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秦始皇嬴政

4秦始皇嬴政

卻說秦庄襄王去世時,趙姬不過三十歲左右,驟遭大故,竟作孀姝,她本是個送舊迎新的歌姬,怎禁得深宮寂寂,長夜孤帳?空守了幾個月,終有些忍耐不住,好在呂不韋是箇舊歡,樂得再去勾引,繼續前盟。呂不韋也是有情,便與她重整旗鼓,顛鸞倒鳳。宮娥彩女統是太后心腹,守口如瓶。秦王政終究還是個少年,未識其中情景,所以兩口兒暗地往來,仍然與伉儷相似。

幾年過去,秦王政已將弱冠,不韋也漸漸老了。偏太后時常宣召,不韋未免愁煩,於是薦賢自代。湊巧有個浪子嫪毐,不韋召為舍人,先向太后關說,太後果然歡喜。呂不韋一面令人告訐嫪毐有罪當置宮刑,一面又厚賄刑吏將他拔去鬚眉,並未割勢,冒作閹人入侍太后。太后如獲至寶樂不可支,朝朝暮暮卿卿我我。會值夏太后病逝,嫪毐遂與太后密商,詐言宮中不利母后,應該遷居避禍。秦王政不知有詐,就請母后徙往雍宮,嫪毐當然從往。從此母子離居不必顧忌,一索得男,再索復得男,太后視若尋常,且封嫪毐為長信侯,食邑山陽,接著又加封太原郡國。凡宮室車馬衣服及苑囿馳獵等情,均歸嫪毐主持,嫪毐真是快活極了。

卻說嬴政稱丞相呂不韋為「仲父」。仲父,相當於叔叔,占代人用「伯、仲、叔、季」作為兄弟之間的排行,伯是老大,仲是老二。。。。。。秦國雖然連喪國君,但軍事和經濟實力仍然很雄厚,不斷對並存的6國發動戰爭,並且接連取得勝利。

在齊、楚、魏、燕、韓、趙6國中,韓國最怕秦國。早在嬴政父親庄襄王在位的時候,秦韓兩國就數次交戰,韓國屢戰屢敗,向秦國讓出成皋,又獻上黨,韓國的版圖越來越小。後來還是魏國公子信陵君率領有韓國參加的5國聯軍,才擊敗秦國一次。俗話說柿子揀軟的捏,秦國把這筆帳記在韓國頭上,經常揚言要在韓國頭上出這口氣。韓國君臣整天商量抗秦良策,可就是想不出好辦法。

有一天,韓國管水利的官員鄭國對韓王說:可以不用一兵一卒抗禦強秦。鄭國的妙計說服了韓王。

幾天以後,韓國各地都貼出緝捕公文,說是韓國水工鄭國私通敵國,圖謀不軌,事發后潛逃,令各地官員緝拿歸案。

就在韓國到處緝拿鄭國的同時,鄭國來到了秦國,並且求得秦王同意,讓他在秦國避難。

鄭國對秦王說:「蒙大王收容之恩,臣願以治水的小技報效大王。關中八百里秦川,若是能解決水的資源,強秦為天下王指日可待!」

鄭國的計劃是挖渠將涇河的水引入洛水,水渠正好從關中經過,八百里良田盡得灌溉之利。這項工程要用20萬民工,花3年時間。

秦王同意了鄭國的水利計劃,秦國為這項工程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工程進行了一年時間,秦國花掉了擴軍備戰的專款,軍餉也被調往治水工地使用,秦國原來準備攻打韓國的計劃,也只好擱置下來。

秦國丞相呂不韋對這項水利工程原來就不太贊成,因為秦王熱情支持,他也就沒敢多說什麼。工程進行到一年時間,秦國的花費實在太大,呂不韋對鄭國產生了懷疑,派人暗中調查,才知道鄭國是韓國派遣到秦國來的。原來鄭國的計劃,是先用這項水利工程拖住秦國,使它沒有財力和物力攻打韓國。最後鄭國再讓這項工程失敗,把秦國的國力消耗掉,這時再由韓國聯合關東各國攻打秦國,制強秦於死地。

鄭國被呂不韋捉拿后,對自己的使命供認不諱。呂不韋將這件事告訴秦王,秦王說要親自審問鄭國。

呂不韋把鄭國解押到秦王面前。秦王立刻叫人替鄭國解綁,讓鄭國坐下后對他說:「先生是韓國的臣子,忠於韓王是應該的。先生受韓王之託,重韓王之事,不惜以生命冒險,這樣的精神,嬴政十分敬佩。現在先生已經對我秦國犯下了死罪,可謂是以生命報答了韓王。但是我不殺先生,先生現在的生命已經與韓王無關,我求先生今後能像對韓王那樣對我秦國,嬴政決不會虧待先生。」

