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入火海
蕭衍懷疑地看向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笑眸里閃過一絲心虛，「好奇罷了。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
是夜，夜黑風高。
蕭衍將慕厭雪關在了一間豪華客棧，只派了四個看守。
雲笑毒藥已經研製得差不多了，桌上放了一堆瓶瓶罐罐。
因為慕子明想對付蕭淵正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是以早就奪了他的兵權，只留了些身強力壯的人作為看家護院。
蕭衍一早就提醒過父親，但蕭淵正自問問心無愧，又說相信慕子明，所以便任由處置。
下午的高手是蕭衍培養的私衛。
兩相對比，兵力懸殊，雲笑也就成了劫獄的主力。
一陣迷煙之後，看守悉數倒下。
雲笑推開門，昏黃的燈光里，慕厭雪闔著眸，坐靠在床榻一側。
他被蕭衍下了葯，暫時不能使用武功。
雲笑摸出一粒藥丸，給慕厭雪服下，「殿下，你快走吧。」
「你私自放走我，不怕蕭衍責難你？」
「我又不是他的屬下，大家碰巧目標一致罷了。再說了，你是你，你父皇是你父皇，你們不一樣。我相信殿下是個是非分明之人。」
雲笑邊說邊扶著慕厭雪走出門去。
慕厭雪眸色深深，道了一聲珍重就走了。
待雲笑回到房間，卻看到蕭衍立在門前。
房內燭火微弱，他瀟洒俊朗的身影斜打在窗戶上，竟有一種莫名的孤勇。
雲笑稍稍有些動容，今晚對他何其重要，壞則滿門抄斬，好一點就亡命天涯。
「你回來了？」蕭衍笑意從容，眼眸清澈。
「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既然太子殿下和蕭將軍是一路的，那為什麼要關著他？」
蕭衍淺淺一笑，眸光明明滅滅。
「關著他是為他好，我們身邊保不齊有狗皇帝的探子，如此一來，他還有迴旋的餘地。」
「只是這個？」雲笑不信。
「試問，雲姑娘，假設你父親是十惡不赦之人，你會親手殺他或者眼睜睜看著他被殺嗎？」
雲笑沉默了，此番擔心不無道理，可她仍不後悔私放慕厭雪。
她對慕厭雪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準備出發吧。」
雲笑不想再逗留，分了一些瓶瓶罐罐給蕭衍，簡單講了下怎麼使用，就率先出了門。
走到門口，聽到一個聲音，「雲姑娘，你怕嗎？」
雲笑回頭笑笑，「怕歸怕，做歸做，不會因為怕就不做了。」
蕭衍頷首一笑，生平第一次對一名女子升起了敬佩之情。
蕭衍早就打探好了，雲澤天經太醫治療后已無性命之憂，慕子明將他和蕭淵正關在了一起。
二人很順利就到了地牢附近，雲笑心裡詫異無比，這守衛安排得也過於少了點。
「發現了什麼？」
蕭衍貓著身子，從連廊外面繞了過去，前方就是地牢。
「我們可能中計了。」雲笑赧然一笑。
蕭衍也笑，「不然你以為太子殿下能那麼容易就帶你出皇宮。」
「那你明明知道，還來。」
「所以說你才是主力。」蕭衍看著她，眼裡無所畏懼，還有滿滿的信任。
「醫聖的女兒不會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吧。」
雲笑無奈一笑，要是現在告訴他，自己正兒八經學醫也就一個月，估計蕭衍得當場吐血。
她最擅長的是用病毒，可這需要時間。
雲笑將類似於固體熏香的迷香扔進牢門，這種無火無煙，很難被發現。
十幾個獄卒很快倒在地上。
蕭衍沖他點點頭就進了地牢，雲笑負責在門外看守。
半柱香不到，蕭衍帶著雲澤天和蕭淵正出來了。
「爹。」雲笑說著趕緊摸出金瘡葯給他塗上。
傷口很快消腫，蕭衍遞給雲笑一個敬佩的眼神。
「醫聖，你帶孩子們走吧，我就送你們到這了。」
蕭淵正說著就要走回地牢。
「爹。」
「蕭將軍。」
蕭淵正擺擺手，「我蕭家世代忠良，絕不能在我這一代落下亂臣賊子的罵名。」
蕭衍一聽急了，「爹，此一時彼一時，您現在效忠的皇上，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心繫萬民的天子了。醒醒吧。」
「是啊，蕭將軍，愚忠不見得是真正的忠心。蕭將軍不妨好生想想，您效忠的是皇帝一人，還是大周的社稷。如果大周代表的是萬萬子民，那皇帝才是亂臣賊子。」
「雲兒，不得無禮。」雲澤天阻止雲笑繼續說下去。
蕭淵正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雲姑娘，好意心領了。我心意已決，不必再勸。只是，我有一個不請之請，還望醫聖和雲姑娘答應。」
「將軍嚴重了，我和小女義不容辭。」
雲澤天素來敬重剛正忠義之人，蕭淵正是他在大周王朝唯一看得順眼的大臣。
「我兒蕭衍，性格莽撞，日子久了，必將多生事端，還望兩位好好照拂於他。我，不勝感激。」
蕭淵正神情莊重，向雲澤天和雲笑行了個禮。
「真是一出好戲啊，朕都不忍心叫停。」
周邊倏然升起無數火把，地牢附近恍如白晝。
雲澤天一見慕子明，冷哼一聲，負手而立，態度冷漠。
「小美人兒，快過來。」
慕子明饞涎欲滴地看著雲笑，昏黃的老眼滿是淫光。
雲笑和蕭衍相視一眼，兩個黑瓶的蓋子被打開，又很快地擱在了地上。
兩股輕煙瞬間往外冒，慢慢騰至兩丈高，輕風一吹，又向四周散去。
霎時，陣陣哀嚎，不慎吸入毒煙的士兵口吐白沫，臉全部變成紫青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慕子明見狀大驚失色，跨馬而上，長鞭一打，馬兒快速往相反方向跑去。
「快走，毒煙撐不了太久。」
雲笑扶著雲澤天就要走，她不願見血，所以方才的毒煙嚇唬人的成分較多，看著恐怖，其實只是一炷香內讓人脫力而已。
適時，蕭淵正已經退回地牢，還將大門鎖上。
他撿起守衛的刀橫在脖子上，「我相信陛下。衍兒，你再不走，為父就……」
「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了反擊，我們不可能逃得掉。爹，走吧。」
倏然，空中閃過無數道火光，像流星雨般墜落在地。
地牢的周邊提前被人放了火油，熊熊烈火頃刻間將它圍了個嚴嚴實實。
雲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招，她一手攙著雲澤天，一手擋箭，一不留神，袖袍燒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