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趁著李彌不注意,又一連幹了幾杯,漸漸有些上頭,但好在平時常念清心咒,喝酒還有點酒量,也算沒有露出破綻,於是又端起杯子來,說:「大師兄,來小道士敬您一杯。」
這句話已經有些不合適了,我到底是一個外人,怎麼能喊李四維大師兄,可剛剛兩人聊的入港,又加上幾杯酒下肚,一時間有些忘了身份,便直接張口叫了大師兄。
李四維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但我已經把酒喝到肚子里了,他這個主人沒道理干看著,也把杯裡面的水喝完了。
李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過來看了我一眼,剛想要開口,卻聽見小和尚喊了她一聲,說:「姐姐,這是什麼啊。」
再轉過臉來一看,小和尚正往嘴裡塞一塊炸雞柳,驚得李彌趕緊去搶剩下的一半,小和尚一看這架勢,馬上連帶著手指一起放到嘴裡,捂著嘴拚命嚼。
「你還沒還俗呢,怎麼能吃葷,快吐出來。」李彌急的直皺眉,想要伸手去他嘴裡搶又實在不好看,一旁的服務生趕緊說:「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是個和尚,看他一直盯著那盤雞柳以為他夠不到,就給他遞了一個。」
「沒事沒事,不怪你,哪有洗手間我帶他去好好漱漱嘴。」說著就牽著小和尚跟服務生一起出去了,那服務員臨走之前又給我眨了眨眼。
「你看,不就是吃個葷嘛,小孩子在長身體,大驚小怪的。」我晃著酒杯,一副小混混做派,帶著三分醉意對大師兄說到:「出家人吃葷要什麼緊,還不是給佛祖上供,又不是給鬼上香。」
完了,話一出口我就頓感失言,這次確實有點喝多了,要是面前的這個老狐狸聽出點什麼就完了,急忙抬眼去看大師兄,見他神色如常,這才舒了一口氣,趕緊端起杯子來,說:「大師兄,小弟敬你。」
「哈哈哈。」大師兄趕緊端起杯子來,說:「道長盡興。」
我看著面前毫無醉意的大師兄不免泛起了嘀咕:「我這酒量怎麼這麼差了,莫不是這些天身體虛了,怎麼現在連個四五十歲的喝不過了,剛才還差點說錯話。」
「不行,我倒要看看這大師兄是個什麼人物。」打定主意,我立馬端起酒杯說到:「大師兄不知道咱們七四九有個規矩,要是有主人格外熱情,我們得連敬三杯才行。」
大師兄一頭霧水,但看見我端起酒杯一口乾了,也只好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我這一口實在是有些急了,也可能是之前的酒反上勁來,一杯下肚頓感又七八分醉,在抬眼一看面前的大師兄,臉不紅心不跳,正抬眼打量著我。
這我能忍啊,趕緊抄起服務員留下的水壺就要倒酒,就這麼一上手頓時感覺有些不對,這壺把手上怎麼有個按鈕,我輕輕一按,再往杯子里一倒,低頭端起來抿了一口,酒還是酒,全變成「君子酒」了,壓根就是白水嘛。
我看著眼前還在笑得神態自若的大師兄立馬明白,也顧不上什麼淡泊雅緻了,撩起道袍衝到他面前,端起酒杯這麼一聞,立馬破口大罵:「好你個牛鼻子老道,連道爺也敢忽悠。」
大師兄原本見我突然衝過來還嚇了一跳,可聞見我嘴裡一股酒氣,又看了看我手上拿的那把酒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立馬安撫到:「待貧道好好看看,定給道長一個公道。」
「你奶奶個腿的敢跟我偷酒,當心道爺把你山門一把火點了。」我發現被騙了,一時間忘記念咒,
酒勁一下子全上來了,此時也是就著酒勁口不擇言起來。
「一定一定。」大師兄到底還是要給我一點面子,不敢對我說什麼,只能強壓著脾氣,對著門外低聲喊了一句:「鄒康你給我滾進來!」
原本那個服務員立馬陪著笑臉進來,恭恭敬敬的說:「師兄你找我啊。」
「我簡直。」大師兄欲言又止,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說:「還不給周道長賠不是。」
「他不是服務員嗎。」我看見這位叫鄒康的服務員對著大師兄又是叫師兄又是行道家禮,頓時有些沒轉過彎來。
「小道茅山上清派鄒康,師承清絕真人。」鄒康滿臉笑容,對著我行了一個大禮,說道:「不知道長不能喝酒,讓道長出醜了。」
「他就是二師兄。」我一臉苦瓜相,對著聽見聲音趕過來的李彌說到:「我丟人丟大了。」
一想到之前他「隨手」布下的大陣和我那天晚上的狼狽,頓時就覺得像是山雞見了鳳凰,再看看自己今天被他耍的團團轉,真是一股邪氣從心裡一直衝向天靈蓋,再加上之前喝的快酒,腳下立馬就站不穩了,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出溜,李彌和鄒康馬上衝上來扶我,再一看他的臉,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還他娘長這麼帥。」
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等到我迷迷糊糊的被憋醒,發現整個世界一片漆黑,壓的我連氣都喘不過來,心說壞了,只怕是被人暗算了,可這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黑和窒息,我也顧不上面子,大聲喊著李彌的名字,手腳亂抓。
果然聽見李彌的聲音,緊接著就如同被撕開繭一樣,看見李彌抱著睡的死死的小和尚,滿臉關切的問我:「怎麼了?」
我看到被抱在手上的小和尚也馬上明白了,倒在床上長舒一口氣,說:「差點憋死道爺。」
「剛才李四維他們來看你,我出去送他們一段。」李彌把懷裡睡的死死的小和尚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說:「本來是想讓他看著你,怕你吐了,堵住氣管出事。」
「還是得聽左良的話。」我用手蓋著眼睛,無奈的說道:「這小子真是個禍害。」
「好了,你看看現在怎麼樣,要是能起來就趕快起來,李四維說你醒了就給他們打電話。」
我一想起之前酒後丟人的樣子尷尬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那還敢再去見他們,連忙把臉捂在悟空的小肚子上說:「別別別,我現在從頭到屁股一條路都難受。」
「那左局長怎麼辦,他今天下午給我BB機發了好幾條簡訊了,要不要回他。」
「說的什麼。」一聽見是左良,我馬上翻身坐起。
「就發了'靈寶,玉親回'五個字,我見了就不敢給他打電話了。」
「馬上給他打電話。」我一下子跳下床,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奔房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