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融合一
「清和，清和……」這次許言叫得有點著急。
那長著三隻頭的狼正緩緩靠過來，紅色的皮毛格外耀眼，是赤狼！
赤狼戰鬥力極強，獅子和老虎在它面前都只能當小玩具，更別說人了。
許言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完了完了，小命今天就要喪於此了。
「嗯？」燕清和可算醒來，疼痛得皺了皺眉。
楊陽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就是腰被藤纏得有點痛。」
「嗚……」
「什麼叫聲？」燕清和一下子醒透，警惕起來。
「嗚……嗷嗚……」
眼見赤狼離他們只有十米遠，許言小心扶起燕清和，盡量避免產生大動靜。
他低聲道：「是赤狼，你能走嗎？」
傳說中赤狼？！
「我應該沒問題。」燕清和小聲道。
「一會你找準時機先跑。」
「那你呢？」
「我會想辦法引開它。」
「不行！」
「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活著！信我！」
燕清和看著許言，眼淚如脫線珍珠般往下掉，艱難地點了點頭。
赤狼步伐加快，離他們越來越近……
許言推開燕清和：「快走！速度！別回頭！」
燕清和一咬牙拔腿就跑，頭也不回。
她深知自己在這裡只會拖後腿。
許言微蹲下來，手裡的匕首反握著，隨時應戰中。
赤狼見他蹲下來，也警惕起來，三顆頭顱左右晃動著。
人類對它來說，也是個怪物，畢竟從來沒有見過。
你不動，我不動。
大約僵持一分鐘，赤狼按耐不住了，它一副要前撲的姿勢，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
許言慢慢將背包脫下，將匕首插回褲側的匕筒里。
見燕清和跑遠，他迅速往返方向跑去。
身後傳來野草晃動或被踩斷的聲音，他知道赤狼很快就會追上自己。
啊啊啊！許言無聲叫著，這太特么嚇人了！
被狗追過的人都知道，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拚命地跑，他第一次跑得這麼快，前路是什麼也看不清了，就算是全球短跑冠軍來了，也要稱他一聲大哥！
他一直往前跑，穿過那比人還高的草，飛跨過高低錯落的石頭，第一次知道自己然來也有酷跑的天份。
突然視野開闊，前方一片空曠，他連忙急剎，鞋子在地面滑行了一段才停下來，腳邊有泥土和石子滾落下去。
好險！
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許言急忙左轉，但腳步還沒跨出，突然就被帶著皮毛的東西撞飛出去。
呯！
一聲悶響，他的腦子嗡嗡作響，身體被凌空拋起，接著急轉直下。
眼前兩邊的山崖迅速上移，崖上的樹離自己越來越遠，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只見那隻赤狼掉下去的速度比他快，撲騰著四肢，發出嗷嗷的叫聲。
然來是赤狼沒剎住『車』，將他一起撞飛的。
沒想到沒給狼咬死，反而被它害死。
雖然自己壽命不長，但就這樣死了好不甘心。
清和還在上面，她肯定在等著我。
只見崖上朦朧的天空越來越窄，最後成為一條線。
呯！
啪！
咚！
「呃！」
瞬間疼痛布滿全身。
他先摔在樹桿上，彈開后重重摔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再次彈起后又掉入滿是石塊的溪中。
骨頭斷裂的聲音從胸腔、腿上傳來。
一股熱流從頭頂流下，順手額角流進了眼睛。
視線有點模糊，只覺天旋地轉，他努力伸出手抹去那礙眼的液體。
看著手指上的鮮血，不由自嘲一番：竟然還沒死。
難怪覺得腦殼疼，應該是撞破口子了。
溪水潺潺地流著，鮮紅的血液順著溪水流漂向了遠方。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溪水，他努力爬了爬。
得儘快離開這裡，否則血液都要流幹了。
他艱難地站起來，才發現兩條腿都已摔斷。
他苦笑著，用雙手往前爬，所過之處掃出兩條血痕。
經過一番努力，終於爬到了溪邊。
這裡的光線雖不強，但也比大霧裡好太多，放眼望去也沒有什麼其怪的生物。
但現在的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疼痛席捲全身，意識也開始模糊。
「清和……」
「清……」
半響。
許言發現眼前一片昏暗。
這灰朦朦地方，沒有山沒有水，沒有土地，沒有天空，它似乎是無邊無際，又似乎只有小小的一方。
我這是死了嗎？
地獄就是這樣嗎？
咦？那裡有一個人，是個男人！
「喂！大兄弟，你知道這是哪嗎？」
那個人緩緩轉過身，許言看到他的樣貌后，嚇得連退好幾步。
這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為什麼你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許言吃驚地問道。
「我是許言呀，你忘了嗎？你夢過我的世界，我也夢過你的世界，你去過我的世界，我也來過你的世界，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們是一體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能說你夢中的世界不是你的嗎？
「我們現在只有融合在一起才有可能獲得新生，你忘了老師說的話了？」
許言連連搖頭：「不，你不是我！我不要融合！我夢裡的我不是我……不是！」
「不融合我們都得死你想過嗎？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擁有一樣的感情，一樣記憶，一樣的思想，你所想的就是我所想的，你喜歡清和，我也是！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不，我不是你！」許言雙眼變得赤紅，發著紅光，變得凌厲。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另一個許言吼道。
許言赤紅的雙眼突然一凸，整個人變成一隻恐怖的怪獸，身上長滿鱗片。
另一個許言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槍，他正疑惑時，那隻怪獸朝他撲了過來。
他扣動扳機，但很快，他將槍扔得遠遠的。
他是我，我殺了他，我也會死！
「你快停下！你殺了我你也會死！我們不能死！」他吼道。
那隻怪獸吼叫著撲向他，張開大嘴就要咬，許言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竟能叉著它的脖子讓它毫無抵抗之力。
他從它鋒利的牙齒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乾癟的臉，皺褶的皮膚，深窩的眼眶。
他被自己的模樣嚇了一跳，他現在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吸干血的乾屍！
「我……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