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期而遇之4
亥豬提著大刀,來勢洶洶,張念兒雖然打不過他,但是要說和他繞圈玩念兒還是有把握的。二人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追逐著。
突然間他和念兒之間出現了道土牆。還未等眾人鬆口氣,土牆竟然從中間攔腰被斬斷。
第五如意這時候皺了皺眉頭,她的陣法丟出去可都是錢,但是目睹剛才的一幕後她清楚這個張歧也不簡單,也是一個土財主。手上的陳法材料不要錢似的往外丟去。
一堵一堵土牆出現在亥豬面前,起先那些土牆還阻擋不住亥豬一秒鐘。出現就垮了。四五道土牆后,亥豬的出刀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此刻第五如意,一大把金沙往四周不同方位撒去。亥豬的四周此刻出現四堵帶著金屬色澤的土牆。
這是第五如意大喊一聲「小瘸子,快。」
張歧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了個水晶球,丟進了土牆裡,張歧隔著一堵牆清楚地看到裡面那個胖子的位置。
張歧一聲赦令,水晶球在四面土牆內凌空炸開。兩坨淡黃色的液體,像是漲了眼睛一樣往胖子身上黏附過去。
第五如意見勢馬上念動口訣,一丈高的四堵土牆最上方開始慢慢合攏了起來。就在土牆合攏前突然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躍上土牆,跳進了土牆裡面。
一邊的脫將看到這一幕,一改之前的儒雅斯文,幾乎急得跳腳大喊道「快別,哎呀,快出來。」
但是為時已晚,此刻土牆內外已經被完全隔絕了開來。
脫將連忙跑到第五如意的面前近乎用央求的口吻道「第五姑娘,麻煩把那個打開,讓火將出來。百花門裡的都不是人,她的家人都死在這亥豬手裡,我不能讓她出事。麻煩姑娘高抬貴手。」
第五沒有理會脫將,打眼望向張歧。
脫將會意馬上跑到張歧身邊又是一陣央求。
這時張惜桐和謝謙總算是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張念兒的速度他們二人實在是望塵莫及。
張歧見人都到齊了,就對第五如意說道「百寶醬......」
聽到這個怪異無比的外號第五如意馬上打斷了張歧道「叫我如意就好了。」
「如意,你先把奇門那些人放出來,之後圍住亥豬看看能不能把那個女孩子弄出來。」
第五如意這時候表情有些怪異地隔著帽子撓了撓頭道「你說的我是沒意見,但是小瘸子,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困住那頭豬撒出去可都是金沙啊。那可是金子啊。」
張歧哪裡會不懂第五如意的意思,馬上說道「你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奇門的這位大哥怎麼會讓你吃虧呢。」說完看向奇將。
奇門也叫做千門是專門設局騙人的單位,他們的這種一唱一和的套路全天下他們算是祖宗,沒人比他們更加明白了,二話不說就滿口應承了下來。
現在那個封閉著亥豬的土牆外面,奇門的正將,反將,脫將,謠將,風將,脫將六人加上張歧等五人,還有先前加入的利歡喜第五如意等二人。十三個人把這方寸之地圍得密不透風。張念兒少有地躲在了張歧身後,這次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她怕的不止和人打架,她怕的是那個胖子頭上的豬頭面具。
第五如意口中默念口訣,金屬色澤的土牆就像是巧克力一樣從上往下逐漸融化。
此刻這裡安靜無比,沒有一個人出聲,大家都屏氣凝神,各自戒備,漸漸地豬頭和火將的頭顯露了出來了,看到小姑娘沒事,奇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們看到的一幕,又讓大家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
此刻就在竹林的遠處,張歧等人目不可及之處正有二人在爭論著什麼。
黑衣黑褲身材曼妙,鼻子以上帶著一張蛇頭形的面具的女人此刻平靜地對著身邊的男人說道「這是亥豬的任務,你再怎麼說我也是不會上去幫忙的。」
她身邊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此刻的他有些氣急敗壞,額頭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他小聲怒道「你不上去幫忙,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門主讓我陪你過來的,她說你有些特殊的愛好。」
「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但是你們門裡的那個人可能就要死了。我不明白我們還待在這裡是在幹嗎?」
「他死不死,我可管不著,我們也不認識,我只認得他那個亥豬面具,至於戴面具的人是誰,我可不知道。再說干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那麼你們就完不成我的任務了。」
「這可不關我的事情,門主是怎麼和你協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做殺手的就沒有出手救人這麼一說。」蛇臉女人已經冷淡地說道
黑西裝男人此刻好似被氣笑了道「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蹤跡,難道就這麼算了。」
「你看,那裡有十四個人,裡面最少有一半的人能和那隻豬周旋一二,他們一起出手的話,這隻豬必死無疑,你要是不服氣可以自己上。」蛇女說著起身,然後撣了撣衣角的灰塵,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黑西裝男人此刻把手探入衣服內側,但是馬上又泄了氣,他原本的打算是待百花門的人得手前,他出現阻止住,然後想辦法再把人活著帶走,現在如意算盤也只能作罷。他的身影此刻略顯蕭索,意氣風發來到華夏,屢屢受挫,此刻也只得隨著蛇女一同離開了。
......
