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任務

第5章:任務

秦陽盤腿坐在徐敢安排的帳篷里,細細感受著一夢春秋帶來的經脈變化。

他現在感覺身體十分輕盈,身體像被清水洗滌過,體內的污穢和疲勞,都被清洗了個乾淨。

天下武者分為九品,由低到高,一品到九品。

九品之上分五境,無量,沖虛,浩然,真武,天人。

秦陽猜想自己這一夢春秋的九九八十一層的九境就對應武者的九品

九層夢為一境,自己現在是五層夢,還差四層就能入一品了。

秦陽很是激動,自己也能做武者了?可以入品了?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心神激蕩之餘,他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五層夢境,除去告訴符先生的,九龍同天,金槍和,九柱,還有兩層他隱瞞下來了,那兩層……秦陽閉上眼努力回憶,力求不放過一絲細節。

細如頭髮絲的金色條紋浮現在秦陽周身,圍繞他靈活地遊動。

秦陽緩緩睜開眼,金色的條紋碎裂成點點星光,落在他的睫毛上。秦陽相貌平平,只有睫毛算長。這時出現的異象,使得他平庸的臉也變的神采奕奕。

秦陽的兩隻眼睛中倒映出不同的場景,左眼裡是萬兵拼殺吶喊的血腥戰場,右眼是萬人跪拜,天降祥瑞聖獸的莊嚴宮殿。

王朝更迭,萬民朝拜。

忽然秦陽心有靈犀般抬起右手,碎成點的金色條紋又重新匯聚在一起,化做一隻小金鳥,飛至秦陽右手,蹦蹦跳跳了幾下后融入了他的手臂中。

「一願天下寒士俱歡顏,二願天下百姓食無憂,唯願天下一心。」秦陽耳邊炸起驚雷般的醇厚聲音。

又是一層夢境,是一青衫文弱書生手拿書本站在竹屋下輕聲說道。

秦陽晃了晃刺痛的腦袋,又仔細觀摩了自己的右手,確認無異后,掏出那本符雲贈他的藍皮古書。

《破蒼決》,秦陽輕輕在撫摸藍色的書皮,感受著手中熟悉的感覺。

之前家裡窮,沒有書可以讓他讀,去地主家打工的時候,總是偷著看兩眼,雖然看不懂但也總是看。一來二去,就被地主家請的私塾陳先生髮現了,陳先生髮現后沒有告發也沒有斥責秦陽,只是拉過他的小手輕聲問道:「想讀書?」

小秦陽點點頭,陳先生笑了笑拿來幾本厚厚的書,一個字一個字指給秦陽,教他識字讀書。

幸好有他,秦陽才得以不是個睜眼瞎,因為有他,秦陽相信世上是有很好的讀書人的,不只是讀書當官然後欺負人的那種讀書人。

翻開《破蒼決》的第一頁,『五行之氣調陰陽,陰陽之力破萬鈞……』

秦陽聚精會神地一字一字的看,一字一字地記,他不想錯失任何一個讓修為精進的機會。

——

陽城二百裡外,一群身穿紅衣的老人站成一排,一動不動。他們臉上都塗了好幾層的白粉,嘴唇抹得鮮艷如血,一眼看過去,宛如惡鬼。

為首的一人,用尖細的嗓音說道:「哎呦喂,五殿下真是不知死,得罪了大殿下還想走嗎,在京城呆著尚能多活幾年,跑到這陽城來,是嫌命太長了嗎。」

「是啊,那李承軒也是不識好歹,大殿下許以千金不夠,許以一部侍郎還不夠,哼哼,他還想要什麼?他幫著五殿下在京城裡到處攪動風雲,就不怕被最有望繼承大統的大殿下記恨?」旁邊一人同樣用尖細的聲音說道。

「哼,你我不用去管那些,做好我們該做的就是,送五殿下上路就好!」為首之人,

五指虛握,陰森笑道。

「是!」一片紅衣跪倒。

——

一架馬車緩緩駛入陽城大門,馬車車廂不顯山不露水,只是最廉價的木頭製成的,但那馬車前的頭頂一抹紅鬃毛的黑馬卻大有來頭。

有在京城呆過幾年時光又眼尖的路邊店小二認出了那匹帶著馬車慢慢行走的黑馬。

「是秦王六駿之一的神鳧,這等神物,是哪家大人物來到咱這小小陽城了。」店小二張大了嘴巴喃喃道。

他嘴裡的大人物撩起車帘子,從車廂里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

「殿下,請不要露面,我們到過這裡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知曉。」駕車的馬夫說道。

封扶蘇撅了撅嘴表示了一下不滿,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乖乖縮回了車廂。

馬車經過店小二身邊時,配合著馬蹄的踐踏聲,一枚小針悄無聲息地射入店小二的脖子。

店小二隻覺得脖子忽然一涼,望著馬車走遠后,嘖嘖了兩聲正準備去招呼客人時,突然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封扶蘇在車廂里坐不住,偷偷掀起一個小口問道:「師父,我們一會去哪玩啊?」

韓風眠無奈地搖搖頭道:「殿下,我們這次可不是出來玩的,五殿下現身在這陽城裡,大殿下派人前來圍殺,哼,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是王宮裡少了人,我豈能不知?他想殺就殺,可別想做到不留痕迹,不管是最後大殿下殺了五殿下,還是五殿下僥倖逃了出去,站在暗處的我們最少也能拉下來一個。」

