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別

巨大的握力使葉凌的眼前有一片黑染了上來，但他仍看著魔鏡，不想讓這個宿敵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百年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有一天，他有足夠的力量與魔鏡同歸子盡，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想著想著，他越覺得他這一生太沒意義了:他一心一意愛一個人，卻連看一眼她都要等上千年;他恨一個人，卻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他對不起父親，對不起蕭嵐，對不起他肩負的使命，對不起他崇高的身份…

但他沒有絕望，他可以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嘗試去傷眼前的魔鏡。一片漆黑

一片寂靜……

他看見了一條青綠色的粗繩，一頭是千軍萬馬，一片粗壯的機甲，向後拉著繩子一頭;另一頭是一個少女，遍體鱗傷，拚命向後拉著繩子，幾乎昏厥過去。

幻境中，葉凌向那少女跑去，一隻手搭在她用力過度、青筋暴起的纖纖細手，一股耀眼的光茫四散射開，一股青色的颶風颳起，青繩就向匯入了風風一般，橫掃而過，千萬人中倒下了一片人…

「葉凌!」一聲呼喚叫醒了葉凌。仔細看去，巨大的虹手已經消散，自己倒在地上，渾身一陣生疼，所有的骨頭都碎了，有些扎在內臟里，葉凌動彈不得。

「葉凌!」他抬起頭，看著魔鏡，鏡中的人已成了蕭嵐，急切地看著葉凌。

見葉凌醒來，急匆匆驅使魔鏡趕了過來。鏡面中衝出了一隻手，白皙而純潔，宛若天使下凡一般。葉凌身上的傷在奇迹般地癒合，眨眼的功夫已恢復如初。

他爬了起來，看著從鏡中慢慢出來的蕭嵐，眼淚不住地留了下來。他伸出手，要握住那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的玉手。一縷虹色的漣漪從兩手觸碰處漾開

千年的鴻溝，薄如蟬翼;亘古的隔閡，難以逾越。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只能暫時壓制注魔鏡的殘魂。」蕭嵐標誌的臉從鏡中探出，深情地凝視著葉凌。「我得走了。」蕭崗接著說。

葉凌看著蕭嵐，以及從鏡底慢慢爬上的青色絲線。下半個鏡子已在空中化為一塊塊晶瑩的三角形，翻轉著消失了。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但他心中有千萬句話閃過。

蕭嵐慢慢地消失，這個過程很漫長，但他覺得這個過程再持續一萬年都不為過。為了能再看看蕭崗的臉，他什麼都願意。

葉凌看著蕭嵐的眼睛，看著她眼中倒映的自己悲憂的臉。

「對不起。」蕭嵐流下了淚水，千年的悔恨堆積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對不起。」葉凌看蕭嵐悲傷的樣子，也深為自己的無能悔過。

消失的過程來到了尾聲，一縷青絲爬上了蕭嵐的臉。

「你去哪?」葉凌問。

蕭崗在躊躇，在猶豫，最終，她開了口:「燼之島。」

葉凌心中也有心裡準備，不過聽到蕭嵐要把自己和魔鏡困在那干

里之下虛空之中的絕望之島，淚水還是不住地淌了下來。蕭嵐最後一片殘片也化為了稜鏡般的影像，消失在了廣袤的世界中。伴隨著蕭嵐的消失，彷彿萬根鋼針扎在心中一般，疼痛難忍。

「等等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