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班主任夜訪
那個拿著凳子腿砸吳夜辰的學生也呆了下來,一臉驚懼的看著吳夜辰。
心中的怒氣、委屈可能都隨著那一掌發泄了出來,吳夜辰也出現了短暫的鎮定,看著幾人都被他的一掌之力震懾的不敢動了,腦子也被空白佔據。
全場寂靜,有的學生腦子都出現了空白,嘴巴張的大大的,足足持續了四五秒鐘,終於被站在教室門口的班主任『張立生』一聲大喝打破,「住手!你們想幹什麼?」說完抬腿快速邁進了教室。
「這是怎麼回事?啊?」張立生yīn沉著臉,看著手裡還拿著凳子的幾個學生怒喝道,「在教室里打架反了天了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
在班裡沒有不怕班主任的學生,平常老師他們可以不在乎,班主任卻萬萬不能。班主任有著和家長交流的責任,還有開除學生的權利,只要是在校的學生,你可能不怕班主任,但是自己家長呢?什麼都不怕那就是真的無法無天了!
拿著凳子和凳子腿的三個學生把手裡的東西慢慢放到地上,連多大的聲響都不敢造出來。吳夜辰和那個各拿著半截凳子腿的學生也把手裡的半截凳子腿丟到了地上。
張立生看著沒人吭聲,便把目光轉向了捂著臉的王立飛,他當了這個班的班主任一年多了,對這幫子學生還是有些了解的,經常打架的幾人一般都是以王立飛為頭,也算幾人的一個小頭領,沉聲道:「王立飛,臉上怎麼了?是不是被打了?說說吧,跟你這幫弟兄為什麼要找夜辰事兒?」
教室里很多學生聽到班主任的話想笑又不敢笑,臉上也不敢露出一點表情,唯恐王立飛幾人看到回頭又找他們的麻煩,憋不住的幾個學生已經悄悄的低下了頭。此時外面的學生已經被老師趕回了教室,只剩下這節課的政治老師站在教室門口,五十來歲的老大哥。因為個子太高被學生暗地裡稱為『老大個兒』。
王立飛只是捂著臉不說話,臉上還有沒擦乾的淚珠,目光不由看向了被班主任截回來的王平雲身上。
張立生一看他樣子就知道什麼意思,說道:「六七個人打一個人還要喊你哥哥來,你們也太沒用了吧?我在半路碰到你哥哥已經把他罵回去了。這裡是不是不好說話,走吧,全部到我辦公室去!」
在經過門口時,張立生隨口和政治老師交代幾句便帶著七八個人消失在了所有學生眼裡。
政治老師走進教室看著滿屋狼藉,輕聲道:「趕緊收拾收拾,繼續上課。」在講台上轉了一圈,可能老臉有些掛不住,又走出了教室,在教室門口來回徘徊,不到放學恐怕是不敢走遠了。
幾十名學生一會便把課桌全部擺放整齊,吳利蕭、吳曉峰幾個站在後排的男生看看外面的政治老師,見其沒有看向教室內,內心的狂熱激動不由爆發了出來。
吳曉峰激動得臉sè都有些發紅,低聲罵道:「媽的,帥呆了,酷斃了!」跟著學著吳夜辰的動作一掌劈下。隨後繼續說道:「這媽的凳子腿我平時用腳使勁踩都踩不斷,竟讓夜辰用手一下劈斷了,太他媽給力了!」