亥豬現在右半邊身子連同他的大刀被粘在了土牆上,火將雙手的峨眉刺不斷地在胖子肥碩的肚子上扎著,但是完全扎不進去,峨眉刺就像是扎在了厚厚的橡膠上連胖子的皮都破不了。
亥豬的左手正死死地捏住了火將的腦袋,他的大手像是捏著一隻瓜果一樣,火將現在岌岌可危她的腦袋隨時都有可能被他捏爆裂。
脫將是最緊張火將的,他出手如電,沒人看清他究竟用了什麼手段,亥豬的手瞬間吃痛,鬆開了火將。
一邊的除將老頭毫不猶豫,手起刀落一刀就把豬頭面具劈了開了。面具掉落,大家總算是看到了亥豬的臉,胖子長了一張稚嫩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少年人的羞澀,但是此刻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的臉現在已經不算完整了,老頭的一刀乾淨利落從中間把亥豬的臉一分為二了。老頭的手快,但是刀更快,還沒等紅的白的濺射出來,正將就拿著一件衣物把那個肥腦袋緊緊地包裹了起來。
所有一切行雲流水,足以見得奇門也不是只會布局欺詐,殺人越貨的事他們也熟練的很。
脫將這時候算是鬆了口氣說道「他是百花門裡最頂尖的殺手,十二地支之一亥豬。前幾年我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紕漏,被人識破了,那些人竟然找到了百花門,也是這個亥豬出的手,殺了我們當時八將里的四將。本來江湖事江湖了,他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辦事,怨不得百花門,但是今天讓我們遇到,那就是你死我活了。」
說著帶著門裡眾將齊齊向張歧等人施了一禮。
「今天要不是你們,我們也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就結果了他,今天能不損一人地殺了這個人算是我們欠你們一條命。除了剛才答應的那些錢財外,我在這裡承諾你如果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我們會竭盡全力幫你辦一件事。」
這時張歧算是清楚地知道,奇門正在的話事人是這位,不顯山不露水地脫將。
「張歧也不客氣,明年六月到香江找我。」說著拿出了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了脫將。接著道「到時候打這個電話能找到我。」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奇門眾人之前所有打算此刻自然就此煙消雲散。
亥豬的屍體奇門之人自會處理不在話下。
回到小村子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漸漸地,山裡的霧氣先是有些泛紅,這紅色越積越濃重,突然這紅色雲霧中蹦出來一道光輪。慢慢地,太陽從山巒之間升了起來,霞光萬道,照落在小村之上。
謝謙的小麵包車經過了昨天的劫難后居然還能行駛。在村子里的修車鋪子里維修,說是下午就能修好。修車師傅把胸脯拍得啪啪響,保證把車修得像新的一樣。
這個村子里的人大部分是奇門的外圍人員,沒事各忙各的農務,奇門有吩咐的時候都是隨叫隨到。
老闆娘風將帶著張歧等人來到了一棟空置的村屋裡面。看似沒人居住但是打掃得卻很乾凈,利歡喜和小胖子張世龍二人留下一樓值班,其他人各自休息。
張歧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來到中廳,脫將已經在八仙桌上坐著等著張歧了。他的面前桌子上擺著一個黑色旅行袋,見到張歧后他拉開袋子,裡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堆方方正正金燦燦的磚頭。
「這裡有二十塊金磚,每塊都是一公斤,應該價值二百萬左右。我們這裡只要這些,剩下的要去城裡再取。」
張歧也沒什麼多言,讓謝謙收起了旅行袋,眾人商議,張惜桐帶著鄭世龍和利歡喜隨奇門人去城裡拿剩下的餘款,其餘人先去藥石王波那裡,稍後拿到錢再去那裡會合。以小姨的見識,張世龍現在的功夫和利歡喜的應變,只要他們自己不犯傻是不應該有紕漏的。
當張歧在看到他們的麵包車的時候,他們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車子完全煥然一新,簡直像是一輛新車。
張念兒吵著說要開車,大家就開始苦口婆心的勸慰,張念兒就是不依,就連張歧說的張念兒都不聽。最後還第五如意從她的百寶箱里拿出一個三階魔方,才算吸引了張念兒的注意力,一路之上張念兒粘著第五如意寸步不離。大家可算是消停了一路。
