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平息的安靜

「只不過就小了幾歲而已，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吧？」男人都是不能嬌寵的，見我不搭理他的調侃，他的臉色也就慢慢沉靜下來，神情也不再那麼佻達隨便了「說實話，我以前覺得，我怎麼也得30歲之後再結婚；可是自從看到你……」說到這裡，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胳膊，然後穩穩地落在我的手背上，他把我的手拿起來放在唇邊緊貼著親吻著「我對你很有感覺。真的，我不是一個喜歡在網上亂逛的人，可是第一次看你寫的東西，我是一直相信文如其人的；然後，那天又在咖啡店見到你，從窗外看到你低著頭在看電腦，那種寂寞的表情讓我很是心動。」

「只是心動而已，和結婚有關係嗎？而且，我們互相之間根本都不怎麼了解。」我提醒他。

「我媽說過，結婚前互相也不用太了解，不用事無巨細都暴露在對方面前的，互相知道個井干泉涸，那麼，結婚後做些什麼呢？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在婚前干盡了，所有的愛也都在婚前燃燒乾凈了，那婚後生活真的會乏味透頂，一點期待都沒有了，總得留點未知的東西在以後慢慢發掘，然後慢慢地產生一點新鮮感與發現的快樂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對他媽媽的理論倒產生了一點認同感「你媽媽認為結婚後兩個人還可以繼續戀愛？」

「對。愛是有能量守恆的，我們幹嗎要在結婚前都把愛的配額用個乾乾淨淨，」他回答道：「我現在確定我很喜歡你，但還沒有愛你愛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感情還有進步的空間，這讓我們結婚後才去填補或者發掘吧。」

「我們結婚後」，這句話他說的真是自信，他憑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和他結婚？

「你為什麼不和我結婚？」他反問道「你都和我睡了，為什麼不和我結婚？」

當時我的反應大概很是微妙的不屑，不過以他的性格，他不會感覺受傷，而是馬上笑著說：「好好好，那就換一個說法：你都把我給睡了，為什麼不和我結婚？」

「你才25歲，居然對婚姻這麼渴望？」我很迷惑。

「從來都沒渴望過。不過，」他坦誠地說：「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我要你屬於我。我能一直和你戀愛拖延著讓你等我到30歲嗎？這5年對我來說沒什麼，可是對一個女人來說，那是比黃金還黃金，比鑽石還鑽石的5年，你已經30歲了。」

這世上任何人說「你已經30歲了」，都沒有他說的那句那麼誠懇，那麼溫柔，那麼實在，那麼真心，那麼地讓我動容。

「留住一個女人，可以用錢，用身體，用婚姻……」

「不，」我對他說：「我不要，不想，也不願意你用這些東西來留住我。」

「那我用誠意，用誠意可以嗎？」

他說他會用誠意。他的眼神很清澈，他的心也很清澈，清澈的猶如溪流中的鵝卵石，能讓人看到流水緩緩地衝擊而過，在艷陽下發出寶石般清潤的光澤。

他的誠意很清澈，清澈而溫暖。

「現在還是小男人比較乾淨，比較清澈啊」。在那一瞬間我同意了三三以前的說法。

「我現在還想用身體，用我的身體挽留一下試試。」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著，然後把我抱進了他的卧室。

在他的大床上，我再一次感覺到了他那種瘋狂的熱情，瘋狂到讓我無路可退，熱情到讓我像冰激凌融化在烈日下一般地融化在他的身底。我的身體被他暴烈地揉碎了一次又一次，無數次的破碎，碎的我都可以感覺到自己變輕了，輕的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然後，空中有風吟般的喘息聲靜靜流過。

一切風平浪靜之後，窗帘被微風吹的捲起了一個角，露出窗外真實的，明亮的，喧嚷的世界，而整個卧室卻散發著冰激凌融化時的那種粘稠的，甜蜜的，旖旎的，濕潤的氣息。

他疲倦地過來擁抱我。我忍不住問他「是因為喜歡這件事嗎？」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件事，當然年輕男人似乎也沒有一個不喜歡的。

「恩。」他沒否認「看過渡邊淳一的《男人這東西》嗎，他說男人結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能和自己的女人隨時隨地合法地**，這也許就是婚姻的本質吧。我也承認，我對你的迷戀，有一部分也包括了對你身體的迷戀。」

「可是美好的身體到處都是，你也不一定要找我。還有，難道你只是為了迷戀女人的身體而結婚？。」

「是，美好的身體確實到處都是。可是，我要一個漂亮的，乾淨的，真心的，互相都有感覺的，能讓我和她都愉悅的身體，我要和那樣一個身體的主人結婚，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我不是聖人，我身體里的**有時候剋制不住地在熊熊燃燒，但是我很喜歡，也很希望能在你這裡找到平息的安靜。」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他已經安靜了，應該說，是他身體里的那點火已經安靜了。他安靜地握著我的手，然後漸漸地睡著了。

第二天他說他的感冒都已然好了，因為出了一身汗，比吃什麼葯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