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歧島篇 第7章

沙歧島篇 第7章

嘉倫看著譚夢潔的屍體被達鳴醫生和續佑管家抬到了地下倉庫那邊,旁邊躺著她丈夫的屍體。他們的一對子女已經停止了哭泣,大概是知道就算哭泣也無法抹殺他們的父母雙雙死亡的事實。來這裡之前的他們並沒有想過這次和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家族抱有聚會竟然會讓自己失去父母,想到這裡羅子恩精神已經陷入了崩潰狀態。她想要衝出這個屋子裡將父母的屍體帶回去警察局,她甚至想過讓法醫來解剖自己父母的屍體來獲得更進一步的死因,但是她的這個行動被阻止了。

外面正刮著颱風,電視屏幕上那明顯的颱風預警信號告知他們這幾天都會是狂風暴雨的狀態,而今天才第一天。外面的颱風現在是3號風球,但是照著這個趨勢很快就會向5號,8號甚至更加猛烈的颱風級別發展,至少這3天都會是這樣的狀態。這樣的狀態下沒有船隻會過來,和外界聯繫的網路與手機都無法正常工作。羅家大宅周圍沒有鄰居,倒不如說這座島是羅覺晉當年買下來的,根本沒想過讓別的人來觀光自己的領地。

現在沙歧島變成了一個孤島,就算他們死在這裡也沒有外人能立刻發現,這是嘉倫腦袋裡想到的第一個想法。或許是因為才第二天就已經死了兩個人所以他才突然這樣想,這樣的事件發展就像是電視劇里某些連環遇難的案件一樣。南婧以前給他介紹過她喜歡的某作家寫的一本書,如果他還記得的話,那時候南婧跟他說過的,但是不愛看書的他根本不可能記得那麼清楚那本書的名字是什麼。羅覺晉對於自己接連失去大兒子與大兒媳婦的事情也沒表露過多的悲傷,他只是老樣子像今早一樣不會出現在飯桌上。

作為一個父親來說真的很冷漠,這是嘉倫心中對那個老人的第二印象。

失去了雙親的羅子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羅子奕也就吃飯的時候才出來。在雛荷廚娘和羅玉舒的勸說下隨便吃了一點就將裝好的一份飯菜拿上樓去給自己的姐姐。

6月21號晚上8:31

「為什麼?媽媽為什麼這麼想不開,為什麼?」

子奕進房的時候聽到自己的姐姐在問這個沒人可以回答的問題。他嘆了口氣,將自己打包好的飯菜放在了桌上。

「你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子奕將保溫壺的蓋子旋轉開來,飯菜在裡面還很溫熱,這是雛荷廚娘怕飯菜冷了故意用它裝著。他小心翼翼地將飯壺裡的飯菜用勺子舀到碗里遞到姐姐面前,但是子恩仍然不為所動。乾涸了的淚痕仍然掛在臉上,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去擦掉它。

子奕從旁邊的梳妝桌上抽了兩張紙巾輕柔地給她擦拭了眼淚:「我還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的子恩抬起了頭,她眼中的瞳孔倒映著的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親人。他們從小時候就一直陪伴在一起。子奕輕吻著她發紅了的眼角,吻掉了那些眼角的淚珠。子恩並沒有推開他,儘管他們一直是以姐弟的身份一起生活。子奕和子恩這兩個失去了父母的兩個遺孤互相用吻來安慰著彼此的靈魂,此刻的他們擁抱著親吻著,就像是一對真正的戀人一樣。

南婧從走廊走過,一點腳步聲都沒有發出。

6月22日凌晨01:14

***從洗手間出來,經過了一樓大廳倒了杯水喝。屋外仍然下著雨刮著風。雖然雨勢沒那麼大了,可是颳風的強勢卻越來越強了。現在的颱風強度肯定不是白天時候的3號5號這麼簡單了,

窗戶玻璃被打得作響。他打了個哈欠站在客廳里喝完了一杯溫水,起身的時候準備回房時不知道為什麼又看了一眼窗外。

嗯?

