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柳家兄弟

影子見自己今日無法得手，又聞夢端說他不是影子，一個翻身，施展輕功離開。雲夢端立刻追了上去，秦仲軒也想，但是被穆翎風攔下。秦仲軒看穆翎風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影子的墓前，他們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

影子笑而不答，雲夢端再次問，他還是沒有回答他是誰這個問題。

「你不是影子，影子不是你。」

「我恨影子，他破壞了我們所有的計劃。」說恨的時候眼神卻是不舍，「為了你，他選擇自殺，我要你死，在此之前我要殺了葉無邊。」

說完，那人消失了，輕功實在了得。

雲夢端回想他所說的話，影子自殺。看來他並不清楚影子死的真相，但現在夢端更加肯定了他不是影子。世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難道他是——不可能，影子從來沒有提起過。

「玄女有何吩咐？」

「二十一年前門主親自帶人滅了柳家，你幫我查一下柳家當時有幾個小孩。」

「是。」

「記住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玄女放心。」

雲夢端要齊鏡去查柳家的事，而沒有找穆翎風。齊鏡是重情意的人，如果當初不是雲夢端救他一命，他早就死了。齊鏡認為自己這條命是玄女給的，為了玄女赴湯蹈火，他都在所不辭。

三天後，齊鏡來到天河鎮秦府別院。雲夢端沒有回來，侍女請齊鏡在大廳等候。齊鏡喝著茶，等著雲夢端的出現，但是，在他抬頭的瞬間，視線已經變黑。

黑暗的房間里，齊鏡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一張臉出現在他眼前，是影子，不，是和影子一樣的臉，卻不是影子。

「你想怎麼樣？」齊鏡不怕死，他怕不能把自己查到的事告訴玄女。

「不想怎麼樣，只不過是在她死之前，請你乖乖呆在這裡。」冷冰冰的語氣，冷冰冰的眼神。

「你要殺雲姑娘？」驚訝。

「影子為了她可以放棄報仇，甚至自殺，我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冰冷的眼神透著殺氣，「我要她死。」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

「雲姑娘，有位齊堂主找你。」

「他在哪裡？」

「剛剛還在大廳里，現在——」侍女犯迷糊了。

糟糕！雲夢端有不祥的預感，齊鏡的突然失蹤一定和他查到的事有關，也就是說，與長的影子一樣的那個人有關。這樣想的話，齊堂主一定是被那個人帶走了，目的就是不讓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事，而現在，她恐怕已經身處危機之中了。

雲夢端支開了秦仲軒，一個人悄悄來到星月泊，那裡有一個小屋。屋子已經很破舊，立在那裡似乎搖搖欲墜。屋子裡面桌椅凌亂，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這是雲夢端第一次來到這裡，這個地方影子曾經向她提起過。

「這樣你都可以找來，你真不簡單，難怪影子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冰冰冷冷的，帶著怨恨，帶著殺氣。

雲夢端在黑暗裡看著他，沒有做聲，沒有任何的表態。她要聽他把話說完，其實她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她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討厭他，為了報仇我們從小分開，為了報仇我們吃了多少苦。可是，就是因為你，他什麼都不要了。」聲音顫抖，「我看著你們把他下葬，我就把他的屍體挖了出來。他不能死的這麼快，這麼簡單這麼輕易的就死了，怎麼可以。我討厭他，更討厭你，是你，是你害的。」

「他不該自殺的，我可以代替他的職責，我可以繼續我們的計劃。他不該自殺的，我恨他。」很激動。

「你錯怪他了。」雲夢端終於開口了，「他沒有忘記你們的計劃，沒有因為我而放棄，他也不是自殺的。」

「你說什麼？」

「是我殺了他，你哥哥是我殺的，你不要恨他。」

這個人是影子的胞弟，是柳家的二少爺，影子的親弟弟，柳無風。二十一年前，他們都只是四歲的孩子，葉門主屠殺柳家的時候，他們正好去了外婆家而逃過一劫。

隨後，影子在一個神秘人的安排下，機緣巧合的被日長老收養，而無風則不知所蹤。影子潛伏生死門多年，伺機刺殺葉無邊，但是沒想到的是，他愛上了玄女雲夢端。

但是影子卻時常掛著為柳家報仇的事，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弟弟，如果沒有完成任務，神秘人就會讓柳無風頂替影子的位子。這樣，雲夢端就一定會察覺到異常。影子舍不了對雲夢端的愛，又不能放棄報仇，最後，只有設計讓雲夢端親手殺了自己。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解脫，夢端也可以暫時的安全，而弟弟柳無風也不能立刻行動。

可是影子沒有考慮到無風報仇心切，但他了解無風的個性。他會準備好一切才動手，決不會冒冒然行事。這樣的話，憑藉雲夢端的聰明，就算不能救葉無邊，起碼也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無風卻認為影子為了雲夢端放棄報仇，選擇了自殺，毀掉了他們這麼多年來的精心安排。

「是你殺了他？你不愛他嗎。為什麼是你。」

「他始終沒有放棄過報仇，我是愛過他，我甚至可以為了他離開生死門。但是，葉門主對我的恩情，我不能不報，我不可以讓影子殺他。」雲夢端也想把自己積壓的話都說來。「你以為親手殺死自己愛的人是一種這麼樣的心情，我會去地下向他懺悔，但不是現在。你哥哥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報仇的事，所以，你不能恨他。」

「瘋了，都瘋了。鬼話連篇，你去死吧，他在地下一定很寂寞。」

柳無風拔劍相向，他並不恨影子，他只是心痛。自己的哥哥，唯一的親人，原本可以在完成報仇之後永遠的住在一起，而現在，哥哥死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在他看來，雲夢端就是罪魁禍首，所以，生死門門主要死，生死門玄女雲夢端也要死。

「我不想殺你。」他是影子的弟弟，夢端不想傷害影子的親人。

「少廢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已經鐵了心了，劍已經出鞘，沒有後退的餘地。

「神秘人是誰？九重天在哪裡？」

「下地獄去問我哥吧——」

柳無風的武功路數和影子的一樣，但比影子多了狠辣，而且其中還摻雜了其他的功夫。這些功夫深究起來似乎都脫離不了生死門。難道神秘人是生死門裡的人，雲夢端在打鬥之中不忘察言觀色。

一招迴轉乾坤是影子的必殺技，無風運用的融會貫通。夢端起初只是防守，但是對方來勢洶洶，她也不得不用盡全力。而她現在的內力只有以前的八成，眼前的人受過了一定的訓練，只是比拼內力的話，夢端不會輸，但從招式上看，夢端未必是他的對手。

十大回合之後，兩個人都已明顯體力不支。此時，齊鏡掙脫了繩索，加入打鬥之中。這樣，無風就沒有了必勝的把握。

「你等著，終有一天我會要你性命。」

手中的飛鏢齊發，在齊鏡和雲夢端躲避飛鏢的時候，柳無風已經用他那神秘莫測的絕頂輕功逃離了現場。

「雲姑娘，你沒事吧。」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

「恩。」很誠實的回答。

「通通忘掉，明天之前忘掉。」雲夢端突然變的很陌生，「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