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每1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石窟，中午。
趙江鎖被臉上的疼痛折磨了半天後，終於痛感消失。
他走出石屋，看見石窟的廣場上，張順在帶領他們的族人舉行著某種儀式。
一群人圍成一圈，似乎對著中間石桌上面的四個罐子祈禱著什麼。
正午的陽光順著洞頂的窟窿灑下來，照在四個泥巴做的瓦罐上，透露出一股肅穆的氣氛。
有人開始低語，有女人壓抑的哭泣。
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氣息。
之前張順告訴他，昨天死了四個人，一女三男。
趙江鎖在遠處默默看著這一切，對著中間鞠了一躬。
一群人做完這一切，很快散得一乾二淨，石窟里只留下張順一個人。
趙江鎖看著眼前的老人，對方顯然沒有被剛才儀式感染太久，平靜的神色下，是堅毅的眼神。
「你相信輪迴嗎？」張順看著張江鎖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相信科學。」趙江鎖不知道這個話題怎麼聊下去，但是插科打諢他最擅長。
「科學的盡頭不就是神學？」
「你以前不是種田的？」
趙江鎖有點吃驚，對方領著一群像未開化的族人，說出了完全不符合他人設的話。
「我像嗎？」
張順說完走到趙江鎖旁邊，在一塊滿是灰塵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你現在的行為就很像！」
「可這並不影響我十六年前在清大生命科學院授課。」
「然後呢，你研究出了生命可以輪迴的驚天成果？」
趙江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內心分辨著對方話語的真假，自從他擁有一魂兩體后，他發現以前好多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那倒沒有，但是剛有點頭緒，大災變就中斷了我的實驗。」
「那你跑這深山老林來幹什麼？難道不應該去新世界秩序研究所那種神秘部門嗎？」
「你都知道，還神秘個啥？再說那裡面研究的東西，無非就是大災變后出現的新物種。」
「那你研究的是啥？」
「生命的最終形態，說了你也不懂。」
「那你跟我說個寂寞啊！」
「我懷疑你是穿越過來的。」
張順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認真，他盯著趙江鎖的眼睛，希望從裡面看出什麼東西出來。
「你一把年紀居然信這些？這都不是網路小說裡面胡扯的東西嗎？」
趙江鎖很驚訝對方的智商，雖然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是穿越，但自己的經歷只怕比穿越更是離奇，他有點不想跟對方把這個話題扯下去了。
「理論上，穿越是有實現的可能，但條件很苛刻。」
「張爺爺，我收拾好東西了。」
張二蛋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趙江鎖看過去，只見對方居然換了一套城裡人的衣服，背後背了一個鼓鼓的蛇皮袋。
「二蛋要去哪？」趙江鎖問張順。
「跟你走，去S城。」
「我真的不需要大孩子。」
「你去S城，讓城防軍弄墨獸命門資料，然後複製一份，讓二蛋帶回來給我。」
「你相信我？不怕我反悔。」
「我相信你，因為你是個好人。」
「那可未必，反正變年輕的籌碼給我弄到手了，雖然這裡沒有鏡子，但從你孫女的眼神，我能看出來效果應該還可以。」
「我收回之前說的話，
你是個是個賤人中的好人。」
張順有點後悔給他發的好人卡，生氣的說了一句回石屋了。
*
*
古木參天的樹林里，趙江鎖和張二蛋走在其中。
一個多小時，他倆還沒走上大路。
趙江鎖看著走在前面的張二蛋，氣喘吁吁的叫道:
「二蛋啊，你等等我，或者用空間移動帶著我走也行啊！」
「空間移動是用來保命的，張爺爺以前告訴我，在野外，永遠不要用閃現趕路。」
「你張爺爺以前種田之餘還打LOL？」
「張爺爺以前不種田。」
「不種田呆鄉下幹嘛。」
「張爺爺大災變前是我們族裡面最有文化的人。」
「文化人不是應該住城裡嗎？」
「張爺爺回祖屋是為了……不對，你在套我話？」
張二蛋說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麼，無情地揭穿了趙江鎖的目的。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沒看見你張爺爺之前給我發了好人卡嗎？」
「可後面還說了你是賤人，雖然我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我看張爺爺生氣的樣子，肯定是不可以做成卡。」
「……」
「咱們歇一會兒，再走。」趙江鎖被臉上的疼痛猶如酷刑般的折磨了一上午，實在有點乏力。
「趙叔叔，雖然是白天，但是野外依然很危險，如果出現的墨獸多到一定數量，我的空間移動並不能完全保證能帶你脫離危險。」
張二蛋說完，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又說道:
「所以趁現在時間還早，趕快趕路，雖然馬上就到六一鎮了，但離S城還有三十多公里呢，難道你想在外面陪墨獸過夜嗎？」
「那我走慢點，或者你背我也行。」
「你果然是賤人！」
「……」
*
*
晚上八點，S城，城南大門。
兩個城牆上的崗哨，發現從黑暗裡面走出一個少年，少年背著一個大人。
兩人頓時充滿警惕，崗哨甲嘀咕道:
「這個時間段這兩人沒有大型移動工具，居然敢在野外遊盪，莫不是鬼魂？」
「不是，他們在月亮下有影子，不過S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人了？這估計楊營長也做不到吧！」
崗哨乙不可思議的看著下面的兩人回答著對方的話。
「你們從那裡來，是否有S城身份證？」崗哨甲朝下面問道。
「我是城防軍戰鬥參謀趙江鎖，快開城門。」
下面的大人從少年的背上跳下來對著城門上方喊道。
「趙參謀不是快四十歲了嗎，感覺這底下兩人都很年輕啊？不過還是先通知楊營長吧。」崗哨乙疑惑的掏出了對講機。
*
十分鐘后，羅心兒坐著楊羽的吉普車來到了城門口。
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羅心兒看著門洞燈光里的俊朗少年，飛奔著撲了上去，也許在她的心底，早已經刻錄了趙江鎖每一歲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