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歸

大廳里已經沒有戰鬥人員了。

它通往一扇大門，似乎是大廳南端的另一個入口。而在北面，有一條十尺門廊，似乎通往下一個房間，人們都往那裡逃跑。

目前門廊是關著的。

「他們說如果你熱愛你的工作，那麼你一輩子都不會工作，哪怕一天。」瑞瓦說。「我可太喜歡看你們工作了。」

「克瑞爾，那簡直就像是看芭蕾。」伊奇伯德誇獎道。「妙極了。」

「我得說我對你們印象深刻，我得去回收那些靈魂了，回收到我的......」

「哦！你能把約翰尼·卡什和夏奇拉回收再利用的么？」

「不好意思，我要回收我的靈魂護盾。」

克瑞爾將指揮官的頭顱割下，掛在腰帶上。「我每周上一次氣球舞課，我會不少舞步，大部分是莎莎舞。」

「你上莎莎舞蹈課的嗎？」

「對的，每周一次。」

「牛逼！」

「穿著這身鎧甲還挺難跳的，所以要學會我花了很多努力。」

「你能再跳一次不？我要拍張照片。」

克瑞爾把指揮官的屍體拎起來再跑一次。

「我拍到一張，第二張糊了，不過第一張不錯。」

「很獨特，我喜歡。」瑞瓦說。

在南面有一扇巨大的雙開門，似乎是離開裝載區的出口，那是他們進來的地方。在北面還有一扇十尺寬八尺高的門廊，似乎能引向基地的更深處。

「伊奇伯德在流血。」肥球說。

「哦！肥球，你這麼關心朋友的啊？」

「俺只是，如果你情況太糟糕，俺只能把你吃了。」

「哦，好吧。」

伊奇伯德搜颳起旁邊的一些板條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醫療包。儘管他四處搜刮，但不幸的是，在這間大廳里似乎沒有任何醫療補給。

「繼續前進吧。」

伊奇伯德聰明地在指揮官身上搜尋鑰匙，他還真找到了某種可以用來刷的鑰匙卡。他看不見划卡的地方，只看見一扇門，然後他看見門上有一個盒子。

「我來開門，你就鑽過去。」伊奇伯德說。

瑞瓦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拿著卡，然後在盒子前面搖一搖。與此同時，克瑞爾藏在門旁，以防萬一。而肥球選擇站在門的正前方，用加農炮對著大門。

「別別別！走開，藏起來！」伊奇伯德激動地說。「你至少藏在門旁吧？」

「我要像無敵浩克一樣，我喜歡那個傢伙。」

當他們躲到一旁，瑞瓦準備鑽進時，伊奇伯德在門前盒子上來回划鑰匙卡。他正嘗試搞懂這是怎麼工作的，然後大門嗖地一聲打開了。

當瑞瓦的骷髏架子緩緩走進門，她讓自己的推進器保持在低檔，僅有一絲藍火燃燒著。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就像背著兩個酒精燈一樣。

她走進房間，往裡看了一眼。這裡是一間較他們所在的大廳更小的房間，高大概二十到三十尺，裡面還有不少屏幕和顯示器。中間有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張布局圖，還有一些數據平板之類的東西，不過他們不太知道數據平板是什麼；它們是某種金屬板，上面安著發光的屏幕。

這間房現在似乎空置著，或者至少是聽到剛才的槍炮爆炸聲，被迅速拋棄了。

瑞瓦吹了聲口哨，其他惡魔便紛紛跟著進來。

他們看到了所有瑞瓦注意到的東西，房間北面和東面各有一扇門，

在他們進入位置的右手和正前方，但這只是一個充滿了奇怪技術的房間

那些平板的屏幕亮著，他們可以看到一面屏幕上寫著一串名字。

「我們來玩玩，按按按鈕直到發生什麼事情。」

「或許別按按鈕，看著就行。」克瑞爾說。

菲利斯被平板上的名字吸引了，不過她都不確定自己識不識字，她應該是讀不懂這上面的名字。這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只是她缺少閱讀大部分人類文字的經驗。

菲利斯扭頭看向伊奇伯德。「嘿！教授，這上面寫了什麼。」

伊奇伯德走過去，把鑰匙卡放在一邊；他不覺得自己有口袋，所以他把鑰匙卡塞進自己的一道傷口裡。他拿起平板，想要知道他能不能發現哪邊是上。他能看懂上面的幾個名字，其中一個寫著海登博士。

「哦！海登博士，那就是我們應該去殺的人。」瑞瓦指著平板說。

「這平板就是海登博士嗎？」伊奇伯德激動地說。

肥球將伊奇伯德手中的平板打落在地，然後大聲地歡呼起來。

他沒能把平板完全摔碎，不過還是弄裂了它。屏幕壞掉了，他們看見其中一部分閃爍著。當它在地面上滑行時，平板忽閃了一會，不過他們聽到，它發出了聲音。

「個人檔案，薩繆爾·海登博士，ARC總監。5月15日，2151年，惡魔的入侵每天都在擴大，我們無法再浪費更多時間，如果這三台發生器的潛力接近全開，亞金之錘很快便可投入測試。如若我的理論正確，我們便可逆轉這全球範圍的種族滅絕之潮。這是我的任務，我的責任，將黑暗領主與他的惡魔子嗣遣回地獄。傳輸結束。」