鄭國聽了秦王的話,立刻跪倒在地對秦王說:「鄭國知道韓國的氣數已盡,一切措施也只是幫助韓國苟延殘喘,絕對改變不了強秦王天下的趨勢。現在大王不殺我,我的餘生已經屬於大王,一定以死替大王效力!」

秦王扶起鄭國對他說:「將來水渠修成,就以先生的名字命名,叫鄭國渠。」

鄭國走後,呂不韋對秦王說:「大王這樣對鄭國,未免過於寬大,恐怕於法度上說不過去吧?」

秦王說:「在水渠上我們耗了無數的人力、財力,殺死鄭國,秦國還沒有個懂水利的人取代他。這一來,我們的時間、財力、人力全付諸東流。我不殺鄭國,讓他把水渠修成,這樣關中可以永遠解決缺水的問題,這正是王天下的堅實基礎。」

呂不韋說:「大王看得比我深遠。只是怕鄭國。。。。。。」

秦王說:「韓王對鄭國只不過有俸祿之恩,鄭國就替韓王賣命,我對鄭國有活命之恩,而且俸祿又遠遠超過韓國,鄭國一定不會負我。」

後來事實證明秦王對鄭國的處理是英明的,不到三年時間,水渠就修成了,涇河之水流經關中良田,八百里秦川一片沃土,成了秦國的糧倉,為秦國統一中國打下了物質基礎。秦王也沒有食言,將水渠命名為「鄭國渠」。

秦王長大後生得蜂鼻長目,鶻胸豺聲。生平作事眼光極大,手段也極辣。他善計謀,又果斷,做事有自己的主張。他清除了想謀反的弟弟和一些大臣,鞏固了自己的權力,使秦國內部的矛盾暫時緩和了一些,但更大的矛盾還潛伏著。

首先是太后與嬴政之間的矛盾。太后是秦王的母親,嬴政登上王位時才13歲,太后常常干預朝政,不少想做官的人就討好太后,而由太后推薦的人,秦王總是接受的,無形中朝廷內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太后勢力。太后勢力的代表人物就是大太監嫪毐。

卻說嫪毐得封長信侯,威權日盛,私下與太后密謀,擬俟秦王政歿后,即將他所生私子立為嗣王。

嫪毐非常快樂,往往得意妄言。一日與貴臣飲博喝得酩酊大醉,遂互起齟齬,大肆口角,嫪毐大叱道:「我乃秦王假父,你怎敢與我鬥口?你難道有眼無珠不識高下么?」貴臣等聽了此言往報秦王。秦王政年已逾冠血氣方剛,驀然聽到這種醜事,不禁忿怒異常,當下決定引兵捕毐。

按當時秦國的傳統,一個人最遲到20歲時就要舉行成人禮。但嫪毒說自己是贏政的后爹時,贏政已經21歲,還沒有舉行成人禮。不能舉行成人禮,就不能親政,贏政就還是個圖章國王,這是個不合理的現象。唯一的原因是,無論是呂不韋還是趙姬(其實是嫪毒),都不希望贏政舉行成人禮,或者說,不希望贏政親政。

不過,嫪毒的后爹事件爆發后,一切都被打破。嫪毒和親信們商議道:「在咸陽幹掉贏政不太現實,但可以把贏政引出咸陽城,然後幹掉他。但如何引贏政出咸陽城呢?豬腦子想到了成人禮。他和趙姬商量,讓贏政按傳統去雍都(陝西風期南,秦國的舊都)舉行成人禮。贏政一走,他們就在咸陽發動政變,先穩定首都咸陽,接著進攻雍都,幹掉嬴政。

這個計劃有可行性,因為趙姬手裡有可以調動首都衛成部隊的印章,但必須和贏政的印章同時使用。本就是作假高手,他完全可以偽造贏政的印章,這不是難題。難題在於,萬一贏政不去雍都呢?這很有可能,因為贏政已經知道了他的醜事。誰會傻得明知有危險,還要去犯險?尤其是贏政,不但不傻,而且還有超人的智慧。

但嫪毒經過思考後,覺得這也不是難題,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還有他的情婦趙姬。趙姬派上了用場,她以母親的名義召見贏政。她慈祥地對贏政說:「你也不小了,去雍都趕緊辦了成人禮,回來親政吧。」贏政欣喜若狂,但絕不表現出來,反而說:「我的身體一直不好,親政對我來說是負擔啊,還是像從前一樣,您和我仲父執政就行了。