吳曉峰、吳利蕭和吳夜辰是一個村的,又是玩得最好的夥伴,吳夜辰今天的表現也讓他們倍感臉上有光,倆人越說越來勁,把別的村的幾個男生吹得一愣一愣的,有的害怕老師不敢過來的男生也豎起了耳朵。周圍不少學生也都看著倆人,津津有味兒的聽著。
吳利蕭道:「我經常見夜辰在家練武,本來以為都是些花拳繡腿,沒想到***這麼厲害,以後說什麼也要跟夜辰爺爺說說讓他收我為徒,和人打架就跟玩兒似的。」
「你說夜辰那一掌要是劈到胳膊上會有什麼結果……」
倆人雖然說的激動,可也不敢直說,免得有人告密他們就麻煩了。
周圍不少學生回想剛才的那一刻,暗想:「吳夜辰那一掌當時如果真的劈到……胳膊上,骨折斷胳膊都是輕的了!」
班裡喧鬧聲大了也就傳出了教師,政治老師不一會又走進了教室,看著最後面聚在一起的幾人,說道:「你們在幹什麼呢?趕緊回自己的座位去。」目光在教室里掃視一眼,見學生都安靜了下來又轉身走了出去。
這就是普通老師和班主任的區別,如果是班主任在這裡,怎麼也得逮著幾人大罵一頓。
那時候條件艱苦,老師的辦公室和宿舍是一個屋,張立生辦公室內有一張床,一個辦公桌和一張椅子,屋子也不大,七八個人進來已經差不多擠滿了空地。
幾人全部站立著不敢吭聲。張立生往椅子上一坐,給自己倒杯水,端著茶杯翹起二郎腿,看著王立飛道:「王立飛,臉上沒事吧,還能說話不?」
此時王立飛的左臉上已經腫了起來,變成了青紫sè,微微點頭道:「能!」
張立生點點頭,道:「你也沒少進我這辦公室了,把事情說說吧,誰先動的手?給我說詳細點。」
王立飛左手依舊握著臉龐,支支吾吾半天才緩緩道:「我想給他換換位置,他不讓,後來我用手抓他衣服想把他拉出來,他也抓住了我手腕,說著說著,他就踹了我一腳,後來就這樣打起來了。當時有很多人看到的,你不信可以問問別人。」
張立生看著幾人身上的腳印就已經想到了當時有多混亂,每個人身上都掛著泥土的痕迹,尤其是吳夜辰身上,前身後背已經遍布了腳印,不用數也少於不了十個。而最後的結果,明顯是王立飛幾人慘敗,在武力方面,從心底不由對吳夜辰甚是佩服。
臉上本來還有著一絲笑容的張立生突然一變,猛然站起身來怒喝道:「上課就是上課,誰說上課能換地方的?平時不好好學也就罷了,上課還給我搗亂,你把教室當什麼了?是你家嗎?」
至於王立飛為什麼要換地方,他都已經懶得問了,天天都會出現,心裡已經麻木了。
「在你家你想幹什麼我都不管,但是在學校就得給我按照學校的規定來!」隨即目光又看向站在王立飛後面的幾人,喝道:「還有你們,你們不知道學校是什麼地方嗎?你看看你們,還有一點學生樣嗎?屢教不改,就跟一些混混似的,整天在學校鬧事打架!回去后每人給我寫份檢查!還有學校的課桌凳子,這次要是有損壞的你們自己掏錢補償學校的損失,沒錢我去給你們家長要,看看你們家是不是錢多的沒地方放了。」
幾個人低著頭,一副可憐巴巴悔改的樣子,樣子做得很好,心裡就不知道怎麼想了!