「那是我們啊。」菲利斯說。

「這話可不友善。」克瑞爾說。「不，我可不喜歡這個。」

「我有一些發現。」伊奇伯德打斷道。「亞金之錘聽上去像個武器，對吧？」

「對的。」

「還有，那傢伙的聲音可比我們的嚇人多了，我們可是惡魔耶。我是說，他的聲音很飽滿、很厚重、很有共鳴。」

「令人深刻，我得說。」菲利斯說。

「因為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啊！」伊奇伯德激動地說。「還有三個氣缸、容器還是什麼的。」

「他說當它們準備完成，那三個東西就能做到某些事情。我們去看看那地圖吧」菲利斯飄向地圖的位置，其他惡魔也緊隨其後。

「我們拿到地圖了。哦，這是藍圖之類的東西。」

他們看到他們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指揮中心。

「這裡有三個發生器，我在地圖上看到了。」菲利斯用觸手在地圖上標記起來。「它們分別在三個不同的房間。」

「意思是我們要三個都去一次了，然後把它們關了么？」

「把它們毀了！」

伊奇伯德給他們念這上面的東西，上面還有很多東西，而其中就有醫療區。

「我有個主意，或許我們去醫療室。」瑞瓦說。「然後讓一個人類醫生幫你，否則我們就把他們開瓢。如果他們幫了你，我們也把他們開瓢。」

「這是個很聰明的計劃。」

伊奇伯德在這份基地的設計藍圖上找到了宿舍的位置。「這裡是陸戰隊員宿舍，裡面可能有很多人類。我們可以去把他們全都吃了，補充體力。」

「醫療室正在那邊亞金離子發生器的對面，或許我們可以在找醫生的路上把這個發生器搞定。」

「好哇！我就是這個想法！」

「易燃材料儲藏室，可能會派上用場。」

「是劇毒材料儲藏室！你剛剛念的是錯誤的！」肥球糾正道。

「確實。」

「還有其他儲藏室。」克瑞爾說。「儲藏其他東西的地方。」

「我們應該先去遠處的那座發生器。」肥球說。

「哪一座？」伊奇伯德問。

「先去那一座，因為不順路，然後我們回頭來去醫療室旁的那個。」

「但是這一座旁邊有醫療室。」

「但是我們不應該要搞定全部三個嗎？」

「我不知道啊，我沒太注意聽。」

「他說如果全部三座都上線的話會如何如何。」菲利斯說。

「哦，那就搞定一座就完了。」肥球恍然大悟地說。

「或者全部要毀掉，我記不得了。」

「再砸它一下！再砸一下！」

肥球一腳踩了上去，它迸裂四散成千百枚玻璃碎片。在這間房裡還有一個數據平板，在他們身邊還有其他機器和電腦，這個數據平板是沒救了。

「他不是說什麼如果發生器上線，我們就能用亞金之錘還是胳膊之錘什麼的。」菲利斯提醒道。

「可能吧。」伊奇伯德敷衍地說。

「所以我們得去毀掉一個！」

「我太專心聽。」

「所以俺們得去毀掉一個！」肥球舉起加農炮歡呼道。

「哪一個？」

「在醫療室旁邊的那個！」

「非常感謝，這就是我一開始說的。」

他們從這間指揮室出發，伊奇伯德捎上了另一個數據平板。他按了按各種按鈕，看看能不能發生什麼。就現在來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把平板塞進另一道傷口裡去。

於是他們繼續前進，往北進入基地的中央指揮空間。當他們沿著這條走廊前進時，讓肥球站在最前面，避免有任何東西想要偷襲他們。

「肥球，聽聽走廊里有沒有什麼動靜。」伊奇伯德說。

「哪扇門？」

「任何門、所有門。」

肥球走到第一扇門面前，一片寂靜。「這房間里啥聲音也沒有。」

「嗯，把門打開看看，裡面有什麼？」

肥球猛擊房門，想要打開它。因為他施加的衝擊，門軌偏離了方向，開了一半就卡住了。

他又將加農炮塞到門縫之間，想要像撬棍一樣把門掰開。房門摩擦著打開了，他看見火花從中飛出。他往裡面看，裡面有很多很多種武器，它們看起來像是之前射擊過他們的步槍。裡面還有很多材料箱，其中很多都被打開了，空空如也了。

他們可以看到裡面還有一些打開的儲存箱和金屬箱。

克瑞爾往裡探了探，這裡就是軍械庫了。他注意到，從這裡看進去，裡面沒有彈藥；裡面有武器，但是沒有裝載彈藥。彈藥要麼是被拿走了，要麼是存放於他處，他並不確定。不過他卻發現，有兩個印著ARC的手雷狀的裝置。裡面還有一個立方體裝置，上面有一個微弱的黃色閃光燈，閃著金黃色的光。