起先大家是覺得張念兒被魔方的魔力吸引了,但是出發沒多久他們就發現張念兒手上的三階魔方早就還原了,擺在了一邊,手裡的四階魔方也已經還原了。眾人發現吸引張念兒的不是魔方,這些東西在她看了實在小兒科,也不是第五如意這個小姐姐,而是第五如意背上的百寶箱。
說是百寶箱其實裡面放的寶貝何止百樣,第五如意一個個機關的打開,箱子里有各種工具分門別類地擺放著,各種匠人所需的材料,還有一些壓縮食品,簡單的替換衣物內衣褲,甚至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一個野外用的睡袋。
張歧在一旁看的也是目瞪口呆,這百寶箱里的東西不管怎麼看都比這箱子還要大。
張岐就開始和第五如意聊了起來。
「你那個水彈符籙和雷法符籙確實有意思。」
張歧難得遇到在這方面可以交流的同道之人,來了談性道「這個和你的陣法其實異曲同工。我有一個老師和我說過,符籙之道就像是事先把氣機像存錢一樣存入銀行,存的時候需要什麼貨幣就換成什麼貨幣然後換成一張現金支票。
你的陣法使用的時候需要大量富有靈力的材料輔助,就好像是身上放著大量的錢,需要什麼用什麼貨幣馬上就去兌換。」
第五如意聽到張歧的這番別具一格的比喻,想了一想說道「是的你的比喻很新奇,但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陣法講究的是借天法,順地法,應人法,
借天法是借用自然界的力量,結合易學太極八卦發揮啟動陣法。
順地法是根據所處的地理環境使用合適的陣法。
應人法說的是判斷敵人的和己方的情況合理地使用陣法。
你的那個符籙之道,我看關鍵點是在如果溝通到那力量的源泉。你的那些符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像你那麼用,用你的話說,你就像是有了一把銀行大門的鑰匙,其他人就算有些道行之人也不會像你這樣使出這麼大的威力。」
「是的,有過高人醍醐灌頂。我想我們有空可以一起研究一下。」張歧的眼力特殊,怎麼樣的人他幾乎一眼便知。他看不上的人他幾乎不會浪費一句口舌。要是看對眼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哪怕這人他只認識了沒多久。
第五如意從昨天的處事和今天的寥寥幾句交談后對張歧的認可度不斷攀升。她也很樂意和同道之人分享自己的心得,她接著說道
「我之前和歐羅巴人交過手。他們西洋人的玩意就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的陣法說是陣法,我覺更像是一種封印的法門,他們把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借了過來然後封印在了西洋法器,道具之上,使用的話其實是打破封印即可,看似比我們華夏陣法,符籙要更加便捷,威力更大,但是這就好似正道和邪道,他們得到力量的時候誰知道獻祭了什麼,有多大的風險,使用的時候更有可能隨時被那無法控制的力量反噬,搞不好就被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張歧仔細思考了一下第五如意的話道「再用錢財的比喻,他們那就像是偷錢,騙錢的人,隨時都可能被財物的主人逮住。」
「賓果。這個比喻非常恰當。」
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車已經駛到了一片濕地邊上。說是濕地其實就是保持微妙生態平衡的淺灘沼澤。用釋家的話說就是自成一體的一個小千世界。
停好他們的新麵包車,站在濕地的邊緣,可以看到遠處有幾棟老屋子,像是有一個小小的村子。
張歧他們現在所乘的小船在濕地中那條任意曲折、飄逸如帶的河流中慢慢行著,這時他們才真正領略到濕地的美。時而雲蒸霧涌,似玉龍乍隱乍現,時而半遮半照,似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突然一片蘆葦盪映入眼帘,飄過一股幽然的淡淡香味。
接近村子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島,島上開滿了色彩各異的菊花,十月正是菊花盛放的季節各色菊花開得五彩繽紛。紅的似翡,綠的如翠,白的似玉,黃的如金,菊花爭奇鬥豔的開放著,好一片萬紫千紅美景。就連張念兒都看得目不轉睛,眼裡直冒小星星。
踏上岸來,來到一個小小的江南庭院,庭院里有個人在來回不停地踏步,好似非常著急的樣子。
推著張歧輪椅的謝謙見到此人馬上驚奇地叫道「豆師哥,你怎麼也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