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儺面夜叉

只是一剎，儺面夜叉抽回了並未出鞘的八方青銅劍，回身和宋元明對拳。

「嘭」地一聲，兩人周身都激起一股氣浪。

宋元明稍有不敵，連退數步，驚訝地盯著儺面夜叉，「閣下究竟是誰？」

從這一擊中，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還有餘力。

宋元明雖然初來魔都，但是對魔都修行界的情況也算了解，像儺面夜叉這般的實力，絕不會籍籍無名。

然而儺面夜叉依舊沒有理會，淡定地面對兩人。

一旁的葉蝶兒看完兩人的出手，小聲提醒張雲，「雲哥，這個戴面具的很強，而且還在刻意隱藏能力，根本沒有盡全力。再打下去，宋元明肯定會吃虧，待會他們再打起來，我們先走……」

張雲點頭同意。

葉蝶兒話音剛落，儺面夜叉身形再動，空洞的眼孔之中透著不尋常的氣息。

「小姐擔心！」

宋元明周身爆發出紅色的蒸氣，又暴喝一聲，凝聚出一道赤紅的蒸氣牆護在風清瑤面前。

下一刻，儺面夜叉有如君臨天下，身上散發出捨我其誰、有我無敵的氣勢。緊接著，八方青銅劍出鞘，寒光閃爍，透著霸道氣息，劍身震顫，發出陣陣清吟。

一人一劍，皆有王霸氣息。

宋元明驚駭，一句「人王」脫口而出。

劍光閃動，正中赤紅色蒸氣牆，兩股力量不斷碰撞，產生陣陣波動，紅色蒸氣溢散，周圍空間都成紅色調。

面目赤紅的宋元明額間出汗，咬牙堅持。

奇怪的是，風清瑤站在宋元明身後，靜靜看著兩人的戰鬥，一步都沒有後退。

就在這時，儺面夜叉忽然收手，再次消失在原地。

張雲臉色驟變，閃身擋在趙葉清面前，黑氣爆發，細鱗刺破肌膚。

然而僅僅一個照面，儺面夜叉和張雲的位置互換，再然後，歸鞘的八方青銅劍正中張雲胸膛，直接打掉了張雲的特殊狀態。

葉蝶兒連忙施法穩住張雲的身形，又打出淺綠色靈力對抗儺面夜叉的攻擊。

一陣清風拂過，張雲心底駭然，擲出手中折刀，只聽「唰」地一聲響起，折刀落空，正中牆面。

而儺面夜叉已然來到趙葉清身前，回望幾人一眼，又提起趙葉清飛上樓頂，俯視眾人。

剛剛清醒的趙葉清瞠目結舌，一邊掙扎一邊疾呼，「張雲，救我……」

儺面夜叉稍稍用力，震暈了趙葉清。

那一聲「張雲」出口，又聽得張雲一聲「趙葉清」，風清瑤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在張雲和趙葉清之間來回跳轉，表情奇怪。

張雲不甘地盯著樓頂，奈何有心無力。

他和趙葉清好歹也見過幾面，也曾有過交流，雖然想抹去他對自己的記憶，但也沒有想過要加害於他。現在趙葉清安危未知，事情又是因他而起，張雲心裡很不是滋味。

葉蝶兒自身的狀態很差，剛剛和儺面夜叉的一次交鋒讓她傷上加傷，若不是張雲扶著，恐怕連站都站不穩了。

宋元明還想追擊，下一秒只聽「咻咻」兩道聲音從耳邊劃過，隨後又是一聲清響，一把飛刀正好***風清瑤身前半米的水泥地面。

另一把飛刀則被他抓在手中。

此刻，樓頂之上已經沒有了儺面夜叉的身影。

眨眼之後，兩把飛刀化成清氣消失。

風清瑤驚魂未定，一邊輕怕胸脯，一邊吐舌，「剛剛他能傷我的，似乎是留情了。看來他的目標是擁有特殊力量的那個人！」

宋元明連忙單膝跪地，拱手請罪，「屬下保護小姐不利，罪該萬死！」

風清瑤急忙扶起宋元明，「沒事的，宋叔叔。」

見張雲和葉蝶兒要走，她又連忙開口，「站住！張，張雲……」

張雲冷冷回頭，「風大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嗎？」

風清瑤小手揪著裙角，委屈地低下頭，「對，對不起，剛才誤會你了！那個趙葉清是你的朋友嗎，有沒有他的詳細資料，我一定把他找回來！」

「不是！我不認識他！」

張雲一副無可奉告的小情緒，抱起葉蝶兒，從宋元明和風清瑤跟前走過。

葉蝶兒紅著臉。

宋元明適時開口，「小兄弟，那個神秘人不簡單，如果再遇到，務必小心對待！」

直覺告訴他，事情似乎不會這麼結束，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也有那種詭異力量的氣息，只是沒有趙葉清那般強烈罷了。

