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成同志,我想請教一下你們茅山有沒有什麼禁忌需要我們注意的啊。」李彌一邊開車一邊問坐在後排的道士。
這一次我算是接了一個左良的私人單子,沒有算在出公差上,但我還是把李彌給要過來了,左局長有求於我,我就獅子大開口連帶著把他的車也給要過來了,我正坐在副駕駛上打盹,一聽李彌這麼問頓時有些不高興,說:「什麼禁忌不禁忌的,不就是三山符籙嘛,有什麼了不起,到底還是畫符念咒那一套。」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能不能把嘴閉上。」李彌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毫不留情的說道。
「子玉道長說的也有道理,其實都差不多。」李成連忙出來打哈哈,說到:「和正一道士也沒什麼不一樣,只不過因為茅山和鬼差陰兵打交道比較多,要是真說有什麼禁忌的話,不罵鬼勉強算一個。」
「你們道士不是捉鬼的嘛,還和鬼打交道啊?」小和尚剛剛吃完大大卷泡泡糖,一邊嚼一邊好奇的問道。
李成用左手摸了摸小和尚的頭,說:「也不是所有鬼都是壞蛋哦,我們道士抓鬼也只抓壞鬼,有些好鬼我們不但不抓有時候還要請他們幫忙。」
「我知道,當時那個笨蛋道士就是請來好鬼幫忙的對不對啊。」
「什麼笨蛋道士?」李成聽見這個眉頭一皺。
「小孩子瞎說什麼啊,吃你的泡泡糖。」我一見小和尚說笨蛋道士,知道肯定是當時和李彌說這兩個道士的時候給他學去了,現在畢竟是到人家老家去,還要仰仗這兩個道士給我幫忙,急忙丟給小和尚一隻泡泡糖,岔開話題道:「當天晚上李道長那一手拘魂制魄實在是厲害,茅山有這樣的弟子只怕是要爭一爭下界的護法天師了。」
「哈哈哈,子玉道長說笑了。」李成聽見我這樣誇獎他師兄,不免有些興奮,但馬上又說:「雖說我和文超師兄關係最好,但還是要說句公道話,他在師父門下也只能勉強排到第三,上面還有大師兄和二師兄,比文超師兄高了不止一點啊。」
這話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就當天晚上李文超的表現來看,已經算是年輕道士中的翹楚了,在他上面竟然還有兩個人,而且聽李成這話,三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我又想起了那座大陣,能抓著出膛的炮彈打人,這樣的小一輩道士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便急忙問到:「可否請道友說一說這大師兄和二師兄,全當是路上解乏,也給我們趁機見識一下啊。」
「子玉道長問了,小道自然得如實相告,但真人到底如何,還得道長自己看啊。」李成正襟危坐,開口對我們緩緩道來。
「說是茅山上清派現在的掌教是清絕真人李淼,也就是我的師父,師父他老人家要是較真的話其實就只有兩個弟子,我和李文超師兄不過是後來本家師父羽化,半路拜入掌教門下,算是走個過場掛個名,我們倆的道術也基本上都是以前師父教的,掌教只教了文超師兄一招保命術,也就是那天晚上的拘魂制魄。」
「這道長也算是沒把你們看外,這麼厲害的道術也沒藏著。」我禁不住讚歎到:「現如今這樣的師父難得啊。」
「這話不假,掌教確實一點沒有見外,我們也都心甘情願的叫一聲師父,只不過是因為掌教他老人家的道術太難了,對先天和後天要求實在是太高,連文超師兄也不過勉強學一招而已,像我們這樣資質平庸的連皮毛也摸不到。」李成說到這,
有些尷尬,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但馬上又神采奕奕的說:「所以掌教座下兩位親傳弟子實在是難得,大師兄今年已經過了不惑之年,是掌教欽定的下一任掌教,從小就跟在師父身邊學修道了,現在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不怎麼管事了,整個山門被大師兄打理得瑾瑾有條,說句託大的話,這些年來我們茅山上清已經大家不得不認的道教第二,全靠這位大師兄,連道術也是一等一的玄妙。」
「這大師兄也是個人才。」
「哈哈哈哈,大師兄當的起人才這個詞,但要說才,還得看二師兄。」李成似乎天生有一種說書的本事,越說越起勁,連水都沒喝一口,眉飛色舞的又說起來:「這二師兄要單說道術,只怕是比大師兄還高上幾分,我們幾個小輩私底下常說,他那一手拘魂制魄怕是連閻王爺都能請來,就連師傅父他老人家也說過,這二師兄是道術上最像他的,而且更要命的是什麼啊,是二師兄今年才二十幾歲,就憑這,大師兄直接把整個山門捉妖的事都交給他了,現在山門所有和七四九的業務全交給他了,聽說你們那個左局長來要了好幾次人了。」
「嚯!這麼個神仙人物哪是能被凡事牽挂的,日後修道羽化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麼說倒也差不多,只不過這二師兄有點不像道士,超脫有些奇怪。」
「怎麼說?」
「你說咱們符籙派道士雖然不像全真那群二愣子一樣戒酒戒肉,但平時也講究個清心寡欲,這二師兄喝酒吃肉全然不管,有一次喝多了竟然跑到三清壇上摟著元始天尊的塑像一起喝,把我們嚇得要死,就連平時也全沒師兄的架子,和我們這些小輩玩撲克還藏牌,喝醉了還發酒瘋,拉著我們這群小輩一起唱甜蜜蜜,搞的我們都有些張不開嘴。」
「哈哈哈,還真是一個奇人。」
「整個山門就師父和大師兄能說他兩句,不過師父常說他是真正的飄逸,連姓都許他留著俗家姓,大師兄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我還真想見一下你這二師兄。」我笑吟吟的看著李成,若有所思的說。
「今天恐怕還真見不到。」李成突然笑了起來,說:「二師兄前幾天下山相親去了。」
「啊,哈哈哈哈。」我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年頭受度道士相親也算是一件奇聞,我笑了一會,眼中寒光一閃,問道:「當天晚上的大陣也是這位二師兄設下的吧。」
「那是自然,當時二師兄隨手布了一下,後來總覺得不妥當,這才讓我和文超師兄去看看。」
「哦,隨手布了一下。」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車子也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