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神農嘗0草

幾十年過去，炎帝神農已經步入老年。儘管他的頭髮和鬍鬚都已經變白，但他依然很健壯，並且依舊親自帶領大家耕地。

辛苦了一上午，炎帝和眾人坐在大樹下休息。

一個小男孩拿著陶罐跑到炎帝和魁面前，說到：「祖父，父親，你們看，我摘了好多桑葚。」

魁摸摸小男孩的頭，說到：「承，你真是長大了，越來越能幹了。」

魁拿起其中最大的一顆，遞給炎帝，又拿起第二大的一顆，放在手心，又拿起一顆小的，放進嘴裡，然後對承說到：「去，把這些分給大家吃。分完了就把這顆大的給你吃。」

炎帝拿起桑葚，突然，他發現這些「桑葚」很不對勁，趕緊喊到：「等等，先別吃！都吐出來！」

大家都停下動作，看著炎帝。魁將嘴裡的果子吐出。

炎帝將果子吃下，然後脫去上衣，炎帝的軀幹變成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果子進入腸道以後，整個腸道開始發黑。

炎帝說到：「這不是桑葚，這是馬桑果，這東西有劇毒。大家看看外形，桑葚有很多個顆粒果實，都是緊密聚集在一起的，就像蜂窩一樣。馬桑果也有很多個顆粒果實，但它們都是單粒分開的，就像櫻桃一樣。從外形上就能夠分辨出來。」

大家都露出害怕的表情，都將馬桑果扔在地上。

魁趕緊來到承身邊，蹲下身，問到：「承，你吃這東西了嗎？」

承說到：「我想著有好東西應該先給祖父和父親吃，所以一顆都沒吃。」

魁摸摸承的頭，說到：「好孩子，想來是你的孝心感動天地，才躲過這場大難。」

炎帝這時對眾人說到：「這世間毒物太多，稍有不慎就會喪命，我要去親嘗百草，辨明萬物。從現在起，由魁擔任姜水部落首領。」

魁趕緊說到：「父親，這太危險了，還是讓我去吧。」

眾人也都說到：「大首領，這太危險了，您不能去。」

炎帝說到：「大家不用擔心，我有神力護體，不會有事。」

炎帝背起草筐，朝遠處走去，漸行漸遠。

炎帝來到樹下，這裡各種各樣的植物都有。

炎帝拔出一棵草，吃進肚裡，自言自語道：「無毒。味道很好。就給你取名為『薺菜』。」

炎帝又拔出一棵草，吃進肚裡，自言自語道：「無毒，雖然非常苦，但是能清熱解毒，就給你取名為『苦菜』。」

炎帝又拔出一棵草，吃進肚裡，自言自語道：「這種草有意思，種子上有白色冠毛結成的絨球，被風一吹就四處飛舞。無毒。就給你取名為『蒲公英』。」

炎帝又拔出一棵白色蘑菇，吃進肚裡，接著就四肢僵硬，躺在地上，雙手掙扎著發出金光，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過了好一會兒，炎帝才恢復正常，他自言自語道：「這蘑菇有劇毒，能置人於死地。就給你取名為『致命白毒傘』。」

這時，地上的枯葉在空中飛舞，並逐漸凝聚起來，最後變成了一位老人。

老人說到：「炎帝，你親嘗百草，勇氣可嘉呀。」

炎帝說到：「您過獎了。我是人族部落聯盟的大首領，保護所有人是我的職責和義務。」

老人捋著鬍子，笑著說道：「好，好。我是這山的山神，被你的責任感和勇氣感動。我送你一件寶物，助你一臂之力。你抬頭看看。」

一片金色的葉子從天空落下，炎帝伸出雙手，

金葉子落在炎帝手心。

山神說到：「這是『金茶』，你若是中毒，就將它含在嘴裡，百毒不侵。」

炎帝將金茶放在地上，金茶一接觸到土，立馬長出幾百棵茂盛的茶樹。

山神又著急，又氣憤，說到：「我好心給你金茶，助你解毒，你怎麼把它給扔在地上？現在長出來的都是普通茶葉，解毒效果可差得遠了。」

炎帝說到：「您消消氣，聽聽我的道理。這金茶雖好，但是只有一片，只能供一個人享用。現如今，金茶變為茶樹林，茶葉能讓全人族享用，讓大家都受益，豈不更好？我怎敢因為珍惜自己的生命而忽視他人的生命？」

忽然，天上金光四射，霞光萬道，一位神女從天而降，懸浮在空中。

山神趕緊行禮，說到：「拜見上神。」

炎帝也趕緊行禮。

神女用夢幻縹緲地聲音說到：「炎帝，你的仁義之心真是感天動地。」

神女伸出右手，手心憑空出現一根金色的鞭子。鞭子飛在炎帝面前，炎帝趕緊伸出雙手接住。

神女說到：「這件法寶名叫『赭鞭』，只要用它鞭打萬物，就能分辨有毒無毒。有它在，你就不用再受毒物侵害。」

炎帝恭恭敬敬的行禮，說到：「多謝神女。」

神女一揮衣袖，飛上天空。

炎帝問到：「尊神，這神女是誰？」

山神說到：「她是九天玄女，是伏羲女媧的女兒，是昊天上帝的股肱重臣。」

炎帝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昊天上帝？」

炎帝背著慢慢一筐草藥下山。迎面遇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獵戶，身上穿著虎皮裙，右手拿著硬弓，左手提著一隻成年梅花鹿，後背的箭袋裡有十幾隻箭。

