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池
不知過了多久,何景悠悠醒來,卻發現自己盤坐在一禪房之中,自己對面是一個十多歲的小沙彌,叫何景看向他,從何景擠眉弄眼,歪嘴一笑。
何景此時內心還是茫然狀態,怎麼一醒來就換地方了,這是直接把我給扔到西遊世界了?省去了讓我自由選擇的權利,可是好歹說一下這是哪裡啊?
何景見對面小和尚雖然擠眉弄眼,卻也老實坐著,他也不敢隨意起身,只是假裝瞪了他一眼,然後用悄然打量四周。
只見得這間禪房寬闊明亮,房內裝飾竟然十分奢華,比何府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何府曾是一縣首富,在府城中都是排的上號的人家。要不是他經常去虛寧和尚出玩耍請教,這般裝飾也難以認出是一間禪房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佛香,何景問了竟然精神一清,雖不說對神念有所增益,但從穿越來的那種迷濛中徹底清醒過來。
「不是凡香,這間禪房的主人恐怕也是個修鍊者,得小心點,萬不能漏了隱秘。」
房內奢華裝飾不提,何景看了一圈,最後細細打量起藤床上閉目打坐的老僧。
只見這老僧,穿著一領錦絨褊衫,翡翠毛的金邊晃亮,床下一雙僧鞋攢八寶,床邊一根拄杖嵌雲星,滿面皺痕,腰駝背屈,真真是一個富貴老僧人。
忽地,突聽到外間有鼓聲、鐘聲連陣響起,何景不再打量,只看得對面小僧雙眼看向外間,渾身好似生了虱子一般,又不時看向何景,又不是瞄向老僧,只急得是抓耳撓腮,像個猴兒一般。
突然,聽到老僧開口,年邁的話語響起,
「兩個猴兒,看你們急的,許是院中來了訪客,在拜菩薩罷了,怎地這般心不能靜?罷了罷了,你倆出去頑吧,不過看完要早些回來,不要誤了我的事。」
旁邊的小和尚聽完興高采烈,從蒲團上蹦起,跳到何景面前,伸手一拉,何景隨之起身,然後學著小和尚的樣子,對老僧伏身一稽,便被小和尚拽著跑出了禪房。
何景對此地根本不熟悉,好在前面小和尚拽著他,穿過一座中門,來到一座大殿前,才放緩腳步,從大殿後門進入,小和尚拽著何景悄悄躲在一根大柱子後門,探頭望去。
只見一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正在菩薩像前俯伏,傾心禱祝,旁邊有一個和尚在打鼓,還有一隻猴子在撞鐘。
「猴子」
何景口中低呼一聲,旁邊的小和尚也嚇了一跳,好在正好鐘聲響起,他們倆沒有引起注意。
看到這般情形,何景哪還不知曉此刻身在何地,分明是觀音禪院罷了,那剛才那個老僧莫不就是金池老和尚了,電視上演這老和尚說自己已經活了二百七十多歲,怪不的那麼老態。
看到唐僧祝拜完畢起身,打鼓的和尚止了鼓,旁邊的猴子卻還在撞鐘,或緊或慢,又撞了許久。
打鼓的和尚呵道,
「拜已畢了,還撞鐘怎麼?」
猴子方丟了鍾杵,笑道,
「你哪裡曉得,我這是做一日和尚撞撞一日鐘的。」
此時卻驚動了寺中大小僧人、上下房長老,聽見鐘聲亂響,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從大殿前後門竟擁出了幾十人。
只聽得有人喝道,
「是哪個野人在這裡亂敲鐘鼓?」
這下可把那猴子惹惱了,巴著一張猴臉,跳將出來,「咄」的一聲道,
「是你孫外公撞了耍子的!」
那些和尚一見了,
唬得跌跌滾滾,都爬在地下道,
「雷公爺爺!」
孫悟空這才笑道,
「雷公是我的重孫兒哩!起來起來,不要怕,我們是東土大唐來的老爺。」
何景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撲哧」一笑,頓時惹得殿中眾人矚目,好在認出何景兩人是金池長老身邊侍奉童子,都又將目光收回。
好在眾僧此時看到了唐僧,禮拜一番,請唐僧二人去大殿後方禪房中奉茶。
有一僧轉頭對何景二人說道,
「本真、本性,你二人去請老祖,就說有東土大唐的高僧到來,請老祖來見一見貴客吧。」
「是,方丈師祖。」何景沒有答話,只是跟著小和尚施了一禮,隨後便向來時之處跑去。
回到禪房中,小和尚對金池老和尚施禮稟報,
「老祖,方丈師祖說有東土大唐來的高僧,請老祖去見一見貴客。」
金池老和尚睜開昏花老眼,從床塌上伸出雙腳,小和尚急忙跑上去給老和尚穿鞋,並扭頭對何景說道,
「本性師弟,將老祖方帽取來。」
何景聽了嘴裡答應一聲,好在剛才就將物中打量清楚,此刻走到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一頂毗盧方帽,雙手托著來到老和尚跟前。
金池老僧接過方帽戴上,又取過一旁的拄杖,何景趕緊走到一邊,和本真小和尚攙著金池老和尚出了禪房。
來到唐僧師徒所在禪房,眾僧急忙拜見,口呼「老祖」、「師祖」。
三藏和尚也趕緊躬身施禮迎接道,
「老院主,弟子拜揖。」
金池老僧回了禮,又各敘坐。老僧道:
「適間小的們說東土唐朝來的老爺,我才出來奉見。」
三藏道:
「輕造寶山,不知好歹,恕罪恕罪!」
老僧道:「不敢不敢!」
因問:「老爺,東土到此,有多少路程?」
三藏道:「出長安邊界,有五千餘里;過兩界山,收了一個小徒,一路來,行過西番哈-國,經兩個月,又有五六千里,才到了貴處。」
老僧道:「也有萬里之遙了。我弟子虛度一生,山門也不曾出去,誠所謂坐井觀天,樗朽之輩。」
三藏又問:「老院主高壽幾何?」
老僧道:「痴長二百七十歲了。」
行者聽見道:「這還是我萬代孫兒哩?」
三藏瞅了他一眼道:「謹言!莫要不識高低衝撞人。」
那和尚便問:老爺,你有多少年紀了?」
行者道;「不敢說。」
那老僧也只當一句瘋話,便不介意,也不再回,只叫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