「師父啊,王兄們勾心鬥角的,我可不感興趣,看他們糾纏來糾纏去的。還不如去吃一串王記糖葫蘆呢!」

韓風眠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你不想爭,他們繼了位,哪裡還有你的活路?」

性子天生活潑的封扶蘇破天荒沉默了下來,思索了一會然後看著韓風眠略現駝背的後背認真道:「師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王兄們非殺我不可,那我就跟你一起浪蕩江湖去。」

韓風眠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慍怒,隨後恢復平常,閉上雙眼,安靜駕車不再說話。

——

神策軍在野外駐紮的大營構造大有講究,以中央大帳為中心,最外面是哨子兵看守的幾座高塔,除了這些明哨,還有很多暗哨,每天一換,口令也是每天一換。這些暗哨互相不知,就算被抓住了也套不出其他暗哨的位置。

往內就是錯落有致的兵帳,器賬甲賬,馬棚糧草倉等等……

它們位置的安排既不會讓兵士們手忙腳亂,又不至於讓僥倖混進來的敵人一鍋端了。

秦陽徒步走在神策軍的大營里,感嘆著很多很小但十分有用的細節布置。

譬如壕溝的深度和長度,壕溝里的尖木樁會用火熏黑熏硬,壕溝外拒馬陣放置鹿角等等。

跟秦陽同行的徐敢笑道:「怎麼樣,秦小個子,咱神策軍牛吧?」

秦陽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徐大個子,前幾天抓到的俘虜問出什麼了嗎?」

聽他提到這個,徐敢有些鬱悶,他們連軸轉地審了三天三夜,愣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徐敢啐了一口唾沫道:「他娘的,這幫孫子骨頭是真硬,嘴裡什麼都撬不出來,前幾天那符先生來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給人全殺了,就留下一句他知道是誰就走了。」

「符先生約莫是有自己的手段吧?」

「哼,神神秘秘的。在這悶不悶?過幾天帶你進城轉轉?你小子進過城嗎?」

秦陽以前跟自己娘一起進過城,那時是推著租來的小車進城去賣兩人熬夜織的籮筐。

沒成想進城后還沒賣幾個,就被官人以沒有上供販賣銀為由,全部搶走了,還打傷了秦陽和他娘。那個冬天,沒有賣到錢,還受了傷,很難過。

念至此,秦陽眼神落寞,徐敢瞥見了他的眼神,沒有追問,誰沒有個悲傷的過去呢?

「好,那我們就去進城看看吧。」秦陽突然說。

次日上午。

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竄進了陽城。

今天剛好是趕集日,陽城街上熱鬧的很,賣糖人的,吆喝賣藝的,雜耍的,應有盡有讓人眼花繚亂的。

「糖葫蘆嘿!,賣糖葫蘆類!」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賣力地吆喝。

「來一串。」

「來一串。」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一人衣著華麗富貴,容貌俊美,另一人身穿普通布衣,相貌平平。

男子連忙先把糖葫蘆給了前者,誰也不想得罪一個看起來就很有銀子的公子哥不是?又偷偷看向後者,做生意講究不得罪人,他也怕得罪了這位顧客,還好客人看起來並無怒意。

「你這糖墩兒不錯啊!」公子哥吃了一口評價道。

普通客人點頭認同道:「確實,糖衣純凈透亮,山楂圓滑飽滿,又甜又面,很好吃!」

公子哥眼睛一亮興奮道:「呦!行家啊!」

普通客人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是。

「別介啊,兄弟,會吃糖葫蘆那我們就是兄弟了,我跟你說京城那邊有家特別好吃,回來來京城,哥們帶你吃啊!」公子哥一把攬過普通客人,擠眉弄眼道。

秦陽十分無語,不過也有些驚訝,自己雖然還沒有入品,但是力氣也比常人大得多了,自己剛剛抗拒了一下,居然沒掙脫開來,看來這公子哥是有修為在身上的。

「秦陽。你呢?」

「我叫封……馮和仲!」公子哥回道。

秦陽一拱手道:「你好,馮兄。」

公子哥拍掉他的手,笑嘻嘻道:「哎呀,什麼馮兄不馮兄的,叫我小蘇就行,呃,這是小名!」

秦陽對於他的自來熟很是不知所措,不過既然人家笑臉以迎,自己也不好拒了人家的好意。

秦陽順從道:「好,馮……小蘇。」

「好了好了,秦陽兄弟,咱下次再見咯!」

不等秦陽回答,公子哥已經揮著手跑到很遠的地方了。

秦陽笑著搖搖頭。

他和徐敢一進城就分開了,徐敢說完要去探訪一下失足少女,就一溜煙跑沒影了,於是自己就來這集市上,久違地逛逛,沒想到還遇到個這麼一朵奇葩。

徐敢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前方聚集了許多人裡面傳來很大的喧鬧聲,徐敢湊上前看熱鬧。

徐敢餘光瞥見了一個身穿官服的男子,心頭一抽,緊緊握住了拳頭,指甲刺入手掌也不感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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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踏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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