趙姬板起臉來說:「你這是推卸責任,身為國王,必須盡國王的義務,不能只知享福。贏政還是不同意,娙嫪毒在簾幕後,手抓著帘子,焦急得直流汗。趙姬知道情夫在流汗,她心疼情夫,於是就拿出從未有過的威嚴對贏政說:「這是命令,你必須去,趕緊收拾下,去吧。

贏政這才假惺惺地流下幾滴眼淚,站起來,走到母親身邊,握住即將要幹掉他的老娘的手,說:「那我就去了,您遇事千萬要慎重,多保重身體。」這句話,一語雙關,但趙姬被孆嫪毒迷了心竅,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贏政離開趙姬后,馬上去找呂不韋。他很清楚一點,嫪毒根本不算什麼,但一旦呂不韋和嫪毒聯合,那事情就麻煩了。所以他必須穩住呂不韋,讓他不能和聯合。呂不韋在自己的相國府中迎接贏政,贏政裝出苦惱的情狀說:「母后讓我去雍都舉行成人禮,這是讓我親政啊,這麼多年來,您和母后執政得很好,乾脆就繼續下去吧。

呂不韋正為嫪毒的事發愁,聽蠃政這麼一說,更愁了。以他的智慧,哪裡還聽不出政的話外之音?他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恭喜贏政:「想不到大王已經成人,其實這成人禮早就應該辦,我強烈支持您。」贏政也站起來說:「哎呀仲父,我怕親政后能力不夠,還希望您多多支持呢。呂不韋很惶恐,他有點被贏政繞暈乎了,說:「大王您有話就直說吧。

贏政覺得再繞下去也沒有意思,直截了當地說:「我走後,咸陽城全靠仲父打理,如果有人有非分之行,仲父能管就管,不能管也不要摻和。」呂不韋故作驚訝,說道:「大王這是什麼話,咸陽城太平得很啊。贏政笑了,說:「仲父,你看,你讓我有話直說,我說了,你又打馬虎眼。呂不韋深吸了口氣,站得筆直,說道:「大王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您這一邊,等您從雍都回來。贏政說:「很好,那我走了。」

王者就應該有王者的風範,嬴政發現母親趙姬的事情之後,並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已經具備帝王應有的成熟,冷靜的應對,是他沒有失去錯誤的判斷,安靜的有點嚇人,反倒是讓對手有點驚恐,無奈之下只能逼迫嬴政出咸陽,準備刺殺,嬴政是多聰明的人啊,暗中安排好一切,既要奪回權利又要出掉圖謀不軌之人。

不料此事泄露。嫪毐得到風聲后,決定先下手為強,他選定在秦王加冕這天對秦王下手。

公元前238年4月,年滿21歲的秦王舉行加冕儀式,從此丞相呂不韋要向秦王交出一切權力,太后也不得干預朝廷政事。

這天秦王先到祖廟叩拜祖先,然後再拜太后,由太后給秦王戴上王冠,佩上寶劍,這就意味著今後由嬴政獨掌秦國的大權了。

加冕儀式結束后,秦王立即回到自己的王宮,剛要入睡,有人報告說,太後宮中有人求見。秦王在太後宮中安插有密探,現在深夜求見必定有要事。

來人告訴秦王,嫪毐正在集中侍衛,並且把武器分發給門下的食客。然後帶領人馬將秦王住的王宮圍住。

秦王站在樓台上質問嫪毐。嫪毐說:「大王宮中有賊,奉太后的旨意前來捉拿。」

秦王冷笑著指著嫪毐說:「宮中確實有賊,賊就是你!」

嫪毐帶的軍隊聽到秦王這麼說,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嫪毐取出太后的詔書對眾人說:「我是奉命捉賊,有太后詔書在此!」嫪毐是太后的親信,玉璽一直由他保管,制假詔書當然不難。

嫪毐帶人衝進宮門,秦王大聲喝道:「生擒嫪毐賞金百萬,殺死嫪毐賞金50萬!」

隊伍中有人聽到有這樣的重賞,立刻倒戈撲向嫪毐,與嫪毐的親信展開惡戰。這時秦兵已經接到秦王的命令趕來救駕。嫪毐率領的烏合之眾哪抵擋得住訓練有素的大軍,一經交手紛紛敗陣。嫪毐本人也被活捉,經審訊后被車裂於東門之外。嫪毐整個家族也全都被殺盡,與太后私生二子也撲殺了事。太后被驅往嫚陽宮,派吏管束不準自由。就連沒有參予其事的嫪毐食客也被流放到巴蜀。

