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不可迴避的天傾

最終洛清塵與楊眉離開了魔界，沒有去做如何多餘的事，在對方的主場怎麼想都吃虧。

而且隱約看見了一些魔祖羅睺的打算，洛清塵心中也有了些許自己的打算。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魔祖羅睺的謀划做些應對後手，順便利用一番。

風雨要來，總歸是可以未雨綢繆的。

還有就是，洛清塵不想自己動手，打打殺殺的事情他又不熱衷，而且魔界深處的某種奇怪氣機讓他都有種危險的感覺。

之後楊眉便跑路了，繼續躲進混沌海中欲要突破混元大羅之境。

其實三仙島的修行環境是要更好的，但楊眉很擔心回到洪荒自己被又一次鎮壓掉，終歸是不自在的。

楊眉也察覺到了，此前用來立誓的神通相當了不得，由此也可看出面前的存在是個危險的傢伙。

洛清塵也沒去理會楊眉，自顧自回了洪荒天地，他要去找找洪荒天地之中魔祖羅睺留下的後手，魔界在試圖開闢的對接節點在什麼地方。

此次閉關時間算不上長，至少對於洪荒生靈來說是如此，才不過幾十萬年罷了。

也就是，距離鴻鈞降下法旨，帝俊立起天庭，也就只有數十萬年罷了。

聖人的道統屹立，聖人門徒行走天下，洪荒至少表面上有了秩序。

在鴻鈞的制約下，聖人不得插手天庭之事，但不代表帝俊他們就敢招惹聖人道統。

二者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即便有所衝突，也都各自克制，將矛盾維繫在小規模範圍內。

不過天庭自身卻是出了不少的問題，妖族可不全都是吃素的，有些矛盾衝突是生來就註定了的。

妖族囊括的範圍太大，皆為妖族，但實際上卻是千千萬萬的通靈族群。

此前還有著外敵，矛盾得以轉移。

而現在天庭內部的矛盾卻是爆發了，特別是底層。

強大的修行者沒有了最低端的生理需求，狼可以剋制本能不去吃羊。

但族群不斷壯大，生命層次的下限在不斷被打破，仙之下的生靈才是族群的絕大多數存在。

妖族內部的秩序愈發走向崩壞，這也是仙與凡未曾分離的弊端最初的顯現徵兆吧。

妖族的秩序建立，本就是以絕對的實力來劃分層次的，有了需求，也就有了殺害。

一些相對弱勢族群就成了提供自身族群後裔給別的族群當食物的被壓迫者，這是無解的結。

不過比起妖族內部，他們更多的將捕獵目標定位到了不承認自身為妖族的族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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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十萬年而已，妖族天庭已經有了欺壓乃至奴役他族的端倪。