這實在是十分詭異的現象,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有誰在這狂風暴雨天撐著一把雨傘往某個方向走去。姑且先不說在這惡劣的天氣以及深夜還在外面遊盪是多麼異常的事情,更詭異的是那個人撐著的是一把紅色的雨傘。***開始慌張了,他懷疑這個時候出來遊盪的人很有可能是島外的人。這座小島上明明現在應該只有他們存在,羅覺晉把整座島買下來***想著以後是用來開發的,沒想到老人只是在這裡建了一棟大宅和僱人進行農作而已。周圍沒有所謂的鄰居。也就是說除了羅家大宅里的人之外是不會有別的人現在會出現在外面才對。

難道說,是有外人知道羅家這裡現在正在討論遺產分配的問題,想要做些什麼事情威脅他們好獲得老頭的遺產嗎?。

不能夠不這麼想,事關現在他的公司出現了嚴重的虧損問題,他確實需要一筆很大的資金去填補這個窟窿。老爺子的遺產如果讓他和妻子還有兒子都能分上一筆的話,肯定能夠解決現在的問題。所以他不能夠允許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也或許是好奇心作怪的緣故,他一定要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很可能那個人明天會躲藏在屋子裡對他們圖謀不軌。畢竟現在死了的大哥和大嫂究竟具體是自殺的還是他殺的,根本沒有人知道。如果這個人是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的話,那麼在半夜三更在外面遊盪的這個人不就是...

他想也沒想就跑到門邊拿了一把傘沖了出去,但是他並不打算打草驚蛇立刻就揭穿對方的真面目,他想知道對方現在想要幹什麼,這估計就是好奇心會害死貓吧。他看到對方越過花園向這個大宅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裡走去。這個小屋子以前是已經去世的岳母用來養雞的地方,現在可能被廢棄了或是岳父用來做別的用途,養雞的地方換到另一個玻璃房裡,至少他自從岳母去世之後從來沒有接近過這麼地方。他撐著黑色的傘悄悄地跟在這個撐著紅傘的詭異的人背後,對方來到這個小屋子前面,小屋子是上鎖了的,但是對方似乎有鑰匙將鎖打開了。

他看見那個人將那個小屋子的門打開,生鏽的門甚至在被推開的時候發出『吱呀』的聲響。他快步走了上前去,就算雨水打濕了他的拖鞋和褲腳他也顧不上,此刻對於揭穿這個不速之客的面目讓他有些興奮。儘管他的頭頂上開始打起了雷,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在意。他看見那個人收起了那把紅色的雨傘,那個人穿的衣服因為在黑夜中他根本看不出是什麼顏色,而且那個人一直背對著他。

那個人進去倉庫之後似乎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他(她)拿起了什麼東西打量著,身上還背著一個包。***收起了雨傘慢慢地靠近那個人的背後,他握緊了雨傘似乎是要將它當作武器打算從背後襲擊對方。不管對方是誰,但是如果真的是羅家宅子里的人的話他抓住了的就是立了功的,老爺子也不能忽視他。可是他自己卻忽視掉此時倉庫的門是敞開的,而且很適時候地打了個大雷。對方察覺到地板上出現了第二個影子,他(她)立刻轉過身來。

***看見對方還戴了個口罩,明明撐了把雨傘可是卻還在外面套了個雨衣,雨衣頭套將那個人的臉包裹著,這下子他分辨不出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

「啊,沒想到是你啊!」對方隔著口罩開口了。

然而此時雷聲掩蓋了對方一大半的聲音,他聽不出對方的聲音是屬於男性還是女性。只是對方趁他不注意的瞬間朝他沖了過來...

6月22日早上07:19

雛荷廚娘起床的時候發覺自己感冒了,鼻子不僅塞住了,喉嚨還幹得好像冒煙一樣。外面還在打颱風,窗戶依舊被打得有些作響。之所以她沒有之前那麼早起估計有可能是睡得有點太沉了,不然不會在手機鬧鐘響起的時候她居然將它按掉。她拿起了遙控器關掉了空調,腦袋睡得有些昏沉。

下到一樓的時候她看到續佑管家已經在廚房忙活著呢。雖然因為天氣惡劣的原因他們依舊不能出去買菜,但是因為兩個冰箱里存放了很多之前他們為此準備應對惡劣天氣時的食材,罐頭啊速食食品也早在知道聚會之前採購了很多回來。而且兩人在這個島上也有種植蔬菜瓜果之類的,還有飼養雞,所以在天氣變好之前至少不用擔心一屋子人的食糧問題。

續佑管家將一樓打掃乾淨之後回到廚房幫雛荷廚娘的忙一起準備早餐。

到了8點多鐘的時候,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從樓上下來。今天子恩也在子奕的勸說下下樓了,羅玉舒看見她通紅的眼睛時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對她說一旦颱風過後恢復船隻就會出去聯絡警察將她父母送出去安葬。