秦王平定嫪毐的叛亂之後,丞相呂不韋被免去相國,革除「仲父」稱號,離開京都,回到封地洛陽養老。

秦大臣等互相議論,多怪秦王背母忘恩,未免過甚,就中有幾個激烈官吏上疏直諫,請秦王迎還太后。秦王政本來是個刻薄少恩的人,一閱諫書怒上加怒,竟命處死諫官,並榜示朝堂,敢諫者死。還有好幾個不怕死的再去絮聒,徒落得自討苦吃,身首分離。總計直諫被殺者已有二十七人,這時茅焦對秦王說「欲取天下,必尊孝道」,秦王這才把母親放了出來,讓她充當了一個可以讓秦王盡孝的人物。

呂不韋回到封地洛陽之後足不出戶,想在此安度晚年。不料有一天秦王派人送來一封信,信上寫道:「君與秦究有何功,得封國河南,食十萬戶?君與秦究屬何親,得號仲父?今可率領家屬速徙蜀中,毋得逗留!」

呂不韋覽畢來信不由淚下。心想我是你的父親啊!你還問我究屬何親?沒有天哪有地?沒有我哪有你?意欲上書申辯,轉思父子關係統皆曖昧,未便明言,倘若唐突出去,反致速斃。想了又想,他覺得就是說明自己是他的親父,秦王也不會承認,更不會和他去做親子鑒定!當晚呂不韋便喝了鴆酒,須臾斃命。正是:

任君用盡千般計,

到頭仍是一場空。

呂不韋死後,秦王又下了一道聖旨:凡參加呂不韋葬禮的官員,一律免職,流放他鄉。沒有參加葬禮,但與呂不韋生前關係密切的官員,保留官職流放他鄉。呂不韋的子孫後代,永遠不得入朝做官。

秦王穩定了內部以後,即著手對關東六國用兵,實現他統一天下的宏圖。

嬴政出生在趙國,他少年時和燕太子丹十分要好,可是太子丹卻奪走了他的初戀情人(笤笤,趙王的女兒,趙國第一美女)。等到嬴政被立為秦王,燕太子丹又到秦國作人質。秦王對待燕太子丹很不友好,所以燕太子丹逃歸本國。歸來后就尋求刺客刺殺嬴政,可是這個刺客到哪兒去找呢?

後來大家都知道,燕太子丹選中了荊軻。

燕太子丹剛得到荊軻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而且對荊軻體貼入微,無所不應。有一次荊軻覺得一個歌姬的手很好看,不小心誇了一下,當天晚上燕太子丹就把這個歌姬的手送了過來。

歌姬的手送了過來,那歌姬呢,當然是疼暈過去,荊軻喜歡的是活人的手,你把它砍下來算什麼呢?所以燕太子丹也是混賬!

當秦軍逼近燕國的南部邊界時,太子丹連忙去找荊軻說:「秦兵早晚要渡過易水來攻打燕國,我雖然想一直這樣侍奉足下,可是怎麼樣才能做得到呢?」

荊軻聽出他的話音,這是在催我啊!其實我不是不想去,可我得有接近秦王的機會啊!

不過機會是創造出來的,荊軻想了一個主意:「拿樊於期的腦袋加上燕國督亢地方的地圖當見面禮,秦王一定會接見我,我就有下手的機會了!」

「真的」太子丹握住了荊軻的手「這件事要是成了,我就是將燕國交給你也心甘情願!可是樊於期將軍從秦國來投靠我,我不能出賣他啊!」

荊軻一聽什麼話也沒有說。

太子丹又為荊軻找了個幫手——秦舞陽,秦舞陽是燕國名將秦開的後代,十三歲就敢殺人,一般人都不敢正眼瞧他。

轉眼又是五個月過去,太子丹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又去催荊軻,荊軻不高興了,他說:「我在等一個朋友,根本就沒有不去的意思。秦舞陽我怕不行的,既然主子一定要馬上行事,那好吧!」

於是荊軻來到樊於期的住處,對他說「我就要去秦國殺秦王了,想借閣下頭顱一用,可以嗎?」

樊於期一聽客氣地說:「秦王當殺,我的腦袋兄弟盡可以拿去用。」說完拿劍一抹脖子,切口還是齊整的。

太子丹聽到消息免不了伏屍而哭,哭完把樊於期的腦袋裝進盒子,又把事先特地買來的「徐夫人匕首」送給荊軻。徐夫人匕首本來就鋒利,太子更讓人把匕首燒紅,放到毒液里蘸,無論是誰只要碰上一點,立刻流血而死。

