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悟性
原來,在這期間,整個中原武林開始了重新洗牌。
魔教採取了新的策略,不再向武林盟發起大規模進攻,雙方暫時進入了一種相對的平衡狀態。
在這種表面的平靜中,武當山會盟的各路群豪,卻再也無法維持那種鬆散的聯盟了。他們一方面不滿於六大門派的壓榨,另一方面也感覺似乎危險已經過去,不想再尋求各大門派的保護了。於是,不久以後,會盟就自行解體,群豪也都散回各地了。
在這種形勢下,魔教突然發難,針對脫離武林盟保護的各路群豪,迅速開展了各個擊破的攻擊。但這次他們不再象以前那樣,用暴力脅迫群豪入伙,而是採取了更為yīn損的方式,他們強迫那些小門派的首要人物服下了歹毒的回情丹,迫使其再也無法擺脫控制,只能服服帖帖供其驅使。等到武林盟發現這些跡象時,魔教已經取得了空前的發展,隊伍迅速擴大,武林盟苦於找不到回情丹的解藥而對此束手無措。
更為離奇的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名武功極高的人物,模樣長相與楊敎貞非常相似,甚至武功也同出一脈,竟冒用楊教貞的名義,向那些暫時未受魔教控制的各大門派,展開了瘋狂的屠戮行為。此人行為詭異,專門向那些成名人物下手,幾個月來,相繼有峨眉派的靜雨師太、少林派的空無大師、泰山派的高綿、無極派的上官無敵等數十名重量級武林名宿被殘酷殺害。
各大門派極為震驚,對楊教貞恨之入骨,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對其開展聯合剿殺行動,必要將其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聽了王弼的敘述,楊教貞憤然說道:「氣殺我也!大丈夫光明正大,敢做敢當,此人竟如此可惡,冒我名義殘害無辜,我必殺之!」
慕容雪沉吟片刻說:「從各種跡象看來,這似乎是魔教的借刀殺人之計,目的就是為了斷絕阿貞的退路,迫其入教。」
楊教貞說:「如此鬼魅伎倆,令我蒙羞,我與他勢不兩立,要想逼我入教,休想!」
白雅琪茫然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我們本來不想跟誰作對,可是為什麼總有那麼多人跟我們過不去呢?」
林槁牛看著嬌小的白雅琪說:「白師叔天生麗質,自然應該深居瓊樓繡閣,不聞世事此是。這種打打殺殺的嚇人場面,有我們這些粗人在師父面前聽候差遣就夠了,白師叔還是遠離為妙。」
白雅琪正夾起一個肉丸子往嘴裡送,聽到這話,一抖筷子,那肉丸子嗖地一下飛進了林槁牛的嘴裡。
林槁牛正在說話,不防肉丸子卡進喉嚨里,被憋得滿臉通紅,伸著脖子費了好大勁才囫圇吞了下去。
白雅琪格格笑道:「大人說話別插言,師叔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還多呢。」
秋菊笑著說:「林寨主可別小看了白姑娘,連你師父都不敢招惹你師叔呢。」
林槁牛訕訕笑了幾聲,心中卻老大不服。
慕容雪說:「樹yù靜而風不止,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如此。我們不惹別人,不等於別人不找我們的麻煩。但是我們既然遇上了,就要認真對待。目前形勢極為複雜,儘管正邪兩道都對我虎視耽耽,但他們之間也各有矛盾。我們就是要利用他們的矛盾,在夾縫中謀求生存空間。」
朱大鵬問道:「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應對呢?」
慕容雪說:「現在我們有了千年雪蓮,魔教的回情丹已經破解,主動權又回到了我們手裡。但魔教不會與我善罷甘休,接下來,我們要重點防範魔教的打壓。對於武林盟,我們可以找機會送給他們一些解藥,盡量緩和雙方的關係,以避免兩面作戰。同時,我們要儘快抓到那個假的阿貞,昭告武林,還阿貞一個清白。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初步判斷,具體形勢會怎樣演化,還很難確定,我們時刻保持jǐng惕,隨機應變就是了。至於在座各位,我看天都山僻處西北,遠離是非旋渦,江湖中沒人注意這裡,倒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你們就繼續在此地隱居。我與阿貞阿琪先回百花谷,等我們制好了回情丹的解藥,再給你們送來。」
