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大漢氣

三十九 大漢氣

虯髯大漢望著許致謙拿著那顆黑珠子不停的炫耀,要不是身份擺在那兒,別說罵人,此刻就連打人的心都有了,偏偏他還無法說些什麼。

因為不論手段的規矩是他定的,青玄也算是他餵養長大的,天恨山更是他親自指定的,許致謙一沒直接傷到青玄大蛇的身體,二沒危及生命。

至於外物,他兒子齊正松也用了刀劍和石塊,而許致謙儘管使用的似乎多得有些誇張,飛到天恨山頂,用了兩塊木板,一個紙鳶,還有一顆由孟慧寧打入體內的束風珠,那只是為了避免許致謙被罡風所傷的寶物,僅憑此還算不得破壞規矩。

道理誰都懂,只是望著死蛇一般的青玄,虯髯大漢渾身上下便氣不打來,這廝居然用了三隻母雞,一頭肥羊,和上百隻老鼠來引誘青玄大蛇,其中還有隻又肥又大的老鼠竟被扒光光給烤了,最令人氣憤的是,這熊孩子居然給這雞,羊和老鼠灌下生巴豆。

尤其是那隻烤老鼠,不知怎地,剛開始青玄大蛇還不屑一顧,直到許致謙拋出那隻烤鼠以後,青玄便控制不住沖了上來,吃完以後好像不夠,又把其他活食全給吞了!

結果沒到一盞茶的功夫,突然口吐白沫,本來青玄都還能堅持,偏偏許致謙不知又從哪裡叫喚出一條大黑蛇,青玄大蛇本來是不怕這蛇的,奈何許致謙在那些血食口中喂下了大量的生巴豆。

青玄大蛇吞了含有生巴豆的血食,此時又見同類,十蛇九天敵,它雖說已經褪去大半的蛇性,但始終還是未脫胎換骨,一絲獸性未除,離得道終究差一步,內憂外患之下不由得被激起了本能反應。

蛇在進食后遭遇外敵都有吐食的本能,因為剛進食以後往往是它們最虛弱之時,所以本能驅使之下青玄只得吐出腹中食物,結果一股腦的把腹中東西全給吐了出來。

看準機會的許致謙撿了黑珠子反手就跑,大黑蛇早在青玄剛吐出半截烤鼠之時就已經在轉身後退了,無奈大蛤蟆蹬著眼睛在後面監視、少主人滿臉威脅的望著它、老主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態,於是可憐的大黑蛇只得硬著蛇頭,威脅地上的青玄。

結果可想而知,青玄連半年前的食物和內臟都給吐了出來,黑珠恰好是內臟被吐出的瞬間飛出來的。

虯髯大漢在青玄旁邊面無表情的望著,一言不發,煙斗里的旱煙被他抽得冒起尺來高的火焰,齊正松在旁邊汗珠不停地往下滴,大黃牛則在一旁怵著牛鼻子噴嚏連天。

大黑蛇知道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了青玄和它的主人,不如索性威脅到底,吐出蛇信,距離青玄越爬越近,想趁著青玄吐得半死不活之際,一不做二不休把它給吞了,還能得一場大造化。

白髮老叟突地怒斥一聲:「孽障放肆,安敢如此?」

只見白髮老叟口中話語脫口便化作真氣,直把大黑蛇吹得倒飛出不知多遠。

虯髯大漢哼了一聲,煙鬥上的火焰逐漸變小,臉色卻越來越黑。

白髮老叟顯得底氣不足,有些心虛地喊道:「好了好了,首禍已去,下一個考驗可以繼續了。」

大黃牛猛地抬起頭,警惕的圍著許致謙打圈,後者不由得露出一臉的苦笑,對著齊正松說道:「歪松,老樣子,還是你先來吧!」

齊正松聽罷,走向大黃牛,伸手在牛背上捉了一隻牛尾巴夠不著的牛虱子,隨手用指甲捏死,鮮血頓時染紅了手指,眾人不解,只聽齊正松對著大黃牛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牛叔,

您往後是希望我叫您一聲牛哥,還是叫您牛伯父?」

虯髯大漢聞言先是皺眉,隨後哈哈大笑,他這一笑,眾人不管明白不明白,也跟著笑了起來,尤其是白髮老叟,顯得最為開心,不知道是出於內心還是急於表現什麼!