他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幹嘛的，但是他還是拿到手了。它們差不多有手那麼大。

克瑞爾把它們拿給伊奇伯德，他覺得這些東西應該交給頭領。

伊奇伯德看了看裝置，想要找到按鈕或扳機之類的東西，只要能夠啟動這個裝置。他們拿到了兩個圓形裝置和一個閃著黃光的立方體。

「我確定它們能爆炸的，應該吧？」

「我喜歡能爆炸的東西！」

「那，我給你一個。」伊奇伯德把圓形裝置丟給了瑞瓦。「還有克瑞爾，你應該拿著這個特別的，閃著金光的。對了，菲利斯。你也拿一個。」

菲利斯看著圓形裝置，搖了搖，她覺得裡面有什麼液體。然後她看著旁邊的盒子，發現有一個已經被炸開了，上面有種膠狀的琥珀色液體，在爆炸處的周圍膨脹成泡沫狀的物質。所以她覺得這大概能用作某種粘合劑。

他們回到走廊。菲利斯飄到亞金離子發生器的門外，然後偷聽。她聽到房間里傳來低沉的嗡鳴聲，偶爾還能聽到像是誰在檢查儀器的聲音。

「好吧，我認為發生器就在裡面，而且還有別人。」

「我們該闖進去嗎？」

「還是說我們給你先治治傷。」

「我沒事的，只是流血而已，沒關係的。」

「只是更多口袋而已。」瑞瓦插嘴道。「合理使用空間，可不是嗎？」

肥球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等會，在你們開門前，我要往裡扔個煙霧彈。」

「你有煙霧彈的嗎？」

「對呀。」肥球憨憨地回應道。「當你們開門的瞬間，我就往裡面扔！」

伊奇伯德掰開傷口，把沾滿鮮血的鑰匙卡取出來，將門刷開。煙霧在一瞬間爆炸開來，充斥著整個房間。他們在煙霧彈範圍內可以看見附近的情況，但普通人類可不好受。剎那之後，他們往裡面看。他們可以看到巨大的銅環纏繞著沉重的立柱，兩邊各三個，在房間里簡單地立著。

在房間後方牆上，他們可以看到一面巨大的、大概十五尺高的板牆，上面布滿各種操縱桿，還有三根顏色不同的大操縱桿。裡面還有一個人，看起來是個平民，手持一把巨大的步槍，被嗆到咳嗽。

菲利斯看大家都沒有反應。「來人把他搞定啊！」

「對。」

「我們把他殺了嗎？」肥球問。

「對！」

可能是不夠專註的原因，肥球的加農炮並沒有打中這個傢伙，取而代之的是，他擊中了這傢伙背後的發生器。他擊中了一個看起來挺大的面板操縱桿，它立刻融化卡在原地。

但是那人轉身尖叫道。「誰在那？」

他潑灑子彈，沒能打中肥球。肥球反應迅速，對方血肉四濺，糊在了面板上，往下滴落。

煙霧散去些許，逐漸能夠看清房間的全貌。

菲利斯馬上飄到面板跟前查看，嘗試搞懂這是什麼。她想要判斷這東西是穩定下來了，還是像巧克力泡芙一樣要炸了。她並不知道這裡的亞金和人類技術是怎麼工作的，她只看見了這座巨大的房間與這台嗡嗡作響的機器，已經部分損壞了。

自從他們進門，它的聲音還沒有任何的變化。

瑞瓦開始檢查被炸成肉泥的殘骸，想找到這傢伙身上類似通訊裝置的東西。有點不忍直視。

她找到了很多內臟，沒有其他東西。

「教授！」

「好好好，這是我的強項。」

伊奇伯德看了看控制面板，其實他並不知道這種技術是怎麼工作的。他看著面板，想象著這些操縱桿是輸入還是輸出，但最大、最突出的一根已經融化了。一共有三根操縱桿，一根紅的、一根沒塗顏色和貼標籤的，還有一根黃色條紋的。也是最大的，現在融化的那根。

「該死的，黃色條紋多好啊。」菲利斯說。

「紅的應該也挺好的。」

「那似乎是我們惡魔喜歡的顏色，所以會很危險。」

「說得好。」

「我很善於觀察。」

「那確實。」

「儘管我笨得跟什麼一樣。」

「我們是要把這些東西關掉，對吧？」

「我覺得是。」

與此同時，肥球的腳在那人的內臟里划來划去。他玩得很開心。

「那不就是說，我們應該和這些人做相反的事情嗎？」瑞瓦說。「所以，如果我們把所有沒按過的按鈕全按一遍，然後再把他們按過的按鈕再按一次呢？」

「額。」伊奇伯德思考了一會。「沒有按鈕被按過，我不這麼覺得，除了那根融化的。」

「對不起！」

「那我們應該把所有其他的推了，對嗎？」

肥球在用他的腳畫小血人。

「因為這意味著，這些操縱桿不是他們想要的。」

「我覺得很合理。」克瑞爾說。

「要是我們從別的什麼地方抓個平民來，讓他們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呢？」菲利斯提議道。

「這我能做。」克瑞爾握緊斧柄。「我要前往醫療室，伊奇伯德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