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劍自己動的手
戰爭停止了。
官兵們像是遭受了重擊，手中刀劍紛紛跌落，個個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雲笑看了眼慕厭雪，又看看屍身遍布的台階，難以置信地舉起手裡的劍。
他在幫她，而她卻殺了他的士兵？
劍尖的鮮血順著劍柄，流到手上，最後一滴滴落在布滿苔蘚的石階上。
「如果我說不是我殺的，是劍自己殺的，你信嗎？」雲笑皺眉道。
慕厭雪並不回答，徑直走到她身前，沉著臉將玉簫塞到她手上。
雲笑不懂，但也不敢問。
適時，獅九和獅十二追上了。
「我主，我就知道您不會不管我們的。」獅九氣喘吁吁道。
須臾又看向她手裡的玉簫，「咦，您的『戀雪』找到了？」
雲笑看看玉簫，又看看慕厭雪，不知說點什麼好。
一旁的獅十二右手早已扶上刀柄，他眸如利劍，冷冷道，「慕厭雪，拿命來。」
獅九一聽，臉色一變，跟著拔刀，「我主，快殺了他，當年就是他帶兵殺了咱瘋獅會上萬弟兄，也是他使奸計騙您服下毒藥，還把您關了八年。」
說完又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我主怎會不知道這些。
雲笑剛要說話，二獅已經揮著長刀向慕厭雪砍去。
她心急如焚，這些人哪是慕厭雪的對手，萬一把他惹急了，最後連她一起殺了…
「住手。」雲笑大聲道。
可二獅殺紅了眼，哪還聽得見她說什麼。
獅十二刀法精湛，長刀舞得像樹枝，揮揮點點間，刀影密布成了道道幕牆，將慕厭雪困在其中。
而獅九，就是個打醬油的，只怕連她都打不過。
慕厭雪沒有兵器在身，能順利閃避全靠駭世的輕功。
如此僵持了四十餘回合，慕厭雪落了下風，長刀劃破了他的衣襟。
雲笑心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顫，手比意識快，「接劍。」
「我主，您哪頭的？」獅九驚訝地看向她。
雲笑不答，潛意識裡，她並不想他死。
再者，雙方制衡更利於她活命。
接劍后，形勢陡轉，獅十二很快敗下陣來。
雲笑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我主，他可是瘋獅會的頭號敵人！」獅十二大聲道。
雲笑裝作沒聽到，獅十二卻不想就此打住。
「敢問我主，換做以前，只怕這些官兵早死光了，今日為何手下留情？」
「還有他，往日我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今日為何百般相護？屬下不解，請我主明示。」獅十二道。
雲笑心在顫抖，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慕厭雪走過來，把劍遞給她，溫聲道，「不必解釋。」
雲笑皺眉看他，倏然心頭一亮，劍指獅十二，似笑非笑道，「到底誰是主人？」
獅十二倏然面色一驚，瘋獅會人盡皆知，主人一笑十之八九得有人死。
「屬下該死，請我主恕罪。」
雲笑狂跳的心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看到沒？我主沒有殺獅十二，說明你對她來說不重要，充其量算個男寵。」獅九沖慕厭雪得意道。
雲笑：他為什麼要長嘴？
雲笑不敢去看慕厭雪的表情，慌忙中隨便選了條路，道，「走。」
「我主，瘋獅會是走右邊，左邊是去垓下村。」獅九趕緊上前引路。
「哦，」雲笑道，「那你們走右邊，我走左邊。」
獅九：「……」
「我等誓死守護我主，寸步不離。」獅十二又單膝跪下。
雲笑：「……」
罷了。
酉時剛過，幾人便到了鎮上。
「天色已晚，快找個店住下。」雲笑道。
經過上一世，她對古代時間的感知堪比鐘錶。
「我主，還早得很，你看太陽那麼大。」獅九對著斜掛的艷陽比劃了下。
「按我們的速度，今晚就能到垓下村。」
雲笑瞥他一眼，「在我這裡，酉時必須天黑。你有意見？」
獅九很快就找好了客棧，是個四合院。
雲笑攤在大床上，心裡直呼，這一天總算過去了。
『吱呀』門被推開。
慕厭雪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此茶有助眠的功效。」
雲笑正要感謝，又看到獅九和獅十二帶著六名相貌尚佳的男子進來了。
「我主，驚不驚喜？」獅九笑嘻嘻道。
看到慕厭雪，他臉色一沉，沒好氣道，「怎麼哪都有你？」
「也行，今晚你就和這六名男倌一起伺候我主。」
慕厭雪死死盯著他，眼睛快要滋出火星來。
雲笑見狀，被嚇得縮到了床的一角。
獅九趕緊踹了最近的男倌一腳，「沒看到嗎？我主都給你們讓位置了，還不快上。」
隨後又沖慕厭雪道，「你帶頭，上。」
雲笑差點沒被嚇個肝膽俱裂。
她可憐巴巴地看向慕厭雪，希望能得到一點提示。
豈料，對方碩袖一甩，踏出門去。
「找死。」獅十二長刀出鞘，想將他截住，沒成功。
「他就是想獨得我主恩寵，沒門！」
獅九氣呼呼地罵道，隨後拎起一個男倌扔到了雲笑床上。
情急之下，雲笑只好隨便找個理由。
她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他們姿色平平，我看不上。快帶走帶走。」
獅十二左右環顧了下，倏然，刀影連連，幾道鮮血濺在牆上，男倌們全死了。
「這是幹啥？」雲笑驚了。
「常規操作啊。」獅九打了個呵欠，「我主放心，明日給你找更好看的。早點休息。」
媽的，嚇死人了！
看著那一牆的血，雲笑心突突地跳。
瘋獅會的人簡直不是人，得想辦法擺脫他們。
雲笑看向窗外，滿月灑下一層輕紗，輕風起舞，疏影橫斜。
她決定去院里靜靜。
拉開房門，雙腿邁出，『哎喲』，她一個踉蹌摔了出去。
地上竟橫七豎八倒著七八十具屍體，密密麻麻，堆積如山。
看衣服像是大周的官兵。
雲笑看得頭皮發麻，拎著裙袍想要回屋，結果一個不小心又被絆倒了。
而就在院子的大榕樹上，一名男子斜躺著，他紅衣若血，薄紗蒙面，雙手抱著一柄玄鐵盤龍寶劍，此刻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雲笑。
他笑著道：「我主的武功何時變得這麼差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