洛清塵通過在魔界驚鴻一瞥的感應，對照洪荒天地，不斷進行推演。

然後他就發現了，道界鎮壓下的地脈最深處，就是對應的一個節點。

所以說，葉嬋衣是故意為之？道界隱隱鎮壓了羅睺留下的一個節點，洛清塵不覺得是巧合。

莫非這逆徒在打魔祖羅睺的主意？

真要說起來，葉嬋衣與羅睺的間接性因果卻是不淺的，畢竟現在龍鳳麒麟三族可都在她的統御之下。

當初三族可都在羅睺與鴻鈞的算計之下，死傷無盡，羅睺更是第一個下場的人，三族大戰的最初起因，不說是羅睺的鍋，至少也要佔個七八成吧。

若是三族自此消亡了，或是魔祖羅睺無了，因果自是消解。

如今二者皆存，早晚都是要做過一場的，以消因果。

既然葉嬋衣有所謀划，洛清塵便是不打算插手了。

別的不說，洛清塵至少是信任她的。

甚至於，都不會牽扯到洛清塵，她做事是這個樣子的。

洛清塵轉而去推演別的可能存在的節點，既然上次魔祖羅睺的分身在這裡栽了，不可能就死盯著這裡拿頭莽。

「須彌山？不周山？」

兩個結果一個在預料之中，一個在預料之外。

須彌山作為魔祖羅睺曾經的道場，自是其最可能，也最為容易留下後手布置的地方。

但不周山......那個時候還被盤古的大道威壓籠罩吧，除了洛清塵這個官方認證的內部人員，別人也可以進出其中嗎？

還是說，其實不周山的後手布置是之後才有的？

須彌山如今是西方二聖的道場，更是西方教匯聚無盡香火與信仰之力的地方。

現在的須彌山，早就被接引准提徹底煉化成了自己的道場，信仰之力籠罩，納眾生之念。

而不周山，天庭懸於不周山之上，天道之力垂落，神位權能鎮壓，統領諸天，周天星斗大陣籠罩下，比起聖人道場也不會差上絲毫。

況且，神位得到眾生之念數十萬年的蘊養，愈發的穩固了。

這兩個地方，都不是等閑之地。

而不周山傾塌之時，也只會是妖族天庭墜落之際。

洛清塵站在不周山外的虛空之中眺望那矗立天地的巍峨神山，他試圖真正去解析這所謂的撐天支柱。

天為清氣上升匯聚而演化，並沒有實體，與大地並不一樣。

所以想要明白傾天為何，就要明白這撐天是哪般。

不周山撐起的天，不是天空，而是道！

天傾，是為道的崩塌，秩序的混亂。

真要說洪荒存在天的話，應該是界壁吧，籠罩整個洪荒，將混沌阻擋在外。

不周山之所以是撐天支柱，不是因為土石堆砌起來的高大巍峨，而是其中蘊含的道，是道撐開了天與地，維持著清與濁的界限。

所以，不管是天傾，還是補天，最後都要回歸到道的層面上來。

偏偏不周山蘊含的道韻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清濁反演混沌，造成的是天地復歸地火風水不分的原初。

不過這些東西並不是誰都看得出來的，甚至誰都不會去想天傾這種事。

若非如此，帝俊便不會圖一時的好處，將天庭立在不周山之巔了。

甚至於到了現在，天庭上有周天星斗高懸，下接無垠大地，成為了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的樞紐，蘊生權柄，凝結神位。

雖然不知道洪荒天地的走向會便宜多少，洛清塵還是以此作為基礎的推演，去演化天傾的未來，以及補天的所需。

這種推演並非跨越時光長河窺探未來，亦非捕捉天機，畢竟這種事，在天機之中也顯化不出來的，同時時光長河的波瀾也會掩蓋下一切，無從窺視。

在洛清塵眼裡，推演就是根據所有的已知信息去推演無數的可能，從中將最大的可能性收束到與現實結合罷了。

觀測不周山，洞徹天地，演化大道，對於洛清塵來說，並不難，畢竟他對於洪荒天地大道的本質比他人有著更深刻的了解。

「到頭來補天之事還真的就非女媧不可了，若是當初女媧沒證道成聖，難不成......」

推演的結果讓洛清塵心情不太好，補天不可或缺的不是女媧，是女媧的造化之道。

當初若不是他一時有那麼個想法，女媧即便有成聖之機，怕是也趕不上。

畢竟，沒有洛清塵教導她造化之道，賜予她鴻蒙紫氣打造聖人道基，女媧何以證道成聖？

而補天之事，造化大道在其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女媧不能用，難不成還打算讓他去做？洪荒天地內似乎也只有他在造化一道有著夠格的造詣。

到底是盤古算準了他會幹預女媧，還是后一種打算，對於洛清塵來說，都感覺不是很舒服。

不過相比之下，讓女媧打工他會更輕鬆些。

整個洪荒天地，是盤古自身道果以三十六品創世青蓮為基，納三千混沌魔神大道開闢而成。

除開盤古自身的道果以外，最重要的就是那株三十六品創世青蓮，甚至其中的造化之力是洪荒天地孕生出萬物的一大基礎所在，也是所有大道的有形載體。

是故，補天所需，造化之道無可替代。

其他的反倒更易找尋，五色靈土什麼的，女媧手中就有著混沌第一神土九天息壤。

乾坤鼎也在他手中，可以提前做準備。

再次回首望了一眼巍峨矗立的不周山，洛清塵往天外而去，女媧開闢道場，前前後後用了幾十萬年時間，才造就一方大型洞天，懸於天外。

雖然有著聖人的實力，連開天創世之法都有洛清塵給她現成的，依舊不是簡單的事情。

女媧已經窩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許久沒露面過，倒也是，她本身就是宅得住的性子。

