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枉受牽連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肖楠簡單梳洗一番，換上乾淨衣服，竟然在卧室的床上，看到自己被韓彼得收走的衣物，查看一件不少。再一看手機，尼瑪！二十六個未接來電。

仔細一看，企劃部經理孫子剛打了五個，市場部總監王文友兩個，程瑤三個，冷雪四個，許丹瑩兩個，就連公關部經理夏雨荷還打了一個。更可氣的是，一直手機關機的吳瑞那貨，居然打大了七個電話，剩下的就是幾個不知名的陌生號碼。這群人是要把他的手機打爆呀！

咦！還有兩條未接簡訊。一條是雲琪留言：「親愛的，我昨晚半夜過來，見你不在，睡不著覺，一直等你到天亮。我把韓彼得扣下你的衣物拿回，放在床頭上。今天下班后，在你單位等著別走，會給你個驚喜作為昨晚的補償。」

另一條是吳瑞留言：「單位出大事情，速來。」

nǎinǎi的，又是驚喜又是補償的，雲琪又在弄啥名堂。

不管他了。還是去單位要緊，所謂出大事，真把肖楠的好奇心吊足，一連給吳瑞打倆電話，這貨又把手機關機，二百五一個。

肖楠這回沒擠公交擠地鐵。因為咱也是有車一族，雖然是三個輪子，還是古董式的挎斗摩托，好歹也算燒油的傢伙，一路上，不少人側目指指點點，回頭率老高了。

剛走進市場部，就見大會議室里呼啦啦走出一大幫人，似是剛開完一場會議。

大家見到肖楠，都用異樣和驚奇的眼光，跟看到外星人光臨差不多。

「哎呀老肖，你這是跑哪去了，找你一上午沒見人影。」吳瑞幽靈般的冒出來，摟著肖楠的肩膀，走到僻靜角落，神秘地說：「全公司都找你找瘋了，你知不知道。」

「不就耽誤一上午，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肖楠一臉的不以為然，一上午沒來，大不了算曠工處理，扣點獎金而已，反正，他這個月也扣得差不多沒了，他不在乎。

「你還不知道吧。」吳瑞私下裡踅摸，見沒人注意壓低聲音說：「馮清文出事了。」

「他怎麼了？」肖楠不解，上周五還在***了賭，怎麼時隔兩天，就出事情了呢？

「大冬電子你知道吧？」

「知道。不是咱們的競爭對手嗎？他們的冬哥D886手機，不就是咱們羅朗L880的翻版山寨機嗎？」

「知道他這款機器為什麼仿製的跟羅朗L880逼真度這麼高，除了商標不一樣，其他的各種功能完全一致。因為是他們盜用了咱們的數據。」

這些肖楠以前也是聽說，他一直懷疑是公司出了內鬼，別不是，真有內鬼吧！

「的確是真有內鬼，而這個內鬼就是馮清文。是他偷了公司數據高價賣給大冬電子。交易的時候，被齊總派去的私家偵探拍了個正著。如今，他證據確鑿，無從抵賴，早就夾包灰溜溜的滾蛋了。」看吳瑞的表情，絕對的認真嚴肅，大有情勢嚴峻之說。

「出了這事情，跟我有雞毛關係，我又不是內鬼。」肖楠想起那二十六個未接來電，就很疑惑。

「你不知道，出了這事情，齊總大怒，把市場部總監王文友叫去，一頓大罵。另外，你在雲琪簽售現場的事情，孫子剛那傢伙添油加醋的都彙報給了齊維科。而今天，大冬電子又放出話來，雲琪會代言他們的冬哥D886手機，這些壞消息加在一塊，火上澆油，齊維科恨不得吃了你。估計，一會就要把你叫去問話，你可得提前做好心裡準備啊。」

尼瑪，啥準備，看這形勢，肖楠很有可能會是第二個從羅朗通訊夾包滾蛋的人。怪不得這麼些人給他打電話，除了報信，也有同情和安慰，或許也有貓哭耗子假慈悲。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肖楠早已想通，離開羅朗無所謂，大不了重新找工作，一切從頭開始。這麼一想，他反而輕鬆許多。

「肖楠，你給我過來一趟。」說話的，正是剛從會議室里出來的王文友，身後還跟著孫子剛。這孫子此刻瞅肖楠的眼神，完全是沒有掩飾的幸災樂禍。

「王總，找我啥事？」在市場部總監的辦公室里，肖楠一臉堆笑看著臉sè鐵青、冷如冰霜的王文友。

「你的手機是擦屁股紙呀，我打了那麼些個電話，你為什麼不接！」很少發脾氣的王文友，肯定是被齊維科罵的，到現在還沒消氣。

「有點私事，走得急，手機……沒帶。」肖楠胡亂編造瞎話，糊弄著。

『你是豬腦子呀！咱們公司規定，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隨身攜帶，這些規章制度，你全***當做廢紙一張啊！」王文友氣得直拍桌子，把一些文件都震得掉在地上。

