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圓溜溜的向日葵

宋歌換好了鎧甲，還真有些興奮。

雖然這不是真正的鎧甲，而是合成材料壓制的，輕飄飄一敲嘭嘭響。

款式也不太對，是根據宋朝步人甲改的，帶有些建州騎兵棉甲的特點，有點不倫不類。

但還是讓他彷彿回到了松亭關騎馬打仗的歲月。

戴上頭盔，遮住了小半個臉，形象還是挺威猛的。

門外戰馬開始嘶鳴，他雄赳赳氣昂昂出了門。

「表哥！」

劉亦非一身白裙，站在門口。

午後的光線很好，照在她身上洋溢開來，溫暖而明亮，彷彿發著光。

她的臉上也洋溢著興奮的笑，有點氣喘吁吁，額頭微微見汗，像是剛跑過來。

宋歌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入組了？」

「是，我今天正式入組。」

三天前她還在發信息來，說戲拍得很累。

「怎麼沒說一聲？」

她一臉惡作劇表情：「故意的，給你個驚喜！」

這算什麼屁驚喜，真是個孩子。

宋歌眼睛在頭盔下轉了轉。

好在阿朱不在。

「我看拍攝計劃，你的戲還得幾天才開拍。」

「按要求我得來先接受些訓練，表哥不是答應教我騎馬了嗎？」

劉亦非在劇中沒有打戲，但有騎馬的戲。

宋歌有點後悔之前隨便答應人。

「待會再聊，我先把這段拍完。」

大家都等著，沒空多寒暄，宋歌也急著上馬賓士。

劉亦非經人指點剛找過來，不知道拍什麼，對宋歌的鎧甲造型挺困惑。

「我記得劇中你穿鎧甲只有一次，就是我和段譽在磨坊里避雨，你冒充軍官進來查看。」

戲里的確有這麼一段牛頭人情節，王語嫣雨淋濕了磨坊里換衣服，和段譽搞了一出**不裸的庸俗戲碼，慕容復不及時制止，竟然還喬裝打扮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萬一看到不堪入目的情況怎麼辦？

這種智商竟然還安排他復國的理想。

宋歌這時候沒功夫廢話：「不是拍那段，我是幫忙拍一場劫掠射殺戲。」

說完他翻身上馬，接過工作人員遞過的弓和箭壺，麻利地固定好。

《天龍八部》劇組的服裝道具製作還是比較用心的，弓是正經弓箭，拉力不錯。

不過扳機明顯是明之後的款，宋歌沒有見過。

扳機就是扳指，戴在大拇指上，用以扣住弓弦，是一種護手的工具。

這玩意以前叫扳指，是戚少保改稱扳機，如今也用在槍械上。

見宋歌準備妥當，趙導拿著導筒連比劃帶喊：「你就從那邊縱馬過來，越快越好，然後在那個地方開始放箭，一連三箭射中那三個人形板。」

「！」

已經準備就位的場記立馬打板，「咔」的一聲。

宋歌一擺韁繩，同時用弓在馬屁股上一拍，動作十分自然嫻熟。

黑色蒙古馬猛地竄了出去。

劉亦非沒想到啟動如此快，一聲驚叫：「啊！」

宋歌置之不理，縱馬狂奔。

天氣很熱，穿著鎧甲有些悶。

當涼風迎面撲來時，宋歌內心的某種衝動瞬間被點燃，頓時兩眼放光熱血沸騰。

他的馬速很快，氣勢和剛才那些武師完全不同，看起來有些瘋狂。

這種戲並不同步錄音，無需靜場，四周圍觀的上百人熱情迅速被調動起來，

大聲歡呼吶喊。

跑馬的距離只有一百米多些，幾秒鐘就到了，並沒有多長時間可醞釀。

衝出去后的動作幾乎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停歇。

宋歌張弓搭箭沒有任何瞄準，「唰唰唰」就是三箭。

他的動作太快，一連三支箭看著就像連珠而出。

箭簇劃出了破音，有些銳利，射速極快。

三個做成奔跑形狀的人形板在四十米開外，而後連著又是「啪啪啪」三響，三支箭全中後背。

「好！」

人群爆發出歡呼。

箭的力道很大，有兩個人形板直接被射倒了，一個在搖晃，插在上面的箭羽不停顫動。

「神射手！」

「沒想到他騎馬射箭也這麼好！」

三箭射完，趙導大聲喊：「卡！」

宋歌一拉韁繩，戰馬人立而起。

四周又是一陣歡呼。

「這一手玩得漂亮。」

「身手的確不錯，不過我很好奇，他學騎馬射箭幹什麼？看樣子非常熟練。」

「他老家好像在西北大漠。」

「那也不用學騎馬射箭吧，早就都用槍了。」

「或許是當地傳統？」

宋歌拍馬緩緩往回走，感覺特別愜意。

感覺心中的某種躁動，終於跟著箭一起射了出去。

攝像組在導演帶動下都起立鼓掌。

「這傢伙真的殺氣騰騰，說他以前射殺過人，我絕對相信。」

「小聲點，別被他聽到。」

箭壺裡還有一支箭，宋歌不想放棄過癮的機會。

他突然再次挽弓搭箭，「嗖」的一聲。

剛才勉強站住的第三個人形板被射中後腦，「啪」地倒在地上。

宋歌臉上露出了微笑。

弓的力道太小，不然絕對射穿。

「哦！」

人群再次爆發的驚呼聲，不過多少帶著點吃驚。

三個人形板繪製得栩栩如生，拍完怎麼還繼續射？

拍戲時射是工作需要，現在再射，這取的什麼樂？

有人小聲嘀咕：「這傢伙雖然厲害，但心理恐怕不健康，有草菅人命傾向。」

「有點麻木不仁，這種人才真可怕。」

有人聽了反對：「你們別裝腔作勢，難道看不出射的只是塊木板？」

劉亦非嬰兒肥的小臉笑得像朵圓溜溜的向日葵，遠遠地向宋歌招手。

她顯然沒有這樣的矯情，射個板子扯那麼多。

表哥騎馬射箭英姿勃發，這也太厲害了吧？

「導演，這條能過嗎？」

騎馬路過機位，宋歌笑著問導演。

「太能過了，」趙健導演非常滿意：「必須能過，完成得非常棒！」

元斌是那種尤其尊重強者的人，與宋歌握手致意：「你這手弓馬合一不同凡響，沒十年八年恐怕練不下來。」

宋歌笑著沒有回應，拍馬向劉亦非走了過去。

劉亦非膽子挺大，並不懼怕馬匹，跑過來牽住了韁繩，邊走邊仰臉看著宋歌，滿臉崇拜。

「表哥，什麼時候教我騎馬，你剛才的樣子太帥了！」

宋歌擔心馬撞到她，拉住了翻身下馬。

「其實你的騎馬戲不多，而且是與林致穎共騎一馬，只要拍戲時克服幾分鐘的恐懼就行，未必需要特別練習。」

然而劉亦非很倔強：「我要先學會，不想到時候手忙腳亂慌慌張張，別被人看笑話。」

既然如此堅持就沒辦法了，宋歌總不能食言而肥。

於是從第二天起，一連兩天都在宋歌沒戲時學習騎馬。

劉亦非從小學習舞蹈，動作協調能力很好，其實一學就會，主要還是克服恐懼以及學習操縱馬匹的技巧。

阿朱看在眼裡倒是沒再說什麼，不過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次小姑娘太不懂事，也不看看別人拍戲多累，非纏著學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