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吧,我記得這裡附近有家醫院來著。」
那天他的車正好送去修了,而在我們這個城市的聖誕夜想打到車簡直比登天還難。「我背你吧。」他說:「早點去看醫生,看你疼成那個樣子,臉都蒼白了。」
這是一個美好的熱鬧的沸騰的夜晚,本來我們都是出來尋找快樂的,可是我偏偏那麼倒霉,被一個小男人豬八戒背媳婦似的馱在身上,去了醫院,又是拍片,又是上藥,又是打針,最後還去中醫那裡做了推拿按摩,真是出盡百寶,不過巨痛倒是消失了,就是暫時還不能下地走路。
從醫院出來,路上所有的計程車依然都是疾駛而過,沒有一輛亮著空車燈,實在打不到車,文瑄只好仍然背著我:「女人,你該減肥了,你真的很重。」
「不會吧,」我很過意不去:「每個人都說我很瘦好不好。」
「那他們是沒背過你怎麼死沉死沉的女人。」他提議道:「先到我家吧,等這高峰期過去,我再打車送你回家。累死我了。」
他家離醫院還有一點距離。我覺得自己像一袋沉重的糧食一樣讓他背負著,確實有點不好意思。伏在他的背上,看到他的耳環在夜色閃耀著,一點一點地泛上晶瑩的光來。我想,如果他今晚約的是另一個女人,他耳環上的這點光芒,和這個聖誕夜的衣香鬢影道還是滿押韻的,可是……
我感覺很抱歉:「對不起,破壞了你的聖誕之夜。」
「沒什麼。」他說:「比和我媽一起去教堂聽傳教稍微強點。」
「你媽媽聽見一定很傷心。」
「現在傷心的人是我,我又累又餓。我說,到了家,隨便叫個批薩吃吃算了,等你的腳好了,我再重新請你吃好的。」
我還有什麼可反對的呢?他有東西給我吃我就該念佛了。折騰了那麼長時間,我也真的很餓了。儘管,今天還是我生日。不過,批薩就批薩吧。
第二天我向三三彙報我的聖誕大餐「就啃了一小塊批薩,喝了一杯咖啡。累的很,倒在他家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會。」
睡意朦朧之間,我感覺他拿了一條毛毯過來給我蓋上,雖然房間里很暖和,但我底下穿的是裙子和絲襪,他把毛毯輕輕地蓋在我的膝蓋上。年紀雖然小,不過,他好象還是滿懂得照顧人的嘛。就這麼想著,因為身體很溫暖舒適,翻了個身,我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睡醒時,我發現他正坐在客廳的一角看書。他身邊只開了一盞壁燈,那光柔和地投射到他的臉上,肩上,和手裡那本厚厚的書上,在光影的氤氳里,他的神情靜謐安閑,有著一種年輕男孩子,或者說是現在的男人們都很少有的書卷味,在這點上,他一點都不輸給沈橋。
我出神地看了他一眼,猜想他那麼專註地是在看什麼書,想來不可能是小說。不過他看書的時候倒是,那張年輕俊美的臉在瞬間變的有質感和迷人起來了。
「醒了?」他起身問我。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點多快10點了,「我該回家了。」我說。
他說好,然後走到我身邊「現在應該可以打到車了,我先把你搬運下樓。」
「我不是貨物,你也不是碼頭工人。」我剛說完前半句,突然感覺我的嘴被他的嘴唇給堵上了,他很快吞噬了我後面的那句話,然後,他的手攬住了我的腰,舌尖嫻熟地鑽進我的嘴裡,有一股灼熱的狂野的氣息帶著強大的侵略性迎面襲來。
很突如其來的感覺。和兩個男人的親昵都是如此的突如其來。與沈橋在遊覽車上的那次也是如此。我真的不怎麼明白,為什麼男人都喜歡搞這種突然襲擊,弄的我常常在瞬間束手無措。
但是,在那一刻,我和他都很投入,莫名其妙地全情投入,他簡直要把自己深深地嵌進我的骨髓中去一樣,而我的每一段骨骼和每一寸肌膚,幾乎都要被他揉碎了,碎成看不見的粉末。那種瘋狂的熱情讓我的身心同時顛簸地厲害,以前連續長跑了一公里都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身體反應。
「沒想到我會和一個比我小5歲的男人上床,那種感覺真的很莫名其妙。」後來我對三三這麼說:「我一直喜歡老一點,成熟點,滄桑點,能讓我崇拜的男人,我真沒想過會和一個那麼年輕的男人上床。瘋了。」
真的瘋了。當他在我身體里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了被他扔在床邊的內衣。因為毫無心理準備,聖誕夜我換上的是一套CK的白色通花蕾絲的Bra和內褲,這在我收藏品里算是非常普通的東西。無端的,我甚至還非常惋惜地想,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換一套更漂亮更特別的內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