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圖,徐止劍

第7章 徐圖,徐止劍

武神山山麓,刀光劍影,一片肅殺,驚走漫天寒鴉。

只見七人正近身圍攻一手提長刀的青衣男子,那人身法飄逸,浮光掠影般晃個不停。

七人見不能奈何那人,目光交匯一處,位置在片刻之間便發生變化,成五角之勢遠遠合圍青衣人,東南和西南方向均有兩人,正東、正西、正北三個方向各有一個。

西南角兩人招式詭異,一瘦一胖,瘦的那人一隻腳勾住胖子頸部,一腳踩在胖子那本該凸起此刻卻內陷的肚子上,前者雙手持劍越過頭頂、身體綳得緊緊的直與地面持平。

東南角兩人也是不同凡響,那是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女子,唯一區別在於衣服的黑白之分,白衣女子左手拿刀,被黑衣女子用雙手分別捏著右手和右腳高高舉過頭頂懸在空中。

西南方向胖墩肚子忽的鼓起,那瘦者立刻被彈出,好似猛蛇出洞般朝著青衣男子迅馳射去,只見虛空中出現一連串殘影。

東南角白衣女子則被身下黑衣女子擲飛,如雄鷹撲食般略向青衣男子,奇怪的是她的右腳連接著一根光亮的繩子,竟是真氣凝聚而成的真氣梭。

持劍瘦者一劍直挑青衣男子上中下三路,拿刀白衣女子以真氣梭為支撐,封住對方的上下左右四周。加之邊上五人守護相望,同氣連枝,時不時以真氣加持在陣中負責攻擊的一男一女,竟把青衣男子給圍得密不透風。

此刻七人陣勢已成,當真是危險萬分,青衣男子最佳攻擊路徑本該從最弱的北方入手,那樣一來東西方兩人必然來不及支援,即便來得及,五星陣腳也勢必會露出破綻,屆時便可輕易佔據主動權。

哪知青衣人不退反進,手中刀迎著自西南而來的瘦者那疾馳一劍,刀劍相接,青衣男子向後滑去,地面被他的雙腳犁出一道深溝。

自東南而來的白衣女子見狀刀鋒一轉,往青衣男子後身斬去,真氣梭如穿山甲般向敵人刺去,其他陣腳四人圍的圍,堵的堵,眼看青衣人就要命喪於此!千鈞一髮之間,青衣人一個鷂子翻身,持劍瘦者不知為何竟被他導向後方,與白衣女子手中刀短兵相接,霎時刀光劍影,光影交錯。

東南角黑衣女子見狀,她所控制的真氣梭略一停頓,便被兩道從青衣男子左右兩肋擦身而過的碗口粗細真氣擊得粉碎。

七人不僅撲了個空,還被借力打力破去陣法,吃了個暗虧,他們怎肯服輸,陣勢隨即再次變幻,這四人圍追堵截,那三人絞掃劈盤,偏偏每次眼看就要擊中青衣男子,卻被他閃轉騰挪,險之又險堪堪躲過。

青衣男子像是失去了耐心,忽地使出個鯉魚躍水跳到空中、接著又是一個燕子三抄水、幾個縱身,身形如兔起鶻落般恰到好處的避開七人合圍,緩緩落在七人之外的一顆被攔腰折斷的樹樁上。

青衣人這一連串動作當成是優美至極,如行雲流水,似彩蝶飛舞,一氣呵成,銜接完美,要不是立場不允許,七人幾乎按耐不住為對方大聲喝彩的衝動。

青衣男子點頭微笑,眼神之中露出讚許之色,嘴中振振有詞:「你們陣法當真不錯,假以時日,加以潤色,必成東土一絕。至於當下,對付我還差得遠呢!我也沒空跟你們繼續玩下去,如若沒有其他壓箱底絕活,恕在下不奉陪,我可真走了!」

這話聽起來像極了師傅考究弟子,做師傅的往往不預先誇獎一番徒弟的可取之處,是輕易不會直接一開口便把弟子說得一無是處的。

七人聞言臉色大變,對青衣人的好感立刻化為恨意,這是全然把他們當成耍子似的,怎能不怒,他們七人成名已久,更是逐仙界少有的人物,居然被眼前之人以世俗武夫所使用的身法戲弄,且加以言語羞辱,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比殺了還難受,七人陣勢再變,虛空頓時變得殺氣騰騰。

突然一人從空而降,越過陣列,聲未到人已至,隨後呵斥聲才驟然響起:「徐止劍,你三番五次挑戰學宮底線,還真當我武神山無人嗎?」

說話之人看起來面若中年,劍眉星眼,須長如發,面若滿月,聲似洪鐘,當真是氣勢非凡,一雙星目因為動怒而變得微圓。此人一來便鎮住氣場,使得身後七人頓時有了主心骨,變得底氣十足,憑此足以看出來人絕非泛泛之輩,他乃武神山虛仙殿殿首顧仰銘,人稱髯仙。

站在顧仰銘對面的青衣提刀人,便是東土近百年最為出色、最具傳奇色彩的後起之秀徐圖---徐止劍。

顧仰銘身後,適才與徐圖對陣的七人臉色蒼白如紙,他們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七人是虛仙殿陣道七子。

從七子此刻所處的位置來看,赫然便是素有威名的北斗七殺陣,需知在剛與徐止劍交手當中,即便七子處於下風,也沒動用此等殺陣,由此不難看出他們七人人品之佳,足見七人適才憤怒之盛。

