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折點

一向自詡文明青年的他，髒話破口而出。

金手指是吧！

原來在這等著自己，差點燒了，你就不能明顯點？

強忍著激動的心情，馬修從書桌找來一根鋼筆，開始書寫。

【馬修萊斯特】

過了一會，文字再次浮現。

【你真正的名字】

猶豫片刻，馬修寫下三個字。

【火子哥】

......

更多的文字從空白紙張相繼浮現，一上來便是原主人與筆記的對話。

馬修萊斯特：「救救我，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接著筆記便浮現出關於空間移動的巫術法陣，上面的六芒星法陣與原本房間里的出一轍。

「他為什麼要逃，離開不是有黑船嗎？而且為什麼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昨日的絞刑在腦海浮現，馬修想起死囚的遺言.....

強忍著疑惑，馬修繼續往下看。

接下來是筆記提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不多，但都十分古怪。

再往後對話結束，另一個法陣出現。

【礦脈探尋，獲得於變異狂犬花】

「艹」

髒話再次脫口。

果然是這東西救了自己，而且它好像還可以把狂犬花的能力轉化成法陣。

牛啊！

可.....

馬修突然想到自己那近乎貧弱的資質，不管原主人是因為什麼原因想要離開，靠他那點魔力驅動高階巫術，下場....

嗯。

「所以不管怎麼樣，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只有自己真正擁有力量，才能不會像今天這麼狼狽。」

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極其認真的在筆記上寫下四個字。

【我想變強】

......

良久。

文字浮現。

【是否締結契約】

【是】

【是否接受任何代價】

【是】

【血】

沒有猶豫，馬修用鋒利的筆尖劃破手掌，任由血液灑落。

筆記貪婪地吸收著一切。

接著，一隻沾染血色的黑手從破紙而出，徑直鑽入馬修心臟往下2寸的位置。

那是所有巫師最為珍貴的東西，產生煙的器官核

「咚！」

馬修雙膝跪地，瞬間襲來的劇烈疼痛差點讓他暈厥。

他雙手用力攥住腳下的羊毛地毯，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那隻手不斷往體內探尋，並以核為中心向四肢蔓延。

「嘶....」

痛意更甚，像是無數貪婪的蟲蟻在血肉組織間瘋狂鑽探。

汗珠從額頭紛落，順著脊背，匯成一條骯髒細流，將地毯浸染。

馬修仍舊咬牙堅持著一切，將身心全都交由那隻血手。

因為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疼痛的背後，一條條新生的煙路自體內開闢，核內稀薄的煙在血手的引導下，於煙路中傳導。

馬修雙手青筋暴起，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兩撮羊毛被他硬生生從手工編織的地毯中拽了出來。

血手抽離，退回筆記。

十股鮮血從雙手指尖噴涌而出，接著便是夾著血意的煙霧，在半空飄散。

十條煙路！

馬修睜大眼睛，嘴唇因激動而發顫。

在這個世界，對於巫師資質的評價只有一個，那就是煙。

其中細化為三個方向，

ABCDE五個等級。

【轉換】

【控制】

【釋放】

轉換，即將煙轉化為某種巫術的能力與速度。

控制，是對煙進行各種操作，例如凝結成武器，附著，實體化等等。

釋放，則是輸出煙的量與渠道。

前兩者都可以通過不斷地練習與苦修獲得。

而釋放。

煙的量取決於冥想中的感知，雖能通過苦修緩慢提升，但終有極限。

煙路，則完全是神的恩賜。

一個學徒有幾條煙路，即決定他能否踏上巫師之路，又決定他這條路能走多遠。

學派的考核，只要三項資質的任何一條能達到c級，且通過試煉，便能成為正式學徒。

馬修印象極為深刻，第一批孩子中有一位，測試達到了A，B，B的程度。

那傢伙未經試煉，當場便被巫術導師收為正式學徒。

D，D，E，這是馬修前年最後一次天賦測試的結果。

從那以為，他便徹底放棄修行，成為植物園裡一位辛勤的園丁。

可現在.....

馬修的藍瞳閃爍著光芒。

......

翌日

天幕漸藍

馬修將最後一捧土回填，壓實。

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複雜地看向手中簡易的木十字。

沒錯，他剛把自己埋了，現在正為該給自己寫墓志銘而發愁。

【他是一個偉大的人....】

不，自己不配。

【活過，寫過，愛過。】

算了吧，自己可不是什麼文化人。

【可憐地生活，可憐地死去，可憐地掩埋，沒有人哭泣。】

這也太慘了吧！

「算了...」

微風拂面，腳下漸黃的野草泛起漣漪。

馬修深吸一口夾雜泥土芬芳的空氣，起身，轉向，將十字架隨手丟進草叢。

用不了多久，野草會重新覆蓋翻新的泥土，和昨天一樣，和明天一樣。

回到木屋。

馬修洗了把臉，換上一件乾淨的長袍，

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

從屋外自己種植的小菜園裡摘來蘑菇，洋蔥。

切丁，加入鹽，黃油翻炒，一股腦倒入陶土罐，加水。

然後在壁爐上架上鐵架，放上陶罐。

最後加上兩燒淡奶油，有點貴，算了，一勺吧。

小火慢燉。

不多時，小屋內便飄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用木碗盛出。

馬修將乾冷發硬的黑麵包放在裡面，泡軟，然後一口送進嘴裡。

「嗯！」

淚流滿面，馬修嘴角流出幸福的淚水。

對於一個藍星人，特別是大吃貨國的人來說，沒有比吃飽飯更幸福的事了。

風捲殘雲，三兩下，馬修便將這頓簡易早餐吃了個乾淨。

他抹了抹嘴，來到日曆旁，距離下一次巫師塔巫術授課還有2天的時間，試煉報名還有3天結束。

來得及。

算起來自己，已經有兩年沒上過除巫師植物之外的課程。

沒辦法，以前沒天賦不是。

那今天.....

馬修看了一眼桌上的羊皮筆記，無奈地搖了搖頭。

昨天自己剛打通煙路，想要找一門巫術試試手。

卻發現自己除了巫術植物理論和巫術藥劑配置，便再沒其他東西了。

自己試著問羊皮筆記，結果得到一個不會低階巫術的回復。

打擾了，是自己的問題。

馬修顛了顛裝有他全部家當的布袋。

還能咋滴，去買一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