羅子恩只是「嗯」了一聲,之後再也沒有說話。

「對了,你們有看見我家那位嗎?今天早上一醒來就不見他了。」羅玉舒打量了周圍,很可疑的是丈夫不在其中。快要天亮的時候丈夫並沒有在身旁,但是她也沒多在意,以為丈夫可能去上洗手間去了於是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但是直到她醒來洗漱完畢了還是沒有看到丈夫,她疑惑著是不是丈夫肚子餓拋下她一個人先下樓來找吃的。

「你說姑丈嗎?沒有哦。」南婧眼睛耷拉著腫脹著,看來昨晚她也睡得很不好。

「真是的,那傢伙去哪了?手機也不拿。」

她抱怨著,似乎忘記了現在就算有手機也沒有信號無法聯繫的時候羅覺晉也下樓了,伴隨著咳嗽聲來到了眾人面前。「爸,昨晚冷到了嗎?」看見父親之後羅玉舒的注意力被吸引到父親身上了。

「咳咳咳。」

羅覺晉沒有說話只是咳嗽。羅玉舒見狀趕緊給老人倒了一杯溫茶,動作有夠迅速的遞到了父親身邊。「爸,先喝口茶吧!」

羅覺晉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接下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羅玉舒的眼神頓時泄露出了一些喜悅。羅玉舒心裡在盤算著什麼羅覺晉也清楚,或許想藉此做做表面功夫賺取一些好感好讓分遺產的時候能有利一點。羅玉舒扶著他來到了餐桌拉開椅子給他坐,一大早就上演了一場孝女的戲碼。其他人似乎沒有心思放在羅玉舒此刻的行為上,似乎知道她是為了什麼這樣子做。

「阿海呢?怎麼不見他?」

等到眾人都坐在椅子上了,羅覺晉發現自己的大女兒旁邊的椅子是空的,大女婿並不在場。

「一大早就不見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此時羅玉舒似乎才想起來自己的丈夫,雛荷廚娘和續佑管家陸陸續續將早餐端了上來。「你們夫妻平時就是這樣相處的嗎?自己的丈夫不見人影了也不會去找一下,怪不得阿海會招來一些年輕的浪蝶啊。」

滿滿的一句諷刺話扎進了羅玉舒的耳中,連帶著她的兒子歐陽景也面露難色。「我...找一下他,可能去了花園,大家先吃。」被這麼一說之後的羅玉舒覺得沒有面子坐在那裡,她起身說:「可能阿海去花園那邊透透氣也說不定。」

「媽,我也...」

「你給我留在這裡。」不容反對的一句話讓歐陽景繼續停留在座位上,其它人沒有說一句話享用著自己的早餐。羅玉舒背對著眾人,自己和丈夫已經不得老爺子多大歡心了,至少對外品學兼優的兒子得留下來才行。她從玄關門處拿了一把雨傘就打開門出去...

」不好意思,一大早我爸媽就...」因為父母的事情導致現在場面如此窘迫,歐陽景說不下去了。

「沒關係,先吃早餐吧小景。」羅玉霖出聲解圍了他的窘迫,「姐夫有可能出去抽煙了也說不定,因為怕屋裡有煙味吧所以才出去外面的吧,昨天我就看到他在門前抽煙。」

「可...可能吧。」

歐陽景忐忑不安地吃著早餐,母親一直沒有回來。估計去的時間有點久了,他也終於忍不住了。「我出去找找他們。」

他一打開門就受到了暴風雨的迎面洗禮,雛荷廚娘說雨勢變大了讓他別撐傘出去還是穿雨衣吧,隨手就從玄關門那邊的掛鉤取下了一件黑色的雨衣給他。他穿上了雨衣出去了,他在花園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父母的身影,最後不知道為什麼發現不遠處有個小屋,門是敞開的。

「那裡不是以前外婆養小雞的地方嗎?」

他看到那裡的門敞開著,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股不好的感覺,母親會不會跑到那邊去了。迎著颱風暴雨他根本看不清那裡是否站著有人,他憑著不好的預感跑到那裡去。「媽,找到爸了...」

他到達的時候,母親剛才撐著出來的雨傘被隨意的拋在了一遍,他看自己的母親背對著他兩腿叉開坐在地上,她周圍是已經乾涸了的血跡。她雙手捧著的是丈夫早已變得冰冷的頭顱,血液是從丈夫的後腦勺那邊流出來的。似乎是聽到了兒子的聲音,羅玉舒終於緩慢地扭過了頭,歐陽景看見自己的父親還沒有閉上的雙眼的屍體以及母親早已淚流滿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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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獵人誰先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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