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有存在感的未婚夫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在第九次聽見冰冷的提示音后,關卿卿終於確定了祁湛把她拉黑了。
「關小姐,您的未婚夫還沒有來嗎?」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過來,神情不耐地催促道:「麻煩您催他快點,不然我們就要結案了。」
「我都說了她沒有未婚夫!」旁邊一道粗獷的男聲插進來,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男人,對著警察道:「我對她只是正常的男女追求,搬到對面純屬機緣巧合,一起順路回家怎麼就算是尾隨了。」
「他在撒謊。」關卿卿替自己申辯,白糯的臉蛋都因為情急泛起了層薄紅。
「現在你們各執一詞。」審訊的警官公事公辦地道:「你說他尾隨你,還搬到你的隔壁對你進行騷擾。但是他說是正常的追求和巧合,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更偏向對方的說辭,除非你能證明你說的未婚夫真實存在,不然我們很難進行定論。」
「不過。」警官的話鋒突然一轉道:「你的室友們都說從來沒見過你的未婚夫。」
話落三個坐在角落的女神紛紛點頭道:「對的,我們根本沒見過。」
還有人小聲嘟囔道:「誰知道真的假的,怎麼會有未婚夫連情人節花都不送一束的。」
「就是啊,平時連電話也不打一通。」
「早就懷疑是她瞎編的了。」
關卿卿的雙頰頓時血色盡失。
連警官也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這樣看,完全就像是臆想症,連帶周圍警察看關卿卿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同情。
在冷白的室內燈下,光可鑒人的黑髮直垂到腰際,肌膚也瓷白的像捧雪,尤其是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宛如一灘打翻的墨,透著恬淡寧靜的氣質。
可憐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那個。」關卿卿捏了捏手機,躊躇地對警官道:「可以借用下警局的座機嗎?」
警官頷首道:「請便。」
關卿卿深吸了口氣,指尖熟練地撥打了一串號碼。
「喂,您找哪位?」電話里傳來熟悉的和藹聲音。
「文伯。」關卿卿的眼眶倏然紅了幾分,輕軟的聲線輕輕地顫道:「你可以來接我一下嗎?」
她的聲音很小,幾近哀求。
「少夫人?」文伯明顯愣了下,旋即擲地有聲地道:「好!我這就來接您!」
關卿卿掛斷電話,禮貌地對警官道:「麻煩您再等等。」
快到深夜十一點。
在所有人的耐心即將告罄,警局的大門突然敞開,攜進一股冷風。
一名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穿著身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燕尾服走了進來,仿若未覺眾人異樣的目光,老人微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自我介紹下,我是祁家的管事文伯,遵從我家少爺命令,來接我們少夫人回家。」
「少夫人?」角落裡傳來聲譏笑:「什麼年代了,擱這拍戲呢?」
「就是啊,找演員也找專業點的啊。」
警官也不悅地皺起眉頭,警告道:「這是警局,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抱歉,這位警官。」文伯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了份文件夾,遞給警官:「對於本次案件的始末,我們已經全面的了解,有關這位先生尾隨、跟蹤、恐嚇我們少夫人的證據,已經全部交給我我司的律師部,這是律師函,請您查閱。」m.
與此同時,幾名西裝革履的人訓練有素地在文伯的身後一字排開,為首的推了推眼鏡框,道:「您好,我是負責本次案件的律師,這是我的名片。」
警官接過,瞳孔地震似的一縮,愕然道:「祁氏律師團?」
原本看熱鬧的人也瞬間捂嘴驚呼道:「號稱必勝客的祁氏律師團?」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不是只負責動輒將其他集團告到破產嗎?」
「謝謝誇獎。」戴著金絲眼鏡的律師彬彬有禮地向他們致謝,緊接著道:「我們也將追責幾位女士向警方提供偽證。」
之前嘰嘰喳喳議論關卿卿的幾名女生臉都嚇白了。
她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勝券在握的男人也心慌了。
為什麼……為什麼祁氏的律師團會出現在這裡?!
「文伯。」關卿卿沒料到文伯會將事情整這麼大,連祁氏的律師團都喊過來了。
文伯一臉和藹地看向她,語氣恭敬又透著長輩的親切道:「少夫人,請跟我們回家吧。」
綠溪名苑。
再次踏足這個地方,關卿卿生出恍然如夢的錯覺。
「少夫人,我幫您提就好。」文伯體貼地提起她的行李箱,關卿卿沒來得及阻止,聽到他對自己的稱謂,想拿回行李箱的手頓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咬了下唇,軟著嗓子糾正道:「不是……我已經不是了。」
這次情況特殊,她才不得已撒了謊。
那些女生說得對,她根本就沒有未婚夫。
文伯不甚在意地笑了幾聲道:「少爺當時說的都是氣話,您也知道,自從少爺他……脾氣就不太好,所以您千萬別把他的話往心裡去。」
怕關卿卿不信,他補充道:「剛剛打電話告訴少爺你要回去的時候,少爺嘴上不說,但他心裡絕對是開心的。」
「真的嘛?」關卿卿的眼睛倏然亮了幾分。
文伯拍著胸脯道:「我這一把年紀還能騙您嗎?夫人也還沒睡,要等您回來呢。」
關卿卿原本有些遲疑的腳步立即就變得輕快起來。
她進門迎面就遇見穿著打扮優雅端莊的美婦人。
「卿卿啊,快進屋,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給你盼回家了。」祁母一把牽住關卿卿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道:「怎麼瞧著比舞台上還要瘦呢,吃東西了沒,沒吃的話,我讓陳姨給你做點宵夜。」
關卿卿有點鼻頭髮酸:「伯母。」
「哎。」祁母看著關卿卿長長地應了聲,道:「在外面受苦了吧,我之前去劇團看你,都說你在忙著排舞,沒敢打擾你,給你送的東西都收到了嗎?」
關卿卿點點頭,剛想跟祁母道謝,聽到車輪轆轆碾過地板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黑金色的輪椅上,正坐著個穿著黑色家居服的男人,他的臉色似常年不見陽光的白,下頜骨削瘦,輪廓過分清晰,加之遮過眉眼的黑髮,整個人格外的頹靡,又陰鷙,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朝關卿卿看過來時,關卿卿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住了。
「誰准你進來的?」男人開口,低沉的嗓音沙啞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