初冬的季節,一片肅殺之氣,黃葉滿池,衰草漫天,冷冷的易水河邊。太子丹穿著白色的衣服為荊軻送行,荊軻仰天長嘯: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唱完,荊軻和秦舞陽揣著樊於期的腦袋、督亢地方的地圖,地圖裡卷藏著徐夫人匕首,向秦國方向駛去,從此再也沒有回過頭。

後來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功敗垂成!

荊軻遲遲不肯行事,依照他自己的說法,是要等待一個助手。但是太子丹已經等不及了。那麼,荊軻到底在等待誰呢?

遺憾的是二千多年過去了,沒有任何資料能證明此人存在。

後人推測這個人可能就是荊軻的好朋友高漸離。荊軻失敗后,高漸離一心想為他復仇,恰好秦始皇聽說他擊築技藝高超,於是召見高漸離。有人告訴秦始皇,「這個人是荊軻的好朋友。」但秦始皇既想聽高漸離的音樂,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於是薰瞎了他的眼睛,再讓他擊築。

高漸離雙目失明后,秦始皇以為這下太平無事了。可是老高很執著,他把鉛放進築中,在進宮靠近秦始皇時,舉築襲擊。

可惜瞎子總歸是瞎子,一擊不中,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

秦始皇殺了高漸離,終身不敢再接近六國的人,而荊軻苦苦等待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高漸離,那真是一個千古之迷!後人有詩嘆曰: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秦。

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

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

雄髮指危冠,猛氣充長纓。

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

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

凌厲越萬里,逶迤過千城。

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後來秦始皇十七年滅韓,十九年滅趙,二十二年滅魏,二十四年滅楚,二十五年滅燕,二十六年滅齊,天下由此一統。

秦王一日坐在宮中,想起天子名稱古代以來隨時不同。如三皇稱皇,五帝稱帝,夏商周三代皆稱王。秦國本是諸侯,到戰國時代,便隨各國一同稱王,王之名號已不足奇。況史官常說世運有升降,王不如帝,帝不如皇。現在天下一統,若不趁此時改換一個極尊貴的稱號,何以表示成功流傳後世?主意已定,一宵無事。

到了次日早朝,文武百官齊集闕下,秦王駕坐金鑾寶殿,鐘鼓齊鳴,御爐香繞。群臣拜舞已畢,文東武西分立兩旁。文官有丞相王綰、御史大夫馮劫、廷尉李斯諸人。武將有蒙恬、王賁、王離諸人。一個個衣冠齊整,劍珮鏗鏘,真是新朝氣象。秦王見群臣分班已定,便商議改號之事。丞相王綰說:「三皇五帝雖然是天下共主,可他們實際上佔領的土地不過方圓千里。自商周起,稱『王』者才真正擁有了天下,而且他們的豐功偉績可以維持七八百年。所以說還是『王』的稱號最好。」嬴政聽了卻不以為然。他說:「商朝七百年、周朝八百年的天下不算什麼,我要的是萬世永傳的朝代。」這時李斯開口了,他說:「如今四海之內皆是陛下的囊中之物,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陛下的功績自然為三皇五帝所不及。古有天皇、地皇、泰皇,而泰皇最尊貴,臣認為陛下可稱泰皇。」嬴政聽罷連連點頭:「依我看『泰皇』仍沒有多大區別。不如去『泰』留『皇』,采上古『帝』號,稱『皇帝』,乃「德兼三皇,功過五帝」之意。」

秦王說完又想:謚法本周公所作,凡人死後,按其一生行事,加上謚號。為好人者得好謚,為惡人者得惡謚。縱使貴為天子,死後亦不免受人評論,試看周朝幽王、厲王即是榜樣。我現在活著無人敢下議論;到得死後反要落人褒貶。又說死後是非誰管得?我偏管得!因決意廢去謚法,下一詔書道:

朕聞上古之人有號無謚;中古人死,乃以生平品行定謚。如此,是子可以議父,臣可以議君也,甚屬無謂,朕所不取。所以從今以後除去謚法。朕為始皇帝,後世子孫依數計算,由二世、三世以至於萬世,傳之無窮。

後人讀此詔書,見始皇欲傳國至萬世。誰知二世即亡,都笑其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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