王弼說:「姑娘不必客氣,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儘管吩咐。」
慕容雪說:「王世叔莫心急,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派人來請您。」
楊教貞舉起酒杯笑著說:「我們久別重逢,應該開懷暢飲才是,先不提那些煩心事兒了,來,大家幹了這杯。」
眾人於是推杯換盞,痛飲起來。
隨後,他們在山上住了幾rì,楊教貞對四個徒弟的武功,詳細檢查指導了一通,見到他們又有了很大長進,他非常高興。
大徒弟林槁牛心中得意,對白雅琪說:「白師叔,您能否露一手,叫弟子們開開眼呀?」
白雅琪說:「好啊,要想學藝先學禮,給師叔磕頭!」
林槁牛年近而立,長的人高馬大,他望著孩子般的小師叔,心中老大不樂意給她磕頭,他尷尬地笑著,並不下跪。
白雅琪忽然小腳一跺地,林槁牛猛地感到地下一震,竟不由自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緊接著一聲嬌笑,他那碩大的身軀竟飛了起來。原來,他被白雅琪提著衣領帶上了樹梢。
在那幾丈高顫巍巍的樹尖上,林槁牛被嚇得手足無措,呀呀大叫起來:「師叔快來救我。」
白雅琪在樹下看著他的狼狽相,大笑起來:「哈哈,好玩吧?」
另外兩個徒弟王亮和張利知道是師叔跟他們開玩笑,並沒有什麼危險,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正笑著,不防兩人的身體也跟著飛了起來,嚇得兩人慌忙求饒:「啊,師叔饒命!」
白雅琪把他兩個放在樹梢上,又立刻提起林槁牛向天上扔去。
林槁牛在高高的天空手舞足蹈,高喊救命。
白雅琪在他落地前輕輕一帶,將他穩穩地放在地上。
林槁牛被嚇得臉sè蠟黃,心有餘悸,兩腿突突地打著哆嗦,好久沒緩過勁來。
白雅琪又將另兩個徒弟放下來。
三個徒弟被這位小師叔徹底折服,慌忙跪在地上叩頭:「師叔真乃神人也,我們也要學這種功夫,師叔快教我們吧。」
白雅琪說:「這種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練成的,得有深厚的內功才行。你們還是先按你們楊師父教的內功口訣去練吧,等功夫到了,他自然會教你們那些花哨玩意兒的。」
三人不免有些失望道:「哎呀,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白雅琪笑著說:「徒兒們不必心急,內功是打根基的階段,來不得半點虛假。我河洛神功獨步天下,博大jīng深,其jīng微之處,在你功力達不到的時侯很難領會,我看這樣吧,徒兒們既然幾個響頭磕在地上,師叔我也不能白佔了你們小輩兒們的便宜,待會兒我找雪姐姐討幾粒蓮子給你們服下,然後以內力助你們提升一下功力吧。」
三人大喜,連忙跪下磕頭:「多謝師叔成全!」
楊教貞說:「徒兒們記住,真正的功夫不是簡單的幾個招式,它靠的是悟xìng。不但要意到神到,最主要的是要懂得隨機應變。這種應變能力有很多種,最根本的是要隨環境和對手的變化而變化。同樣一種武功,它的表現形式不同,爆發的威力也不同。比如我們在單打獨鬥時,劍走輕靈,我們靠著jīng湛的劍法可以取勝。但如果我們與成百上千的人對陣,那麼,再高超的劍法也難以破圍而出,這時即使你手中拿的是削鐵如泥的利刃,也不如一柄狼牙棒,或是乾脆掄起一棵大樹橫掃千軍來得更具威力。」
白雅琪補充道:「你們師父身經百戰,教你們的是實實在在的對陣經驗,這遠比那些花架子招式更為有用,你們務必要細心體會。」
三個徒弟唯唯而諾,從此更加緊了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