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會對你負責的

在現實生活中，有時候真分不清，是出於同情才產生的愛，還是出於愛，才產生的同情。

記得冰心老人曾經說過這麼一段話：人的左手是愛情，右手是同情。

人一生走在自己的路上不斷的在左右播種。

那麼，當你到達終點的時候，你會發現你的人生大道上開滿了絢麗繽紛的花朵。

而在有的時候，同情與愛情並沒有什麼區別。

無論那天晚上兩人的行為是出於什麼原因，至少原主和劉娜壓抑兩年的情感心理防線被打開了。

那個時候，兩個人都閉著眼睛，一定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那是兩人的心最接近的時候，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愛意，那是一種無比美妙的情境。

前世的賀凡，與原主一樣的是，都出生在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相同。

但由於出生年代不同，經歷截然不同。

十幾年來，因為家庭原因，原主受到了牽連。

心靈的創傷使得他這些年來產生了一種玩世不恭的心態。

尤其在這批招工落榜之後，厭世情緒越來越嚴重。

但是，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他骨子裡誠實、正直、善良、負責任的品質，並不會因此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十八歲，是一個男孩成年的標誌。

而一個成年男人的標準，就是責任心。

有責任心的成年男人，必須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賀凡相信，如果是讓原主對這件事情做出選擇的話，原主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樣。

必須要對自己那天晚上的行為負責，給眼前這個女孩有一個負責任的交代，絕對不能視而不聞，否則就不是個東西。

想到這兒，他來到劉娜身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劉娜，對不起，是我不好。」

剛說到這兒，只見劉娜的身體微微一顫，哭聲停止了。

賀凡接著說道：「這些年來，家庭出生問題，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劍一直懸挂在我的頭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本來以為經歷了兩年的上山下鄉勞動，能擺脫家庭出生問題的陰影，沒想到這次招工依然走不成，讓我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線希望。

這兩年，之所以我不能勇敢的面對你、無法接受你，並不是我對你沒有感情，是因為我不想因為我的家庭，牽連到你……」

聽見賀凡近似懺悔的告白，劉娜吃驚的抬起頭，滿臉淚痕看著似曾相識的他。

兩年來，她從來不敢去觸碰他受傷的心靈，總是想著法子讓他快樂，儘可能通過自己的關心，讓他感受到人間的溫暖。

儘管自己儘力了，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敞開心扉。

劉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賀凡，我知道你的處境，但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的家庭而嫌棄你。

從兩年前在縣知青辦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被你吸引住了，喜歡上了你。

那種感覺是我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它促使我鼓起勇氣，在心裡對自己說：這輩子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你心裡也清楚，我本來是分配到天源華僑農場插隊，為了你，我才申請來到這裡。

不管你的家庭怎麼樣，我還是兩年前的我，對你是真心的。」

「劉娜，我知道你對我好，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會對我說過的話和所做的事情負責的。」

「賀凡，

我真不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嗎？」劉娜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番話是從眼前這個跟自己在一起兩年的男孩口中說出的。

感覺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劉娜，是真的！我賀凡從今天開始，對你劉娜說的每一句話都算話。」

賀凡看著她，雙手把她從床上扶起來。

此時此刻，賀凡心裡清楚，不久的將來，他和劉娜之間家庭成分的鴻溝就要被填平了。

兩人之間的那些隔閡將不復存在，兩人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也不是無望的苦苦等待了。

「賀凡，我不想走了，我要留下來陪著你，一天也不跟你分開。」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撲在賀凡的懷裡，緊緊抱著他。

「說心裡話，劉娜，我也不想跟你分開，但是，你應該走！」

「賀凡，為什麼？難道你不願意我留下來陪著你嗎？難道你不想我們天天在一起嗎？

哪怕一輩子紮根在這裡，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願意。」

「劉娜，我願意，但正是為了我們今後能幸福的在一起，你應該走。

請相信我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句話。

我今年招工走不了，並不等於明年也走不了。

即使明年走不了，最遲後年，也就是1978年初，一定能走。

到那個時候，我們不僅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們還要一起考大學……」

賀凡相信，1977年恢復高考制度的到來，將給所有像他一樣命運的人、以及華夏大地上一千多萬的知青，將給華夏民族，帶來希望的曙光。

「考大學？賀凡，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有信心了？

這幾天看你心情不好，我都快急死了……」劉娜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司濤點了點頭：「是真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我說過，從今以後，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負責任的。」

劉娜再一次忍不住緊緊抱著他：「好吧！賀凡，我聽你的。

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麼高興……

賀凡，能不能允許我在這兒多陪你兩天，就兩天，這樣我的心情會好受一些。」

「廠里報到時間是有規定的，第一天上班就曠工，不好吧！」

「我可以讓張岩告訴我爸，讓他幫我跟廠里請幾天假，廠里會同意的……」

賀凡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劉娜，今後我們會有很多在一起的時間。

你還是走吧！我需要你回到縣城后，儘快幫我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必須走，而且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