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物與秘籍

孟飛慢慢垂下手中長劍，緩緩說：「小師弟，你聽我說。今年正月初三，我拜會師父之後，師父確實單獨帶我到書房，跟我聊了許久。但都是談我如何在江湖處事，最後師父看我在江湖上奔走不易，就把他的玉佩賜給了我，說如果遇到強敵，拿出玉佩，知道的人多少會賣他個面子。」

「我也知道這是掌門信物，當時就不敢接。師父卻說我們東海劍道以劍為尊，所謂掌門信物不過是個玩物而已，只有手中長劍才是我東海真正的臉面。我也只當是師父關心我，並未多想便收下了。」

說著孟飛從脖子里拽出一根紅繩，繩上系著一塊小小的橢圓形墨玉珮，造型古樸，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的光，像是一枚眼睛。

孟飛把玉佩扔給桂世雲，誠懇地說：「小師弟，你知道我對掌門之位絕無想法，一直以來我都是想當個縱橫江湖的大俠，況且師父正值壯年，還有好幾個師伯師叔，哪裡輪得到我來當掌門？我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

「至於秘籍。」孟飛頓了頓，「那天師父考教了我武功之後，確實傳了我一篇功法，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秘籍。」

比武擂台固然精彩，但此時東海劍門出事的消息卻更加勁爆，現在沒有多少人再關心下一場比武，都在豎著耳朵聽東海劍門秘聞。

突然有好事者大喊一句：「孟大俠，口說無憑，到底是什麼功法，念出來讓大傢伙兒一起參詳參詳？」

孟飛神情一冷，扭頭對喊話的方向說：「這是我東海劍門秘傳，請這位朋友不要亂開玩笑。」

接著攤開手對桂世雲說：「小師弟……若想知道我現在可以寫給你。你知道咱們東海劍門秘籍無數，平日里根本練不完，我只當是師父挑了個最適合我的，從未想過可能是你說的秘籍。此地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師弟能不能信我一次，我們下去再說？」

桂世雲看著滿手鮮血的孟飛，突然又想起自幼孟飛帶自己和一幫師弟師妹掏鳥窩抓小魚，甚至入門劍法都是孟飛代父親傳授。再想想父親在病榻上日漸消瘦，油燈枯盡而死。幾個叔伯現在爭權奪利，只有黃叔和自己千里迢迢追到洛陽來。

一時間桂世雲心亂如麻。

擂監袁如泰此刻恨不得耳朵都豎起來，東海劍神秘傳功法，對天下劍客來說都是無比的誘惑。袁如泰也是一名劍客，四年前以一手青萍劍法獨步洛陽，最終摘得桂冠。現在人多稱呼他銀章大人，反而沒顯出來他這些年劍法一直精進。

但是他強迫自己分出心神，看了看城門上的車捕頭。

車捕頭看向程大人。

程大人淡淡地說：「這是我來洛陽第一次英雄擂，還沒決出個結果，有點慢啊。」

車捕頭沖城樓下搖了搖頭。

袁如泰心領神會，大喝一聲：「孟飛，這是洛陽英雄擂，怎麼能與劍神遺孤糾纏不清，成何體統？茲事體大，二位有何疑慮，自可去六扇門做個見證！」

「袁大人，別急嘛。孟飛說了這麼多，總得讓這個小夥子自己也說兩句。」

一個慢悠悠的年輕聲音在袁如泰耳邊響起。

袁如泰眉頭一皺，扭頭看去：「本官說話，誰亂……」

「啊！你！不，您老來了？」袁如泰威嚴的官相突然變得惶恐起來。

周圍侍衛這才發現，袁如泰身邊多出來一個年輕小道士。驚駭無比，紛紛準備抽出兵器。

「都住手！」袁如泰壓低嗓子咆哮了一聲，

又馬上換上一副笑臉：「顧行走，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小的們不懂事，大驚小怪的，別跟他們計較。」

顧白呵呵一笑：「行啊老袁，這麼快當上銀章了，不枉我當初請你喝酒啊。」

袁如泰訕訕一笑：「顧行走，您就別埋汰我了，當時我窮的叮噹響，全靠您請我喝了碗酒，鼓勵我來參加英雄擂。我心裡一直記著呢，沒有您就沒有我今天！」

顧白拍了拍袁如泰肩膀，坐在他旁邊：「這個小夥子挺不錯，先看看他怎麼做。」

「這……」袁如泰有點猶豫，偷偷看了看車捕頭。

看到顧白坐在袁如泰旁邊，車捕頭先是一驚，然後一喜。轉頭找程大人，心裡正盤算著如何向程大人介紹這位天下第一觀的大弟子，英雄擂發起人。只見程大人喜笑顏開往台下打招呼：「大師兄！」

車捕頭：？？？

台上，桂世雲最終緩緩搖了搖頭：「師兄，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既然父親讓我拿回玉佩和秘籍，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知道現在你下了擂台，我還能不能找到你；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寫出來功法，我能不能看出來真假。如果你心裡還有師父，就自封氣海跟我回去吧，在師父墳前起誓，寫出功法。」

孟飛面露難色：「小師弟，玉佩我現在已經給你了，這篇功法甚是奇特，真假你一試便知。稍等片刻，讓我下去準備準備，今天先打完擂台可好？」

桂世雲搖搖頭：「不，你不答應我，我不會放你下擂台，你想打，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