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門
「我是真的要幫你搞定學費的事，不是要走，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聽我慢慢跟你說。」
「不放，我不上學了，我要哥哥，我不要上學。」
聽到陳月靈的一番話，陳年生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有些觸動。
「好了好了，哥不走，你先聽我說好不好？」
「嗯。」陳月靈回到道。
「那你能先放開我嗎，你都這麼大了，抱著我像什麼樣子。」
「不行，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是不會放手的。」陳月靈語氣異常堅定，陳年生也只好作罷。
「你不是已經退學兩年了嗎，我現在好了，就跟咱爸尋思讓你重新回去上學。」
「但是咱家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知道，哥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哥準備把山上的草藥賣出去，還錢給你上學用。」
「那你上山採藥也不用帶乾糧啊，就算是去深處的林子也用不著這麼多啊。」陳月靈根本不相信陳年生的話，反問道。
「採藥當然用不著，但是不得賣出去嗎，哥這次是要去市裡找哥大學的一個同學，他們家是開藥房的，如果他能收這些，那不就能賺到錢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
「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咱爸當年也是採藥的，現在為什麼不採了，不就是因為賣不出去嗎，我真是要去找個能收草藥的人而已。」
聽到陳年生的解釋，陳月靈說不上有什麼問題，但總覺得自己不能鬆手。
自己絕對不能失去哥哥，這是陳月靈在心裡告訴自己的話。
陳年生將手握在陳月靈的手腕上，一邊說著一邊打算掰開陳月靈的手。
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小時候還好，但是現在陳月靈也已經是大姑娘了，他也得避嫌。
可當真的上手的時候陳年生才發現，陳月靈的力氣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真不知道這麼細的胳膊是怎麼這麼有勁的。
終於陳月靈的手還是被陳年生掰開了。
「相信哥，哥真的只是去市裡找個人，讓他收咱們的草藥，只要事一成我立馬回來好不好！」陳年生看著陳月靈的眼睛跟她保證道。
陳月靈也看著陳年生，雖然知道哥哥說的是實話，可是陳月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看著陳月靈流淚的樣子，陳年生很是心痛，自己只是要出去一段時間，就惹得陳月靈如此不舍，當初自己病的時候，陳月靈該有多傷心啊。
「好了好了，快去叫爸媽出來吃飯吧，早飯我已經做好了，吃完飯哥還得趕車去吶。」
吃早飯的時候，陳秋實和葉紅都看出陳月靈有些不對勁，但也都沒多問。
自從陳年生好了之後，幾乎每一餐都是陳年生下廚，飯菜雖然說不上是多麼的好，但是相比於之前的，也算是用心準備了。
相比之下也算可口，之前因為家裡實在忙不過來，吃飯幾乎都是對付過去的。
陳年生病好之後，家裡的日子確實在一天天的好轉，方誌強也向陳年生說的一樣，好幾天了也沒有什麼動靜，也沒來報復。
聽說是出去旅遊了，但是村子里私下都在說，是因為方誌強被陳年生揍了臉上掛不住，出去躲著去了。
吃飯之間，陳年生將自己想要去市裡的計劃向父母全盤托出。
房間里的氣氛突然就變了，陳秋實和葉紅的心情也像陳月靈一樣。
陳秋實的臉原本就嚴肅，得知陳年生的計劃之後臉更黑了。
「你去吧，外邊總之是比家裡要好，一輩子窩在村子里，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陳秋實支持了陳年生的計劃，但卻說了些讓陳年生摸不著頭腦的話。
陳秋實心裡更是難受，自己剛剛適應了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為家裡分擔的生活，而現在陳年生居然要走了。
很陳月靈一樣，陳秋實也覺得陳年生這是說了個謊，準備離開這個家。
但是不一樣的事，陳秋實打算支持兒子，前幾天本來自己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陳年生沒有走。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讓陳年生給打回去了，現在他又要走，心裡捨不得的感情一下子涌了出來。m.
說完陳秋實便起身回房間去了。
「生兒，你真的要去嗎？」葉紅看著陳年生問道。
「對啊，媽，咱們家的情況您最清楚不過了，小靈已經耽誤兩年了，也該回去上學了。」
「當初小靈是因為我退的學，我必須補償他，我這次出去只要能打通銷路，那麼小靈的學費就不是問題了。」
「到時候小靈只要好好學習，將來也一定能考上大學。」
葉紅咬咬嘴唇，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陳秋實拿著一摞鈔票走了出來，這些鈔票中，大多數都是零錢，皺皺巴巴的，但是卻被陳秋實保存的很好，放在一個鐵盒子里。
這是家裡唯一的積蓄了，這幾年家裡的老底都被陳年生的病給掏空了，只剩下這麼一點錢，是陳秋實存起來用來買種子的。
可以說，這些錢就是這個家的命。
陳秋實將錢數出來一部分，想了想卻又放了回去，然後將所有的錢全部遞給陳年生。
「窮家富路，這些錢你拿著吧，出了門用的上。」
陳年生看著褶皺的鈔票，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一疊錢就像一把鐵鎚，重重地砸進了自己心裡。
「爸，這些錢您留著吧，我帶了乾糧了，市裡頭也不像咱們村裡，公園也可乾淨了，我晚上去對付對付就行，用不著錢。」
說著陳年生就想將錢重新還給父親，卻被陳秋實攔住：「你還是拿著吧，應急用。」
「你媽腿腳不方便，我們倆就不送你了，等吃完了飯，讓小靈送你吧。」
說完，陳秋實便攙起葉紅，向房間走去。
葉紅看著陳年生，眼中滿是不舍，最終卻也只能作罷。
陳年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覺得自己這是要走，要離開這個家，離開龍門村。
其實這些只是因為他們對於陳年生太過於不舍了，可是站在陳年生的角度上，怎麼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