黃牛聞言大怒,口吐人言:「呸呸呸!童言無忌。」說完連打幾個噴嚏,一對大耳朵像扇子一樣不停的上下扇打,左右搖擺,好像真是氣得不輕,等了片刻,似是慢慢緩過神來,才接著又道:

「你這臭小子是要反天了不成,你父親都得叫我一聲道兄,從小便教你稱呼我牛伯,你倒好,從來都是只叫牛叔,憑空讓你父親做了我的大哥,你不知他為此高興了多久!現在更是越叫越離譜,居然敢叫我牛哥,那你父親不成了我的……真是不當人子,罷了罷了,就算是老牛欠你們齊家父子的,不過你以後必須得稱呼我為牛伯伯!」

齊正松忙叫了三聲牛伯伯,大黃牛才將扇動的一對大耳朵停歇下來。

「這畜……這蠻牛還真開口說人話,我果然猜他不錯,的確是成精了。」許致謙自言自語道。

「那你可想到讓這黃牛開口之法?」二老想到一塊,齊齊問道。「要不,你也叫他兩聲牛掰掰……」

「對策倒是有了,不過法子不如歪松那般行的堂堂正正,因此尚覺得有些為難,如今還在猶豫!許致謙臉色一紅,竟是真的為難。

許致謙心裡想的是……「要不要叫這畜牲一聲兒子,到時這大黃牛還不得對自己破口大罵,這樣一來便算是通過考驗了。可是仔細一想還是覺得不行,原因在於他不屑於用騎歪松用過的方法,再說上過一次當雖說這牛是蠢了點但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吧!」

白髮老叟咳嗽一聲,喃喃道:「我兒放心,牛前輩和你齊叔叔都是當世強者,哪會和你一個小輩計較這些,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就是,也好趁此良機讓牛前輩指點你一二,包你受益終生。」

孟慧寧也一個勁的對兒子使眼色,樂得許致謙的點子越快越好。

虯髯大漢呵呵冷笑道:「從借紙鳶上天恨山到巴豆毒害青玄,你哪一次不是使用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也不曾見你的臉紅,你的手段要是能堂堂正正,我立馬上跟你八拜結交,並且管你叫一聲老哥!你可敢答應?」

大黃牛在一旁點頭,顯然是贊同虯髯大漢的說法。

許致謙走向大黃牛問道:「前輩,你也贊同齊叔的說法?」

大黃牛叫了一聲,算是點頭應允。

「敢問齊叔!何為堂堂正正?何為陰謀詭計?」

「我輩之人,講究的是行得端,做得正,就算要爭第一,也要讓對手心服口服,而不是靠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即便能獲得一時成功,終究會為人們所唾棄!!」虯髯大漢回答。

許致謙看了一眼大黃牛,後者依然點頭應允,隨後叫了一聲。

許致謙嘴角露出笑容,開口問道:「敢問齊叔?適才牛前輩叫的那聲!可算是答應齊叔的說法?」

虯髯大漢點頭,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許致謙微微一笑道:「齊叔,你輸了。」

轉身又道:「父親,母親,我通過了。」

虯髯大漢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

大黃牛不解,搖頭似在反駁。

齊正松解釋道:「牛伯伯你剛才叫了一聲,致謙便問我父親是不是這算是答應了,我父親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的叫聲我父親懂了,自然許致謙也懂了,開口說話的目的無外乎也就是讓別人知道開口之「人」的目的而已!所以牛伯伯您輸了。」

大黃牛點頭又隨即搖頭,似懂非懂。

沉默了半天,口吐人言道:「我們約定的不是開口說話嗎?怎麼牛叫也算是開口?」說完牛眼圓睜,蹬著許致謙。

「剛才你不理解,這下子算是理解了吧?」許致謙說完搖頭苦笑。

「人類的嘴,騙人的鬼,本坐發誓從此再也不相信卑鄙無恥人類了!」那大黃牛說完,飛身便走。

虯髯大漢面色猶豫了一會,隨即走到許致謙身旁,顯然是要踐行適才答應熊孩子的諾言。

許致謙忙止住虯髯大漢,收回了平時的嘻嘻哈哈,滿臉正經說道:

「齊叔,一句玩笑,當不得真,如果可以,我想當真您和我二老的面,希望你們成全我和正松結為兄弟!此外我還有一句話要說給齊叔聽,也順便說給父親母親聽,難道只因為我的實力弱小,入不得高手法眼,因此憑藉智力取勝也只能算靠耍些不入流的陰謀詭計僥倖得勝的齷齪小人?而正松天賦異稟,修為遠超同輩,因此他靠智力取勝便算是智勇雙全,勇猛過人?反正我不是這麼認為的!」

三人聽完皆是驚訝,是啊!哪怕作為親生父母,他們對兒子做法尚且難以認同,何況虯髯大漢,他們個個生來便是人傑,追求的是堂堂正正的戰勝敵人,內心對這種投機取巧從來是不屑一顧的,熊孩子這一番話不得不讓引起他們的思索。

「好!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做大哥,正松從此以後便是你的二弟,你們以後可得守護相望,因為你們可是比親生弟兄還要親的兄弟!」虯髯大漢豪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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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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