武神山學宮,是東土四大頂尖勢力之一;學宮分為一山五殿,東土稱為一森五殿。森是指萬妖之森,學宮之人稱它為武神山。

五殿分為傳功、神武、執法、虛仙、陣器五殿。

而五殿一向以虛仙殿為眾殿之首,其他四殿掌事人稱殿主,虛仙殿殿主則被尊為殿首,原因無他,只因虛仙殿殿首歷來皆由除宮主之外最有威望之人來擔當。

甚至虛仙殿的普通一員,皆有著不下於四殿長老的實力。

本屆殿首顧仰銘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曾經東土便有德高望重的前輩說:「他可能是武神山學宮的真正第一人。」

值得一提的是,學宮宮主多年閉關不出,顧仰銘是名副其實的學宮掌舵人。

顧仰銘一步跨出,來到徐止劍身前一丈立下。

「徐某來此目的,第一次前來時早已說過,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要打就打何需多言。」

「以你徐止劍的本事,要找什麼,需要三次嗎?我學宮堂堂正正,沒什麼掖著藏著的東西,更不是藏污納垢之所,只怕你是來錯了地方。」

「要是用嘴能解決問題,我輩中人學武幹嘛?顧仰銘,你我還是手底下見真招吧!打贏了我,你想怎樣都行。來吧!我可在此等候你多時了,當然,你若是懼怕或是不想打,我轉身便走,這次告訴你我可真走了!」徐止劍大刀一亮,狂話開始放。

顧仰銘見多說無益,大喝一聲,「起,去」。言出法隨,他話音還未落,虛空中便狂風大作,周圍氣機越來越強,不過眨眼功夫,凡風化罡,向徐止劍席捲而去,氣勢好不嚇人。

罡風未近,那股毀天滅地之勢已先抵達,徐圖沒任何花哨招式,他還是那一刀,「任你萬般法術,我亦一刀破之。」

刀影擴大,顧仰銘罡風已破,徐止劍那一刀餘威卻仍未散盡,他冷笑一聲,周身霞光大作,刀光竟在他面前生生止住,最終悉數破碎,化為烏有。

「武修和修仙者比拼真氣,無異於以己之短,搏彼之長。」顧仰銘一副前輩高人耳提面命後起之秀模樣,大為得意。

冷不防間,徐止劍抓住機會,欺身到顧仰銘身前,後者眼角一跳,暗叫:「不好,賊子狡猾,以刀氣誘我上當,趁機逼我與他近身肉搏。」被武修近身更是修仙者大忌。

兩人以快打快,轉眼間便已攻出百十招,出乎意料的是,兩人這番交手沒有造成想象中的山崩地裂的破壞,也沒有如之前交手那般聲勢浩大的大場面。

兩人距離忽近忽遠,顧仰銘剛把距離剛拉開一丈,徐止劍便用刀斷去他的後路,迫使顧仰銘不得不陷入被動防守,距離隨之被拉近。

顧仰銘知道久戰下去自己必敗,他靈機一動,使出成名絕技九蝶御風決。「此子天賦異稟,普天之下武道修為能勝他的,不會超過五人,不過好在他修行不過百年,料定刀法難以臻至化境。」

顧仰銘打定主意,只要徐止劍刀法沒有臻至化境,必有刀氣泄露,他的九蝶御風決不僅能御風,亦可御氣,如此一來他不僅立於不敗之地,還可反敗為勝。

「要是此子…」想到這裡,顧仰銘眼角一跳,「不可能,絕不可能,百年時間他精力有限…」

高手對決,哪容分心,何況顧仰銘還處在下風,兩人距離進一步拉進,幾乎鼻尖對鼻尖,隨後再度分開,各自立在一個山丘。

「徐止劍,你走吧!」

徐止劍一言不發,拔腿就走,-竟似頭也不回的飄然離去,好不冷酷。

「殿首,怎能輕易放這廝走,讓我等以北斗七殺陣阻他一阻,非得誅殺此賊威風不可,就算再不濟也可通知四位殿主一同前來,敢叫這廝有來無回。」陣道七子異口同聲。

「我這年齡在世俗間做徐止劍太爺爺也夠了,與他相鬥已屬倚老賣老,如若再叫上幾個老傢伙以多欺寡,這張老臉還往哪放。何況…我已經留不下他了,四位師兄也留不了,你們的七殺陣雖強,對付我尚且勉強,況且是他呢!」

顧仰銘嘆息一聲,身形慢慢在原地消失,他的眼神之中有落寞、有羨慕,望了一眼自己左手衣袖兩處破洞后,他眼中讚許之色更加濃烈。

既然能接連割破他衣袖兩道口子,也能讓他顧仰銘斷臂。

七子也非庸人,他們眼力極佳,一眼便看出其中究竟,皆掩飾不住內心的震驚。

三天後。

武神山學宮傳出徐圖徐止劍再度闖學宮,虛仙殿首顧仰銘盡全力也沒能留下他,只能望洋興嘆,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學宮上下,學宮大震。

一個月後,一則驚聞在東土造成不小的轟動,大俠徐圖徐止劍提刀獨闖武神山,手起刀落,連破虛仙殿北斗七殺陣,北斗七星陣,最後五位殿主聯手才把徐止劍逼走,東土群雄激動。

半年後,刀聖徐圖,徐止劍三進三出武神山,四大殿主連同髯仙顧仰銘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消息由東土而出,進而傳到南漠、拓跋、錫烽,進而傳遍整個逐仙大陸,一時成為人們飯後茶餘必談話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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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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