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桑墟書院
一位身著儒服,眉目如水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江青竹的竹筐面前輕咳一聲。
裡面的江竹青小聲的責怪老胡「嘖,老胡,都什麼時候了還咳嗽,不怕把你踢翻,揍你一頓,很不人性的告訴你,你被打了,少爺我可不會管你。」
那女子握緊了拳頭,隱約還能看到額頭上浮起的青筋,她一腳就吧竹筐踹翻在地。
「好啊江青竹,長能耐了哈。」
江青竹從竹筐里艱難的爬了出來,一臉的疑惑。
「哪,哪只馬戶敢踹小爺!」
女子可能是被氣急了,大罵「馬戶?好啊我還成馬戶了,你看我不收拾你,不把你屎打出來算你擠的乾淨!」
江青竹一臉恐懼,艱難的抬頭髮現來人是她,剛站起來的身子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老胡!救我,快來救我!」
雙腿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一樣不聽使喚的瞎踹。
無論他的喊叫聲多大,模樣多慘,都沒有換來老胡哪怕一聲的回應,彷彿老胡沒來一般。
「好啊江竹青,看我今天不殺了你!」
一陣噼里啪啦聲混合著江竹青的慘叫連綿不絕,直到最後聲音嘶啞只聽到噼里啪啦聲。
女子叫名叫玲瓏,是書院里的小師妹,先生最疼愛的幾位學子之一,在書院里文靜的不像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江竹青就像變了個人。
打鬧持續了好大一會,走出巷子時,只看到一個貌美女子溫文爾雅的笑著。
後面跟著個被瞎子攙扶著的爛泥。
老胡用這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江竹青,好像不丟下他只是不想給小城的環境增添負擔。
「里個嘞?」
江竹青口齒不清的叭叭著問
「我哥呀,指不定在那個賭坊里玩的樂呵忘了時間。」
該說不愧是青梅竹馬了,換作別人恐怕都得找個翻譯。
「話又說回來了,你們兩個真就,一個都不讓我省心,當著妹妹操著當媽的心。」
玲瓏轉過身雙手叉腰看向豬青,皺著眉一臉氣憤的說。
江竹青伸手想尷尬地撓撓臉,只是剛觸碰就感覺一陣刺痛,只好作罷,向後摸向後腦。
「我是被揍的一方好吧,是他們不對,因為一個莽夫對我出手,不信你去問老胡。」
說這句話時,江竹青特意四處張望,低聲細語生怕有人折返回來殺個回馬槍。
因為沒看到有人注視他們這兒,說話的底氣也大了幾分,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上升了幾分貝。
「對吧老胡。」
老胡是真沒想到還能扯到自己身上,心想你們倆打情罵俏管我屁事?
老胡是瞎子,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火候,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這一點比他的少爺強。
「小姐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個瞎子,我怎麼知道是誰的錯?」
即便是老胡什麼也不說,玲瓏心中卻也早已瞭然,不過是不想得罪他的那個大少爺罷了。
細數下來江竹青也就是那種有點學問就瞎顯擺的人,看不清火候,如果他背後不是先生的話,已經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很久以前玲瓏也在想,為什麼先生要收江竹青為徒。
盯了豬青一會,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的自語「唉,怎麼就讓我碰上了他了呢,我是不是瘋了。」
聲音很小,至少江竹青是沒聽到。
「好了老胡,你年紀也大了,
體力活什麼的還是讓我這樣的小年輕去做吧,吧竹青交給我吧。」
說罷就從老胡手裡搶過江竹青,裝出一副嫌棄的模樣。
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玲瓏不自覺的又打了他一拳,綉眉倒豎,歷喝「在滿口花花,就把你丟在這自生自滅!」
兩人有說有笑,此地只留下了滿臉茫然的老胡。
什麼叫我年老了,怎麼之前沒看到你這樣,不是說一千道一萬我還沒老啊,我不過是……
想到這看了看自己花白的頭髮和鬍子,說道「我不過是長的著急了些許罷了。」
隨他怎麼想,玲瓏可不會管他,她現在一顆心都掛在了江竹青上哪裡還會注意別人。
老胡不在多想,連忙跟上兩人,他不想被任何人落下,沒瞎之前是,瞎了之後也是!
剛要走出城門,江竹青眼前一亮,一路小跑的跑到一個小衚衕,回來時雙手背在背後,一臉神秘的看著玲瓏。
「你猜猜我買了什麼?」江竹青一臉欠揍,賤兮兮的問。
「買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別人長的是一身傲骨,而你是一身賤骨!」玲瓏無奈罵著,可能是江竹青一路上都不閑著,搞得玲瓏有些倦意。
「嘿,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頂多半身賤骨。」
說完就從背後拿出了一串糖葫蘆。
看到了這個玲瓏滿眼冒光,接過後,調笑的問「呦,還記得啊。」
「當然,小師妹喜歡的東西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說完摸了摸鼻子一臉自豪。
「好了你也趕緊吃吧,不然該化了。」
玲瓏點了點頭,輕輕的咬了一口,剛開始吃進嘴裡還好,只是等糖衣在嘴中化去后,只留下酸澀的山楂。
玲瓏眉頭微皺,咽了下去。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不?」
玲瓏看著這個樣子的江竹青,不忍告訴他真相,只是重複著之前的話。
「好吃,我…最喜歡吃糖葫蘆了。」
不是喜歡糖葫蘆,而是師兄送的糖葫蘆,大概玲瓏想的是這句話吧。
江竹青聽了這句話笑了起來「喜歡就行,以後再來我還給你帶。」
小城距離書院不遠,不過就是幾跨遠。
一路上有叫買字畫的吆喝「天下第一書院,趙先生的字畫呦,只要九兩銀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誒客觀你買嗎?」
不只是吆喝,還有肢體動作搞的人煩不勝煩。
要是遇到脾氣爆的上去就應該給一大比兜,放你的屁吧,趙先生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那裡還輪到你買先生的字了?
竹青在路上四處溜達,一會到這個攤子上說句老兄珍品啊。
一會又到那個攤子說句我是書院的學子,這副畫與掛在先生牆上的那幅如出一轍!
反正就是夥同商販一起坑人,商販以坑錢為樂,而他是以坑人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