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個版本
宋歌、劉亦非和俢慶、劉濤拿到的台本是一樣的，一前一後表演。
只有十分鐘時間，搞定台詞都緊張，哪有功夫再給劉亦非搞心理建設。
宋歌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就讓她忐忑吧，只要不壞事就行。
宋歌一向對女孩子沒啥耐心，阿朱是例外。
阿朱把開導的活接過去了，方式簡單粗暴，直接揭底牌。
「劉小姐，你應該已經確定出演王語嫣了，試鏡只是程序，沒道理緊張。」
「我知道，」單純的劉亦非竟未否認，可憐巴巴低頭猛背台詞：「可無論如何都會緊張的。」
既然無論如何都緊張，那就別浪費時間，好好地背詞對詞吧。
張紀忠等人都在，試鏡除了面試那些編導，還多了攝影和化妝等一眾人。
排練廳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留下中間的表演場地並不大。
四面八方都有人，這樣的地方演戲，心理壓力會更大。
最終出來的效果是這樣的。
俢慶的版本：半夜三更，慕容復正在看地圖，與手下商量復國大計。
這時王語嫣掌著一盞燈推門而入。
慕容復察覺了，但裝不知道，微微露出不耐煩的模樣。
兩個手下提醒大小姐來了，慕容復才直起身，笑著對王語嫣說：「表妹怎麼來了？」
劉濤版王語嫣燦然一笑：「我聽說表哥回來了，特地過來探視。」
慕容復上前擠出笑容：「夜深了，表妹應該早些安歇。」
接著王語嫣沒話找話，說在還施水閣背了新武功，吧啦吧啦。
宋歌的版本：半夜三更，慕容復正在看地圖，與手下商量復國大計。
大燕國差不多就在現在京城周邊，北宋屬於燕雲十六州。
宋歌就是在燕山中迷路穿越的，對這鳥地方沒好感，在無實物表演的地圖上打了幾個叉。
這時王語嫣掌著一盞燈推門而入。
慕容復武功絕倫，古代也沒有雜訊污染，當然八丈遠就察覺到她的腳步聲。
但他只是眼睛微轉，而後不露聲色繼續看地圖。
按照劇情，兩個手下提醒大小姐來了，慕容復才直起身，笑著對王語嫣說：「表妹怎麼來了？」
語氣帶著點意外。
劉亦非版王語嫣微笑有點忐忑，她還記得宋歌的提醒，目光流轉不離表哥雙眼。
「我聽說表哥回來了，特地過來探視。」
慕容復沒動，淡淡笑著：「夜深了，表妹應該早些安歇。」
他把「夜深了」三個字說得比較重，語氣中也帶著點責備。
王語嫣察覺了表哥的不悅，立馬轉換話題，說在還施水閣背了新武功，吧啦吧啦。
角色詮釋環節，俢慶的分析：慕容復肩負復國大任，不近女色，對錶妹並沒有男女之情，所以有些不耐煩打擾。
但畢竟是表妹，又不得不笑臉相迎。
劉濤的角色詮釋：王語嫣很久沒見到表哥了，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見面自然很高興，也急於取悅討好表哥，所以笑容要燦爛些。
宋歌的角色分析：慕容復肩負復國大任，雖然不近女色，但王語嫣是他的表妹，基本的兄妹之情還是有的。
何況他知道早晚得娶王語嫣。
作為名家少主，表面始終溫文儒雅，所以態度應該是溫和的。
不過他的確不滿，表妹是未婚妻，作為大家閨秀不應該半夜亂跑，
而且還摸到他書房來。
這成何體統，太不好看，尤其是在下屬面前。
所以他雖然沒說什麼，口吻卻有些責備。
張紀忠沒吭聲，周小文挺欣賞宋歌的分析：「你這是以一個古代人的角度設身處地在分析，挺符合邏輯。
從後續的表現看，慕容復應該是相當在意婦徳貞潔的，不然也不會因為王語嫣與段譽走得太近而痛下殺手。
演得不錯，走心了。」
宋歌是挺用心，不過並不費勁，他只是把之前那個時代的常識搬過來而已。
女孩半夜摸男人房間去，這在任何年代恐怕都不恰當。