還沒等張雲回答，他又上前送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張雲沒有接名片，只是瞥了一眼，只見燙金的名片上寫著「王侍宋元明」五個字，右下方則是一串手機號碼。

宋元明又冷不丁地開口，「小兄弟，路口那輛電動自行車是你嗎？好像被我弄壞了！修完車你給我打電話，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張雲定睛一看，小電驢外面沒大毛病，就是車胎被扎破了。

他臉色鐵青，接過宋元明的名片，又直直盯著風清瑤，一言不發。

風清瑤四處觀望掩飾尷尬。

張雲猜得沒錯，宋元明只是背鍋的，扎輪胎的就是她風清瑤，而且為了避免產生大動靜，是先放的氣，后划的胎。

被張雲這麼看著，風清瑤有點心虛，還有點小脾氣，鼓著腮幫子說道，「都說了會賠的，大不了雙倍賠你嘛！」

張雲剛要發作，就被葉蝶兒攔了下來，只說了一句，「小丫頭，不是長得像壞人就是壞人！」

風清瑤氣得臉色通紅，緊緊握著小拳頭，半天說不出話來，但不服氣的情緒也絲毫沒有隱藏。

宋元明又適時開口，緩解尷尬，「小兄弟，確實是誤會！我們也是剛來魔都……」

張雲抬手打斷，「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算了！」

與此同時，光線暗淡的房間里，趙葉清緩緩睜眼，只是一隻眼睛成詭異的金色。

隨後，陰影處傳來一道聲音，「趙葉清，你終於醒了！」

「你是誰？這是哪裡？」

趙葉清左右觀察周圍環境，又看向陰影之中，「是你救的我嗎？」

他獃獃地站著，明明周身什麼都沒有，但下半身就是不能動彈。

「不，不是！是你體內的血救了你！」陰影的人停頓半晌，「如果不是你體內的血，沒人會在意你的。」

「你不是想要世界的全貌嗎？你不是想要生命的極致嗎？我成全你！現在這條路就在你的腳下，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趙葉清對著陰影咆哮，「你到底是誰？」

陰影里的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選！」

思索須臾，趙葉清目光堅定，「你要我怎麼做？」

「很好！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簡單。從現在開始，忘掉你的家人，忘掉你的朋友，忘掉你的過去，從現在開始，真實的世界將會為你開放！」

「為什麼幫我？」

趙葉清仍然緊盯陰影。

那頭傳來一句，「幫你的不是我，是給你鑰匙的那個人！」

「哈哈哈……」

趙葉清肆意狂笑，笑得眼角帶淚，「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下一刻，燈火一一亮起，逐漸照亮大廳

儺面夜叉從陰影之中慢慢走出，向趙葉清伸出手，「你好，我是夜叉，是世間的真誠者，歡迎你加入我的陣營！」

趙葉清再次看到這張面具，眼神之中卻沒有了恐懼，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伸出手來和儺面夜叉相握，「你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要人的極致！」

趙葉清緩緩抬頭，正視儺面夜叉。

隨後只見面具的眼洞之中燃起金色的火焰，照亮周邊，無形的威壓籠罩大廳，壓得人連呼吸都異常沉重。

半晌，金焰逐漸熄滅。

趙葉清許久才回過神來，喃喃一句，「這是神的力量嗎？」

此時，儺面夜叉已經走到門口，悠悠回道，「這是人的力量！」

另一邊，宋元明和風清瑤目送張雲兩人離開。

兩人背影逐漸消失在遠處，風清瑤扭頭看著宋元明，「宋叔叔，這個張雲確實不像是好人吶，他體內的靈力透著死意，陰暗潮濕……」

「小姐，他的靈力固然詭異可疑，但是你沒有發現他這個人和他的靈力截然相反嗎？」宋元明輕撫風清瑤的頭，「很多時候，外表都有迷惑性，內心才是最真摯的。」

「我見過有人修得一身浩然靈力，行的卻是傷天害理的勾當，也曾有誤入邪道的人，心中仍有對正義的堅守。」

風清瑤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隨即又有些迷茫，「那你說我以後再見到他，該怎麼跟他相處呢？」

「平常心對待就好，這小哥應該也不會為難你！」

另一頭，小電驢在路上緩緩前行。

兩人運氣還算不錯，推車一公里不到就遇到了電動車店，補好了輪胎。

葉蝶兒拉著張雲的衣角，「雲哥，你說風清瑤和宋元明是什麼人？」

沉默片刻，張雲徐徐開口，「人世間！」

「雲哥，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人世間的人？」

「我在宋元明的身上察覺到和古月卿類似的氣息！」張雲一聲嘆息，「現在的問題不是他們兩人，而是那個儺面夜叉，還有趙葉清！尤其是……」

——尤其是趙葉清體內有他的血！

後半句張雲沒說出口。

葉蝶兒緊咬著牙，內心糾結一番，隨即釋然，「雲哥，要不我們回瀛洲吧？」

張雲笑著拒絕了，「我倒沒有什麼，你回去該怎麼跟你師父交代？」

一時間，聊天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