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坦白

就這麼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燕冷意先開口：「以前的事，他提的不多，但看得出來，他心裡有你的分量。」

姜伊人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麼直接，難不成愛屋及烏，被李塵傳染了嗎？

「都是過去的事了。」

「既然是過去的事，為什麼還留在江北等他？」燕冷意回頭，審視著姜伊人：「來前我便查了你的資料，你早就可以回京都。」

姜伊人笑了：「所以剛才那淡然的模樣，是裝給他看的？既然了解我的身份，你又何必多問呢？當初你用一紙婚約脅迫，讓他入贅，我也從未乾涉什麼，否則……」

否則，以她姜家小姐的身份，還真有可能阻止。

燕冷意見她這麼大反應，嘴角浮現出了笑容，喝了口奶茶道：「姜小姐語氣亂了，看來所謂的過去只是口頭上的過去。」

「當初說完分手，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此消失，我以為他是恨我隱瞞了身份，後面得知他的困境，原來我們都活辛苦。以前誤會了，我有了執念，留在這裡見他一面很過分嗎？」

「你知道他結婚了。」

「對，所以我一直等到現在，他離婚了！今年是最後一年，如果你們依舊是夫妻，我不再等。」姜伊人說著，語氣再次恢復平靜，她也喝了口奶茶。

燕冷意聽完她的話，眼神複雜，有羨慕，也有幾分淡淡的警惕，她繼續道：「他變了很多，也許他不再是曾經你幻想中的那個初戀了。」

姜伊人聞言笑了起來，看向燕冷意：「人總是在不斷成長改變著，你我不也一樣么？或許我現在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可能有些不要臉了。但有些話我想想還是該跟你這個前妻提一下。」

「想秀恩愛，讓我破防？」燕冷意冷不丁來一句。

姜伊人聞言差點沒繃住，有些好笑道：「我在你想象中，就是那種女人么？怎麼？要不要現在將境界壓到築基期，打一架？」

「沒有。你在我想來，跟現在差不多，很優秀……」燕冷意說著，目光看向前方花朵，嘆了口氣：「那段婚姻，是我的一個敗筆，可當時我已別無選擇。如今我跟他……很好。縱然只是前妻身份，也比之前要好太多。」

「我來江北一是來看看我妹妹在這生活的怎麼樣，二是……想他了。三，是你的出現……我想親眼看看……」

她坦誠相待，眉宇間的羨慕真的不像作假。

可她也很羨慕面前的女人，羨慕她此時和李塵的相濡以沫。

她曾經擁有過，但最終成了泡沫。

頓了幾秒，姜伊人道：「我想讓他陪我去做一件事——修行上的。之後，我就回京都了。我只希望他安好如意，不要再有以前普通人時候的遺憾。」

「會有危險么？」燕冷意問。

姜伊人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應該沒有，但我也不敢完全保證，我能肯定的只有危機來臨，我會擋在他前面。」

「應該是他主動提的吧？」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燕冷意彷彿看透了面前的女人：「你雖溫婉，但骨子裡大小姐的高傲，比我還要甚一些，畢竟你出自京都，從小的教養，不允許你這麼卑微。」

姜伊人笑了笑，沒說話。

燕冷意又道：「你們的事，不用跟我說。他聽到了便以為我多在乎他，想管著他了，今天我妹妹的事……」

「說我驕傲，你其實比我更甚。」姜伊人眨了眨眼，反駁道。

「……」

燕冷意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姜伊人又道：「燕小姐，我們是修者，要是不半途隕落，壽命是很長的，你說——對么？」

「嗯，成了修者后，我也時長有幻想。」

「那這感情中的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燕冷意聞言身子微微一緊，像是讀懂了她藏在最深處的話。

她點了點頭：「好。」

其實說出這句話后，姜伊人就有些後悔了，這目的性太強烈了。

雖然她跟李塵有感情在先，但畢竟已經分手，現在又想那啥，這不是跟渣女一樣么？

不過轉念一想，都是真氣修者了，世俗的成見看法，那又何必在乎呢？

只要李塵懂他就行。

之所以現在就說出來，或許他這個前妻給人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他們之間一定是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讓她這麼的平靜。

此刻，見燕冷意點頭，她內心才鬆了口氣。

卻聽燕冷意突然笑了起來：「你說，要是他知道我們兩聊的是這些，會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激動地不能自已？」

「的確哦，畢竟燕總身體條件太好了，今天的黑絲也很有品味。」姜伊人掃了燕冷意職業裝一眼。

「姜小姐更甚，清純溫婉，妥妥的少男殺手。」燕冷意回了一句，隨後撇嘴：「那傢伙估計挺喜歡這調調的。」

「真的……是這樣嗎？」姜伊人想起外面李塵介紹時，忍不住用了疑問句。

燕冷意一頓，砸了砸嘴：「倒是忘了……他是個臭直男！也許我們聊的，他即便聽到，也只會笑一笑，然後——哦。」

「對！臭直男！」姜伊人感同身受的補充一句。

風來，亭子里安靜幾秒，而後齊齊傳出兩聲微嘆。

這一次是兩女第一次見面，也是李塵在俗世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的見面。

一個是他的初戀，一個是他兩世唯一的前妻。

其實這一次聊了什麼，根本無關緊要，純粹是兩個女人在外貌、品行和對李塵在乎程度上的交鋒。

也是對彼此的一次試探。

結果……自然也很微妙。

燕冷意內心的心酸少了很多，甚至覺得能找到姜伊人當前女友，是李塵這個曾經的窮小子的一大幸運。

敗給這樣的女人，她心服口服。

而姜伊人則認為，李塵之所以能有現在的改變，都是因為這女人。

不管其過程結果如何，至少起因在她這。

以李塵的脾氣，若是他真的不願，沒人能夠逼他的。

父母雙亡，小妹是他唯一的親人，卻又身患絕症。

他看待這個世界其實很悲觀，縱然面對自己他還是會笑，但眼神的那一抹憂鬱始終貫穿全身。

或許當時燕冷意沒有出手，蘇婉死後，他也會崩潰自殺也說不定。

一切都是未知，但現在的結果便是最好。

還是那句話，她們都是修者，只要不中途隕落，只要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實力，那追求愛情便簡單很多。

作為大家族的千金，世俗理法並不是為她們而設立的。

兩人喝著奶茶，一邊往回走，一邊又聊了些瑣事。

姜伊人說著上學時候的趣事，而燕冷意則說著婚後的種種。

話題裡面，都是李塵的曾經。

她們以自己心裡的秘密，最真誠的分享給了所謂的情敵。

出了茶樓后。

姜伊人便告辭離開了。

李塵的車過後幾分鐘接上了三女，而後開始帶燕冷意逛逛江北風景。

一整個傍晚時間，都在吃喝玩樂中度過，三女玩得很盡興，待歸家時，已到了深夜。

打發了兩個還要上學的小姑娘，燕冷意提著包包，穿著黑絲開始敲李塵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