張立生訓完幾人後,看向吳夜辰說道:「還有你吳夜辰,有什麼事你辦不了可以來找老師,別的老師不行可以來找我,怎麼能動手打架呢?這次雙方都有錯,以後要是再有人上課找你換位置,你就直接來找我,不然要老師幹嘛呢?你回去后也寫份檢查,看看自己錯在了哪裡!」
張立生對王立飛幾人說話一點不客氣,對吳夜辰明顯要好不少,可也說得異常嚴厲。
幾人默不吭聲,一句話也不敢說。張立生最後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能找誰麻煩,雙方要是再有什麼事讓我知道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稍微一頓,繼續說道:「你們幾人都沒受傷吧?王立飛臉上的傷回去后自己看,花多少錢最後把賬單給我,讓吳夜辰給你報銷。你們幾人先回去吧,吳夜辰留下。」
幾人一聲不吭,轉身開門走了出去,最後一人出去時把門關了起來,辦公室內只剩下吳夜辰和張立生倆人。
張立生透過玻璃窗看著已經走遠的幾人,對著吳夜辰突然一笑,說道:「夜辰,你手上沒事吧?」
吳夜辰知道班主任所指何事,就是他手掌劈斷了凳子腿,說道:「沒事!」
張立生笑道:「你應該練過武吧?怎麼練的?那麼粗的凳子腿都能劈斷!」
心情本來有些沉重的吳夜辰,面對班主任的笑容,身心都不由輕鬆了下來,緩緩道:「我爺爺從小教我練武,有七八年了,我也是第一次劈東西,所以……」當時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麼去說了,可能為了發泄心中的怒氣,感覺那向他砸來的凳子腿極不順眼,就一掌劈了下去。
當時那股氣流自動運輸到他的手臂,整個手臂劈下的瞬間,好像無窮的力量全部聚集到了他的手上一般,手掌只感覺一麻,沒有一點痛感凳子腿就斷了。
張立生對武術方面沒有多大的了解,真以為像吳夜辰說的那樣,練的時間長了就能劈斷堅硬的木頭,實則卻是吳夜辰沒有把實話全部說出來,練武雖然能增強身體素質,可是以吳夜辰現在的年齡,哪會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劈斷木頭,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他體內的那股氣流,內家拳特有的內息,非常難以練出來的東西。他爺爺早就對他有過囑咐,外家拳可以對人說,內家拳卻是一個字都不能提的,平常在家練的時候,有人看到了就說隨意練練,也沒人會刨根問底的追問。
拳法有很多種,可能很多人都還不知道世上有內家拳的存在,有的人知道可能還練習過,可是能練出內息的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一百個人練的恐怕能出一個就不錯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早、中、晚三次堅持練拳,七八年不能間斷,有幾個人能做到的?中間要是有斷天兒的,就更不用提了,十年十幾年也練不出內息。
「哦。」張立生笑著點點頭,說道:「你是班裡學習最優秀的幾個,我很看好你,好幾名老師也都對我誇讚過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切不可墜入了旁道。期末考試也快到了,回去好好努力吧!」
「哦。」吳夜辰點點頭,轉身快速離開了辦公室。在班主任面前,怎麼說都會有一種壓力的。
等吳夜辰回到教室,王立飛幾人已經離開了學校,畢竟臉上的傷不能小視。
他屁股還沒坐到凳子上,一陣鐺、鐺、鐺的鐘聲緩緩傳來,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六點整。
政治老師聽到鐘聲,起身離開了教室,早就準備好放學的學生也洶湧的奔向教室門口,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多瞧吳夜辰一眼,明顯對她們內心有著不小的影響。
等人走得差不多時,吳利蕭、吳小佳和吳曉峰仨人跑到吳夜辰身前,吳曉峰道:「夜辰,沒事吧?」
吳夜辰搖搖頭,笑道:「沒事,能有什麼事啊?」
吳利蕭見人已經走乾淨了,說道:「王立飛恐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今天不在半路上找人劫你,以後你也要小心點,我們是幫不了你了。不過你真給咱黃河村的爺們兒長臉,真爺們兒!兄弟幾個是比不上了!走!回家!」
跟隨著大隊人馬,吳夜辰四人騎著自行車也走出了學校,一路上經過小王村時也沒遇到阻攔。幾人一路吐沫橫飛的回到了家中。
王立飛是小王村的人,距離學校只有二里多地,而回到黃河村的最近路線就必須要經過小王村那一段路了,只要在學校和小王村這一段路內沒有麻煩,剩下的就放心了。要想走別的路線,要繞一大圈子,多走好幾里路。沒必要的情況下,誰也不想多走幾里路的。
吳夜辰在回家的半路上,讓吳曉峰幾人幫他把衣服上的腳印清理乾淨一點,免得回到家中被爺爺發現,那就麻煩大了。而心中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那給王立飛臉上治傷的錢怎麼拿出來,直接告訴爺爺他是說什麼也不敢的,無奈下,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實在不行找吳利蕭幾人借錢也行。
回到家中吳夜辰裝作若無其事,在院子里又開始了練拳,直到吃飯的時候才停下來,飯剛吃完,大門外就傳來一陣嗡嗡的摩托聲,此時天sè已經昏暗,摩托上的燈光照的院子通亮,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子里傳到了吳夜辰耳朵里,「有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