獵戶一看見炎帝，立馬恭恭敬敬的行禮，說到：「大首領好。」

炎帝笑道：「我還沒自報身份，你怎麼認出我的？」

獵戶笑道：「大首領，我父親是部落首領，去年召開部落聯盟大會的時候，他帶我去過姜水部落，因此我見過您。大首領，我以打獵為生，平時肉食不斷，素菜卻很少吃。這樣，我拿我這隻鹿，換您筐里的菜，好不好？」

炎帝笑道：「小夥子，你是不知道我筐里是什麼。你要是知道，恐怕我白送給你你都不要。告訴你吧，這裡面的每一株草，都能在瞬間讓人斃命。」

獵戶臉色大變，慢慢問到：「那，您是準備銷毀這些毒草？」

炎帝笑道：「不，我準備把這些毒草變為藥材。」

獵戶感到疑惑，問到：「大首領，您剛說了這些是殺人的東西，怎麼能入葯呢？」

炎帝笑道：「天下萬物，皆有陰陽兩面，陰陽相生相剋，物極必反，禍福相依。就比如這些毒草，如果誤食誤用，就會害人，可是如果和其他藥材搭配使用，就能治癒疾病，甚至能讓人起死回生。」

獵戶笑道：「可惜我如今三十多歲，再學一門手藝也來不及了。要不然，我真想拜您為師。」

炎帝說到：「你錯了。學醫術的人，如果把它當成一種手藝、一種吃飯的工具，那就不配肩負起救死扶傷的重任。學醫術，應該是為了替人解難，將同胞從痛苦之中解救出來。所謂醫道，應該是先學做人之道，再學醫人之術。」

獵戶恭恭敬敬的朝炎帝行禮，說到：「大首領，您真是德蓋古今。」

炎帝趕緊扶起獵戶，說到：「你言重了。行醫也罷，打獵也罷，都是為人族做貢獻。」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農夫，頭上戴著斗笠，雙手提著兩個大竹筐，竹筐里滿滿當當的，全是蔬菜。

炎帝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用手裡的鹿換素菜吃嗎？你看，和你做交換的人來了。」

炎帝朝著那農夫說到：「小兄弟，過來，告訴你一件大好事。」

農夫提著竹筐走來，說到：「老人家，有什麼大好事？」

獵戶說到：「兄弟，我用我手裡這一隻鹿，換你這兩筐素菜，怎麼樣？這鹿可是我今天新打的，看看，血還在滴呢。」

農夫說到：「我倒是願意和你換，可是我這兩筐素菜都是不新鮮的。拿你新鮮的鹿肉換我不新鮮的菜，這不合情理，我於心不忍。」

獵戶想了想，說到：「乾脆這樣，我把這隻鹿從中間劈開，用一半鹿，換你兩筐不新鮮的菜，怎麼樣？」

話音剛落，遠處又過來一個壯漢，身材魁梧，背著一個巨大的獸皮袋，朝獵戶喊到：「兄弟！別走，你的鹿肉和我換換吧。」

那壯漢走到跟前，放下背上的袋子，對獵戶說到：「我們家好長時間沒吃肉了，你看，我這裡面全是今年新產的麥子，換你這一隻鹿，怎麼樣？」

獵戶哈哈大笑，說到：「兄弟，你來的是真巧。這隻鹿，我把它一分為二，一半給農夫，換他兩筐素菜，一半給你，換你半袋麥子。兩位覺得怎麼樣？」

農夫點點頭。

壯漢撓了撓頭，說到：「我們家裡人多，半隻鹿恐怕不夠吃啊。」

獵戶說到：「兄弟，你今天要是早點來就好了。這樣，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下次打了獵物，直接去你家，換你的麥子，怎麼樣？」

壯漢也只好說到：「行吧行吧。」

獵戶說到：「你們兩位跟我來，我回家把鹿給劈開。大首領，您也跟我一塊兒回家，我請您吃老虎肉。」

獵戶一轉身，炎帝早就不見蹤影。

一路上，炎帝心想：獵戶家裡肉多，蔬菜和糧食少；農夫家裡蔬菜和糧食多，肉少。每一戶人家都有自己多餘的、不想要的東西，也都有自己缺少的、很想要的東西。

部落聯盟大會再次召開。

炎帝站在高台上，向台下的大小首領說到：「諸位，剛才和大家說完了世間的毒物。現在，我要和大家說一件人族的事情。小到一個人、一個家庭，大到一個部落，都會有多餘的東西，也都會有缺乏的東西。而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多餘的恰好是別人缺少的，我們缺少的又恰好是別人多餘的。所以，我們應該在各部落內部，定期組織一場集市，彼此進行交換。而每次召開部落聯盟大會的時候，各部落之間也可以進行交換，方便彼此的生活。」

台下的首領都表示同意，他們一致歡呼：「大首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