表演時劉亦非比剛才放鬆得多，並沒有多怯場，令人意外。
分析角色時她說：「我和宋大哥剛才在排練時就一再強調兄妹之情，而且特別注意眼神交流。
表演中我能從宋大哥的語氣和眼睛里看到呵護、責備之意，所以情緒也就跟上去了，後面就比較好發揮。」
她說的是表演心得，不是角色分析。
導演于敏一向不愛說話，劉亦非發言后難得誇獎一番：「你們兩人的配合度不錯，形象也搭，情緒流動十分順暢。」
這人後來又導演了《神鵰俠侶》。
張大鬍子面無表情坐在那，沒有發表評論。
試鏡繼續進行，宋歌沒有留在現場看，直接去卸妝了。
他可不熱愛什麼表演藝術。
六月的天不算太熱，排練廳開了空調，可人太多了，帶著頭套穿著三層戲服，額頭有點微微見汗。
阿朱不知從哪弄來了扇子，一路扇到化妝室。
「哥，你這樣子有點像楚留香。」
兩人都沒再談試鏡，已經結束了，談不出什麼。
宋歌喜歡她這樣的心性，和自己很像，凡事處之坦然寵辱不驚。
所以兩人才能混到今天。
一邊卸妝阿朱一邊告訴他，化妝組那邊對她的慕容復妝造很滿意，已經談好聘用了。
「柯導演也幫忙和化妝組打了招呼，過後真應該好好感謝她。」
這時劉亦非也來卸妝了，走得很急，衣袂飄飄，一股仙氣。
「宋大哥！」
她看到宋歌很高興，精神頭和剛才大不一樣，輕鬆了許多。
宋歌在鏡子里對她擺擺手，臉上掛著招牌式的淡淡微笑。
「劉小姐剛才的表演不錯。」
劉亦非坐在了他邊上，化妝助理過來開始卸妝。
「我一直擔心試鏡搞砸，這次全靠宋大哥帶著才這麼順利，不但更加投入，還激發了表演靈感。」
仙氣飄飄的小美女還是胖了點，一笑腮幫子有點嘟嘟的。
而且也沒什麼心機。
「宋大哥，我真的很高興您能演慕容復，接下去咱們配戲一定會更輕鬆。」
這話聽起來味道有點不對，宋歌與阿朱對視了一眼。
試鏡結果出來了？
應該沒這麼快。
「我也希望能和劉小姐合作。」
為了避免弄髒了戲服，劉亦非把外套脫了，圍上一塊白布。
她很快留意到大家聊得不在一個頻道，俯過身瞪大眼睛小聲問宋歌：「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小美女終於有了點心機，把化妝助理支開了。
「你不知道已經確定你出演慕容復？」
宋歌與阿朱又對視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定了？」
劉亦非看看他又看看阿朱，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是剛才去試鏡之前我媽告訴我的。」
這個有點意外，宋歌和阿朱面面相覷。
試鏡之前就定了，那何必還試鏡。
怪不得張大鬍子一聲不吭。
高興嗎？
當然很高興，不過兩人都沒流露。
宋歌暗暗搖頭，怪自己退步了，沒之前機敏。
試鏡之前就已知道劉亦非內定出演王語嫣，導演組接下來安排試鏡，恐怕不會安排更可能出局的那人搭配。
這是明擺著的，竟然沒想通。
如此一來，很可能所有角色都是編導按照創作意圖確定的，並不存在競爭上崗，試鏡不過是看演技后最終拍板，同時讓落選的死得安詳。
至少俢慶安詳了。
劉亦非嫣然一笑：「接下去我們要合作的戲份很多，宋大哥要多多指教哦。」
與她要拍的都是感情戲，宋歌並不擅長分析，東廠不搞這個，缺乏練習。
互相切磋著來吧。
他只回了一個微笑。
試鏡結束沒多久，還不到十點宋歌就接到通知，慕容復屬於他的了。
柯導演在電話里一副我早說沒問題的口吻：「明天談酬勞簽約。」
片酬沒啥商量餘地，宋歌又不是角，一口價四萬簽約。
一萬預付，他的戲份拍完了再付一萬，剩下的殺青后結算。
簽完字，宋歌領到了一厚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