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肌膚之親

慕厭雪瞳孔放大，身子僵成了一座雕塑。

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

「女俠，你在嗎？我想換一桶水。」

沒有應答。

雲笑又叫了幾次，還是沒人。

她將身子全部沒進桶里，頭靠著桶沿嘆了口氣，要是能寸步不離多好啊。

『咔』門開了。

雲笑心裡一驚，心提到嗓子眼，「女俠是你嗎？」

雖然她眼睛看不見，但周圍鳥啼不斷，環境清幽至極，雲笑推測女俠真的給她找了一個小山村。

山野多刁民，誰知道會不會闖進一個流氓強盜什麼的。

手背被輕點一下，雲笑唇角一揚，放下心來，是女俠。

慕厭雪眼睛眯成一條縫，用只能看到一點光的眼神，摸索著給雲笑換水。

但餘光還是會不經意地瞟到她光滑的身子，每逢這刻，他心裡就像被萬千螞蟻啃咬，說不出的難受。

換完水，慕厭雪長吁了口氣，總算可以出去了。

「女俠，可以幫我找根繩子來嗎？」雲笑閉著眼，循著腳步聲看向慕厭雪。

她要繩子做什麼？

但還是皺著眉乖乖去拿了。

他眼睜睜看著雲笑用繩子把他手腕纏了十幾圈，一臉的莫名其妙。

「女俠，我們要有多近，離多近。」

雲笑笑容甜美，開始將繩子的另一頭往自己手上纏，邊纏邊低聲道，「這裡不安全」

慕厭雪眉頭微蹙，他看看雲笑，又看看窗外的密林，那裡有他安排的五千護衛，全是大周一等一的高手。

有他們在，只怕一直蒼蠅都飛不進來。

他伸手要解下自己的繩子。

「女俠，你不會偷偷解開吧，現在正是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求你了。」

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雲笑撅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有自知之明，這種行為確實很過分，除了示弱裝可憐博同情，她也沒有其它辦法。

慕厭雪眉頭皺了皺，好一會兒才將手放下，拇指在她手背輕點了一下。

「女俠，你真好。」雲笑高興得一下起身擁抱慕厭雪。

潔白光亮的身子直逼雙眸，尤其是兩團饅頭般的軟白，格外耀眼。慕厭雪猝不及防，他快窒息了。

雲笑很快就鬆了手，嘩啦啦的水聲歡快雀躍，飛濺的水滴如一粒粒濺在空中的珍珠，些許砸到慕厭雪臉上，身上。

慕厭雪蹲在距離木桶一步之遙的位置，背對木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微風一吹，額邊一縷墨發紛揚，怎麼看怎麼都像一位委屈又可憐的小媳婦。

「女俠？」

慕厭雪冷不防身子一怔，渾身繃緊，全身戒備。他現在一聽這兩字就怕。

雲笑揚了揚手腕，見那邊有重力，便拉著繩子一下下往身前扯。

「女俠，我們可能得把繩子解開。」

慕厭雪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渾身肌肉放鬆下來，竟有種死裡逃生后的舒暢。

「我要穿衣服。」

雲笑騰得站起身來，身上的水像突然下了場暴雨，嘩啦啦直往下流。

慕厭雪驚得身子往後一仰，地面濕滑。

『轟』栽倒在地。

雲笑手腕吃力，跟著栽過去，慕厭雪下意識伸手摟她，不偏不倚，剛好是她纖細的腰身。

光潔濕滑，玲瓏纖細，哪一個正常男兒能頂得住。

慕厭雪某處燥熱，情不自禁手摩挲了一下，倏然，一道冷沉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腦子響起，『往後歲月，不復再見』。

他面容一滯，那是皇宮分別時，她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她怨他，恨他。

慕厭雪摟腰的手僵住，慢慢攥成拳頭，咬著牙拿了下去。剔透的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瘋狂的慾望被強壓下去。

因為在乎，所以害怕，所以不敢。

雲笑怕壓到女俠，還沒得及感受那不一樣的胸膛，又迅速坐起身來。

碰巧坐在了慕厭雪的腰上。

慕厭雪：「……」

他咬緊牙關，生無可戀地閉上了眼。

「對不起啊，女俠。我手臂舉不起來了，該穿衣服了。」雲笑一邊往旁邊縮，一邊抱歉笑笑。

接著又抬手臂給慕厭雪看，確實只能抬高三寸。

慕厭雪什麼都沒看到，他自顧自埋頭飛快解了繩子，拿過一旁的乾淨衣物，背著身子遞給雲笑。

他也不知道為何還要背著，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

「女俠，我的意思是你幫我穿。」

雲笑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對方嫌自己事多，把她丟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

慕厭雪深吸口氣，索性眼也不閉了，閉上只會更多意外，於是速速給她穿好了衣服。

雲笑又將兩人的手腕綁了起來。

慕厭雪也不再抗拒，聽天由命，由著她去。

五天之後，雲笑確定女俠不會丟下自己，才扔掉繩子。

這幾天是慕厭雪自母親離世后，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雲笑會經常拉起他的手，帶他走遍整座大山，雖然走來走去，也沒走出過莊園；

她會坐在假山上，把頭靠在他的肩，頂著一雙眼皮說一起看落日；

她會去摘有香味的花草，攢滿一把后問他好不好看，拇指點一下，她就開心地送給他；

她會圍著他，像只山雀樣嘰嘰喳喳，還一口一個女俠，叫個不停。

雖然女俠這個稱呼他並不喜歡。

他也從沒有像這樣去照顧過、親近過一個人。

他給她洗臉，給她洗澡，給她添飯，給她擦嘴，給她穿衣，給她蓋被，所有的所有，他都樂在其中。

從第一次的手足無措，到後面的鎮定自如，雖然每次免不了血脈賁張，但他依然心甘情願做著她的男僕。

他看她，就像看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只想遠觀，沒有任何褻玩之心。

雲笑也很喜歡這個小山村，鳥語花香，有山有水。雖然人煙很少，像個窮山溝，但是沒關係，她不在乎。

雲笑站在水裡，笑靨如花。淙淙的溪水從她腳邊流過，她時不時踢上一腳，水花在空中划起道道晶瑩剔透的弧線。

慕厭雪站在溪邊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靜靜看她。

陽光下，他唇角輕揚，溫暖得像安靜綻放的向日葵。

「女俠，過來。」清脆的聲音響徹幽谷。

「呀。」腳下踩上一塊光滑的石頭，雲笑身子往後一仰，眼看就要摔到水裡。

慕厭雪眉頭一皺，顧不得挽起衣擺，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雲笑的手一拉，再一扶，總算穩住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