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離開雲國
蕭衍稱帝的信息像插上了翅膀，很快飛遍了齊州大陸。大周積怨已久，除了慕子明大喊著要除叛臣，其它國家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三天兩頭派使者高調前往雲國建交。
御書房。
蕭衍坐在紫檀椅上批閱奏摺，左右各站了一名白衣侍女。一名在磨墨，另一名端著青花雲龍紋提梁壺正在給他添茶。
爐里的紅羅炭燒得正好，發出噼啪的聲音。
雲笑扣了三下門才走進去。
她靜靜站著，直到蕭衍擺手讓侍女們退下了才說話。
「蕭衍，過幾天我就走了。先來和你告個別。」雲笑道。
手裡的筆頓住，蕭衍抬頭看她，疑惑道，「走？去哪？」
「離開這裡，可能就不回來了。」雲笑笑笑。
蕭衍眉頭一擰，「你想憑一己之力刺殺慕厭雪？」
雲笑眉頭一皺，一聽這個名字她就火大。
大紅雲袖下，雙手攥緊成拳，她憤恨道，「慕厭雪和狗皇帝，這次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蕭衍眸里閃過一絲擔憂，「雲兒，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怕剛跨進大周的城門，就有數萬軍隊等著你。讓朕…」
雲笑手一豎，淡淡道，「不必了。我只和大周皇室有仇，還沒到舉國皆殺的地步，再說了，慕子明不得民心，說不定京都的百姓都盼著他死呢。」
「雲兒，做朕的皇后，讓朕幫你。」蕭衍走到她身旁，手扶上她的肩，聲音柔軟。
雲笑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表情略有些尷尬。
「蕭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辜負你，更不能連累你。雲國才剛立國，不宜大動干戈。於公於私，你都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她垂下頭，低聲道，「有時候愛是放手，是成全。希望你能理解。」
等她再次抬頭，眼睛已經一片雪亮，她誠摯說了聲，「對不起。」
蕭衍苦澀一笑，不再強求。
「那好吧，雲兒打算什麼時候啟程？朕去送送你。」
「後天。明晚我打算和蘇家兄妹吃頓離別宴，也不枉相識一場。」雲笑道。
蕭衍不舍，但還是點了頭。
雲笑剛走不久，蕭衍的臉就黑沉下來。
他沖一身黑袍的蒙面男子道，「離見，時機到了。」
離見得令，抱拳出門。
一隻潔白的信鴿撲騰著翅膀，飛出雲都，穿過玄武關，往大周京都方向飛去。
花廳燈火璀璨，厚重的紅木桌上青花瓷菜碟碼了兩層，從南蠻的板栗雞到雲國的金錢肉，齊州大陸各大菜系應有盡有。
「姐姐，今天什麼日子啊？這麼多好酒好菜。」
蘇荷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雲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雲笑心事重重，沒有聽清她說的話，好半天才『啊』了一聲。
碰巧蘇欖也來了，她便急忙拽著他坐下。
雲笑雙臂橫放在桌上，十指連同桌下的雙腿，都在沒有節奏地抖動。
她在思考如何開口。以蘇家兄妹的德行，倘若知道她要單槍匹馬去報仇，死活得跟著不可。
得說謊編瞎話。
「來人，上酒。」雲笑道。
她一說謊就緊張，尋思著喝點酒能壯壯膽。
蘇家兄妹相視一眼，姑娘從不在晚上喝酒。
侍女很快端著一壺酒上來了。
「太小氣了，一人一壺。」雲笑尷尬到假笑。
三壺酒上桌，雲笑遣退了侍女。
「都別干坐著，動筷子，吃。」她大方招呼了下，將手放在了抖動的腿上。
蘇欖起身倒酒，壺嘴才剛靠近雲笑的翡翠杯，就聽得一聲，「停。」
「喝酒傷神，還是別喝了。來人，把酒撤了。」雲笑呵呵笑道。
她擔心喝多了，他們會覺得她在說瞎話。剛想的理由確實有點過火。
清亮的眸子無意間對上了乾涸的清蒸魚眼睛，雲笑將它端去了另一邊。
誰讓那條死魚嘲笑她！
蘇家兄妹面面相覷，這是姑娘平日里最愛吃的菜。
姑娘到底怎麼了？
「姑娘，你是不是有話要說？」蘇欖眯縫著眼看她，小心翼翼道。
「嗨，其實也沒啥，就是…」話剛要出口，雲笑還是覺得缺了口氣。
「來人，上酒。」
蘇荷：「……」
美酒原封不動地又端了上來。
蘇欖要給她倒酒，誰知她一下拿過酒壺，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
蘇荷：「……」
蘇欖：「……」
『咚』酒壺被重重撂在桌上，雲笑有了新主意。
她用袖子猛擦了下嘴，正色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明天我要離開雲國。」
蘇家兄妹先是疑惑，很快又變為欣喜。
姑娘大了，是該考慮出嫁的事。雖然她和陛下關係很好，但他們知道姑娘一直當他是大哥，是知己，並無半點男女之心。
現在她有了喜歡的人，也就是說未來夫家有了著落，他們打心眼裡替她高興。
「姑娘，把他帶來雲國就行了，為什麼非得你走呢？」
蘇欖不解，以姑娘在雲國的威望，找個上門夫婿完全不是問題。
「哥，胡說什麼？」蘇荷嗔道。
「出嫁從夫是歷來的規矩。再說了，你讓未來姐夫上門，那陛下得多難受？」
雖字字在理，但最後還是驚恐地捂上了嘴巴。
蘇荷小聲道，「姐姐，我錯了，不該妄議陛下。」
雲笑大氣地擺擺手，「反正他又聽不到，我們想說什麼說什麼。」
蘇荷開心地點點頭，「姐姐喜歡的是哪家男子？哪國的？我們好提前準備嫁妝。」
「不不不。」雲笑嚇得連連擺手，「嫁妝就不必了，至於人嘛……」
她狡黠一笑，「把酒喝完我就告訴你們。」
雲笑看著蘇家兄妹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酒，唇角揚起滿意的笑。
她打的主意便是將他們灌醉，等清醒過來要是再問，就說自己說過了，是他們自己不記得，怪不得誰。
兩壺酒下去，蘇家兄妹真就醉得趴在了桌上。
雲笑站起來，用手挨個彈了下他們的額頭，故意一字一頓道，「我喜歡的人是花清月。」
這想法大膽又刺激，不說出來總覺得遺憾。
她哈哈笑著走了。
蘇欖抬起頭，驚得張口結舌，他剛才並沒喝醉，只是他覺得姑娘有古怪，就留了一手。
他細細思索了番，發現姑娘並沒開玩笑，她真的喜歡花清月，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
他心裡著急，端起一碗水澆醒蘇荷，姑娘要和姝芷國太子搶女人，對方一定不會放過她，姑娘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