「對不起，王總，都是我的錯。」肖楠一邊賠禮道歉，一邊把散落在地的文件紙張撿起來，歸置好，重新擺放在王文友的辦公桌上。

對於王文友，肖楠一直很尊重，甚至超過了齊維科。畢竟，王總平時對肖楠不錯，今天之所以沖他大發雷霆，也是事出有因，他完全理解。

「這些屁話，你還是留著，一會兒跟齊總解釋吧。」王文友說完，抄起電話，撥通說：「麻煩給我接齊總辦公室……」

「楠哥！」

「肖楠！」

保重……

隨著王文友坐上電梯的那一刻，冷雪、程瑤還有吳瑞，以及一大幫市場部的同事們，都擠在市場部門口，跟送肖楠上刑場一般，擺手做著最後訣別。那場面，叫一個感人。

電梯來到二十五層，這裡是羅朗通訊的最高權力中心。副總經理以上的領導，全集中在這一層辦公。

來羅朗通訊三年了。肖楠還是頭一次去總經理辦公室。以前是沒有機會，像他這樣的小白丁，大領導是隨便見的么！

秘書頭前引路，打開雙扇門，走進寬大、豪華的總經理辦公室，令肖楠眼前一亮。這環境、這氣派，還是當官好。

坐在超大老闆台後面的齊維科，標準的胖子，最顯眼的就是他那一雙死魚眼睛，眼大無神。看到王文友和肖楠進來，連欠身都沒有，最起碼的讓坐禮節，這會兒都免了。

「你就是肖楠？」齊維科顯然不認識肖楠，上下打量他幾眼，口氣里仍有餘怒未消的意味。

「你能耐挺大啊！敢打賭雲琪八百萬以下的價格代言羅朗L880。要知道，夏雨荷談了多次，都提到一千萬，雲琪根本不予理睬。我想問的是，你靠什麼，給自己建立的自信心。」齊維科看似平淡的口氣，裡面更多的夾雜著嘲諷和不屑。

「沒有理由，只靠運氣。」肖楠大咧咧的回答完，竟然自己主動坐到會客沙發上，還大搖大擺的翹起二郎腿一通晃悠。那樣子哪裡是下屬見上司，分明是商家接見大客戶。弄得王文友好頓緊張，一個勁兒的沖肖楠使眼sè，那意思趕快跟他一樣，恭恭敬敬的站立好，聽領導訓話。

肖楠全然當做沒看見，依然我行我素，還在茶几上擺放的jīng裝中華煙盒裡，抽出一顆煙點上，優哉游哉的噴雲吐霧。

齊維科顯然是被肖楠不拿他當回事的舉動氣得夠嗆，使勁一拍桌子，大聲訓斥道：「肖楠啊肖楠，我就不明白，你既然想攬下這單合作，為什麼還要得罪雲琪呢！我看你跟馮清文一樣，是不是也被大冬電子買通，禍害羅朗通訊的吧。」

「齊總真是高抬我了。馮清文投靠大冬電子，還能提供羅朗手機L880的關鍵數據。我一個小白丁，狗屁能耐沒有，對於他們根本沒有利用價值。就是我想給人家擦鞋，人家還嫌我手臟呢！」

「哼！還挺能說會道。就算說的有道理，可我問你，雲琪就要跟大冬電子簽合同，代言他們的手機。你該如何解釋？」

「她簽她的，這是她的zìyóu。我當初只答應雲琪會代言咱們的手機，可沒答應她不代言別的品牌，這一點，王總知道。」肖楠輕彈一下煙灰，指了指仍舊站得筆挺的王文友。

「是的，齊總。根據合同上寫的條款，是沒有這一條……」

王文友還要往下說，卻被齊維科一擺手叫停。「王文友，你也是個二百五呀，雲琪要是代言了冬哥886，咱們還花那麼大的價錢和那麼大的周折幹嘛！我要的是雲琪只代言咱們一家產品，唯一的一家。」齊維科激動得手指頭直戳老闆台的桌面，他也不怕手疼。

隨後，一指肖楠：「我不聽其他解釋，你必須在三天之內拿下跟雲琪合作的這事兒，記住，唯一的代言手機產品。否則，你就跟馮清文一樣，離開羅朗通訊。」

對於齊維科的專橫跋扈，肖楠早已忍無可忍，今天之所以這樣的態度對他，肖楠早就不給自己留退路，只想著破罐子破摔，大鬧一頓，然後瀟洒走人。

就在他躍躍yù試，想要跟齊維科好好cāo練一番的時候。雙扇門突然被秘書撞開，不知所措的驚呼：「齊……齊總，人……來啦！」

齊維科一臉不悅，皺眉問道：「你慌什麼！有話慢慢說，誰來了？」

「是……是雲琪，就在外面！」

「什麼！」聞聽此言，眾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