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氤氳起,世間萬般不由人。

風雲際會氤氳起,世間萬般不由人。

雲天之上,兩人御器而行。著衣一深一淺,裝飾華貴。袖口的金邊塔狀紋綉,在光照之下,有些奪目。

「消息沒錯吧。其中一人發問道。

「不會有錯,雖然只有一瞬,但是宗內族老已經驗證,就是松宗凰青兒!」

「那倒便好,當年的諸多仇怨,今日一併了結!」

「哈哈哈哈,你這老鬼果然還是放不下啊。」

「斷臂之仇如何能消··············」摸了摸空蕩蕩的衣袖,深衣之人沉沉而語。

「嘿嘿,好個風水輪流轉,當年他不可一世,可惜啊,今日要全數奉還了..........

兩人言語著,消失在天際,雲天再度安靜下來,陽光明媚溫暖,真是一個好天氣啊。

.............................

此刻的木屋中,周葉青第一次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周葉一,這就是父親的名字嗎?」

看著有些發獃的孩兒,婦人又心疼又好笑,她拉起跪在地上的周葉青。

「青兒,有很多事娘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為對你來說太沉重了。娘親對你唯一的期許,只要你能夠安穩快樂的過完這一生,這就足夠了。不能出人頭地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將來想要做什麼,娘親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你的父親,他沒有拋棄我們,他做到了一個父親能做的一切,你不要怨恨他。」

「還有啊,要是娘親一時半會兒沒有來找你的話,你就去松宗吧,去見見·················」

話還沒有說完,房屋突然開始劇烈抖動,顧不得許多,周葉青連忙攙扶著娘親來到屋外。原來是山後那光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越發巨大,已經開始波及房屋。

眼見態勢有些不可收拾,婦人眼中平靜,只是伸手將周葉青引到身後,隨後隻身走上前去,緩緩取下腕間的玉鐲。鐲離玉腕,婦人衣衫無風而自舞。也正是此刻,光柱帶來的威壓竟再影響不到房屋。

單手捏著指印,手式變幻,無數的印像是有生命一般,它們脫離式法,在婦人的手指間飛舞著,跳躍著,流轉著,像一簇游蝶。周葉青看著這一幕吃驚不已。

「這真的是娘親嗎........」他喃喃道。

直至七七之數,婦人這才停止,旋即一指探出,法印順著指尖,如蝶群一般湧向光柱,每一個印都圍繞著它,毫無規律,卻又好像有著某種聯繫。

「封。」隨著婦人輕語,周葉青這才發現,所有法印竟然連接成一座陣法,將那光柱困頓其中。

光柱好像知道此刻處境一般,猶如被困的凶獸,開始忿怒暴起!光芒異常強盛,不斷衝撞著法印連接,想要突破這牢籠。

婦人不語,只是變幻著印法,兩者就這般僵持著。

漸漸的,光柱的光芒開始消弱,衝撞的勢氣開始減小,直至某一刻,光柱一顫,接著柱體變得虛淡,開始消退。婦人指印變化,陣法隨即開始收縮,眼見光柱已是退無可退。

忽然,周葉青好像聽到一聲嗚咽,凄凄之聲,猶如幼獸。

婦人眉眼微動,指尖便是一滯,略微一思索,只是一聲輕嘆,接著手印輕動,陣法便是停止了收縮,而那組成陣法的印也是收回了一道。

做完這些,婦人也再沒有理會光柱,回過身來,看向周葉青。

「娘親已經取下影月鐲,他們感應到,很快就要來了,青兒,你快走吧。」

又聽到這般話語,周葉青惶惶不安,他心裡的恐懼又開始滋生,如同被扔下懸崖的幼鷹,不知所措。

「娘親,你不要青兒了嗎?」

婦人含著笑輕輕攬過他,溫柔而又堅定的說到:你啊,是娘親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了,娘親還要看著你長大呢,只是現在有些事在等娘親去了結它,等事情一完,娘親就會去找你的。

「可是除了娘親,我沒有別的親人了,除了娘親身邊,我還能去哪裡啊。」對於周葉青來說,娘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聽到這裡,婦人心中一緊,有些痛,是啊,還能去哪裡呢,當年她以為回到了她的庇護,她的家,結果又怎麼樣呢,還不是無謂一場。

「還記得山腳下那個古廟嗎?先去那裡吧,事情一完,娘親就來找你。」

周葉青自然是記得,以前遊玩的時候,他們還在那裡避過雨呢。

頓了頓,婦人又從腰間取下一個白鈴,這鈴兒頗為小巧,通體透亮,鈴身蜿蜒著鶴形花紋,所含半個陰陽圖。

「這是朝暮鶴頭顱所化,名為陰陽鈴,這個是陽鈴,本來是你父親的,當日分散,我與他互換了,現在我把它給你,你要好好保存,知道嗎,青兒」。

看了看手中的白鈴,周葉青又抬頭看著婦人,良久之後,沒有哭喊,只是說道:要來找我啊,娘親。

聽著還有些顫音的話語,婦人紅著眼眶帶著笑意,重重點頭。

「嗯!」

周葉青向著山腳走去,沒有回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一回頭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他握著屬於父親的那枚鈴,步伐堅定。

婦人怔怔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也許是她的念想吧,可是直到最後,遙不可見,手中冰涼,空無一物。

良久,她轉過身,看向天邊,眼中的不舍盡數消散,有的,只是記憶中遙遠的恨意和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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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天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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