洛清塵特意釋放出一縷自身的氣息，女媧便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

一扇空間門戶開啟，女媧親自在門前來迎接了。

「老師，真是許久不見了。」

似乎也沒有許久吧，不到百萬年而已。

進入女媧新開闢的道場之中，四處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說，挺精緻的，不像他當初幫葉嬋衣用混沌珠開天，一片荒蕪就熘了。

濃郁的造化道韻瀰漫，使得整個道場的各種植物等都靈性非凡。

洛清塵往某處看了一眼，那裡應該是女媧哥哥伏羲的閉關之處，好慘一男的，只能吃妹妹的軟飯。

女媧是知曉洛清塵並不想讓更多人知曉其存在吧，反正每次過來伏羲都正好不在，至今伏羲都是不曾見過洛清塵的。

女媧有這份心，洛清塵自是覺得省心，也多虧有著伏羲，女媧才能一開始就那麼配合，即便是為此得罪了鴻鈞也沒有退縮。

「老師今天來，是有事情要我去做嗎？」

將沏好的茶放置好，女媧在對面坐下，端正得像個學生，也確實是學生。

洛清塵將茶杯放下，茶泡得愈發好了。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洛清塵在琢磨怎麼說才能更好的忽悠眼前的女媧高高興興攬下補天之事。

對於與她哥哥伏羲無關的事情，她似乎都不是那麼主動的，多半更願意窩在道場里捏泥人、種花草。

女媧或許與望舒會很合得來，洛清塵這樣想著。

「女媧，我這裡確實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準備。」

之後，洛清塵便把自己推演的部分事情告知了女媧。

女媧當初突然有感，便是將到場搬離了不周山。

但她本身對於那種冥冥之中的感應具體並不清楚，只是相信自己突然的心血來潮。

而且他是直接就把自己道場搬到了天外，如此覺得會清凈些。

沒見紫霄宮就基本上不會有人去打攪嗎？

對於洛清塵說的事情，女媧微微蹙眉，倒也不懷疑洛清塵所說。

而且對於洛清塵的性格，多少還是了解的，畢竟教導了她那麼久。

如今也直接把事情告知的，具體來說，這分明是一件大好事。

補天之功，那份功德，不用讓解釋都明白。

雖然和三清以及西方二聖不同，她修行的斬三屍之法被洛清塵改動過，其中的坑弊端被去除了，讓她的實力與氣運的關係較小。

像三清與西方二聖，實際上他們的本身實力與氣運有著很大的關聯。

氣運強盛，連帶著他們的實力都能有所提升，反之亦然。

雖然這個起伏的範圍較小，終歸是一種限制，迫使立教的他們自身與自己立下的道統有著深度的綁定。

洛清塵當初覺得這對於天道聖人來說是個坑，但站在他的角度來說，未嘗不是好事，一定程度上可以對聖人形成限制，所以任由鴻鈞坑他們。

女媧畢竟叫她一聲老師，所以這個坑洛清塵幫她避過了。

只是氣運可以加持天道聖人的修行，這一點女媧是一樣會受到影響的。

她雖然造就了人族，但現在的人族根本不能給她帶來氣運加持，不過是相當於一個一般規模的後天族群罷了。

女媧的修行受到氣運加持最弱，雖然最早證道成聖，但修行速度在聖人之中或許卻是最慢的。

而補天之事若真的成功，大量的大道功德，對於走聖人道德她來說，相當於修為的直接灌頂。

另外，很大概率能得天地所鍾，為天地賜福，可以很好的迴避劫難降臨在自己身上。

特別是，洛清塵還告訴她，到時候會有一場大劫，她創造的人族也會牽涉其中。

如今她攝於鴻鈞的法旨，不會直接干涉人族之事。

也是洛清塵覺得女媧太過「嬌生慣養」人族了，那樣成長起來的人族，根本沒有崛起之機，只會浪費女媧的一番心血。

另外，鴻鈞雖然沒在明面上針對她，但不代表會真的不對付女媧。

人族是她造化出來的，若是她表現得越在意，鴻鈞反倒更容易看出端倪來。

不如裝作放棄人族的姿態，避免鴻鈞看出她的打算。

所以女媧也直接放養了，當然不會真的不去理會，那畢竟是她為了伏羲的道果謀划準備的手段。

對於洛清塵的提議，女媧略微沉吟之後，便是答應了下來，並開始做準備。

儘管洛清塵告知她此時不用急，還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此後，洛清塵便是悄然離開了女媧的道場，進入了洪荒大地的北方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