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法伺候
在周耀先搖人的同時，林家這邊在林昌東的帶領下，一眾人都來到了林家祠堂。
輪椅上坐著的是林家老爺子林尚義。
現在祠堂里鴉雀無聲，林尚義滿臉寒霜。
他在門外已經有一會兒了，裡面發生的事，聽得一清二楚。
「葉昊，你今天打了林家的臉啊！」他說。
聽見老爺子的話。
林婉清以及站在她一邊的所有人心裡都咯噔一下。
而林昌東則心頭一喜。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命運或許會出現轉機。
其他人則都帶著一臉譏笑地看著葉昊。
人們彷彿已經看到了這小子悲慘的下場。
想做林家的女婿是不可能了，能保住這條小命，恐怕是最好的結局了。
葉昊拱手道：「老爺子，我無意冒犯林家祖先，出手教訓這個女人，純粹是因為她嘴臭。如果您覺得我打了林家的臉，我向您道歉。」
他的話引來一片嘲笑之聲。
原來在周耀先被恐嚇走的同時，葉昊在祠堂教訓了林家大小姐林來儀。
「剛才不是挺厲害嗎，還以為多牛呢，就這？」
「那還怎麼著，你以為他誰啊，就一撿破爛出身的。」
「婉清多好個姑娘，那可是林家的臉面，怎麼能嫁給他？」
「就是，老爺子肯定是一時糊塗，如今醒悟了，正好借這個機會趕出去。」
「趕出去那麼簡單？你看大姐一會兒怎麼收拾他，能留口氣就是他命大了。」
……
正當人們要看葉昊的笑話的時候，林老爺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懵了。
「打得好！」
老爺子忽然提高了聲音，冷冷地看著祠堂里的驚愕的人們。
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人們如石化了一般。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聽到心撲撲跳的聲音。
「林家，已經有多少年沒被人打過臉了？都活得太舒坦啦！」
林來儀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別看他在林家以大姐自居，對誰都敢頤指氣使，但在老爺子面前，卻也不敢造次。
「他一個外姓人，怎麼能進林家祠堂？我只不過說了兩句，就被他打了。我丟臉不要緊，可這林家的臉面……」
「林家還有臉嗎？」林尚義大聲道，一臉的怒氣。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爺子哪來那麼大的氣。
「剛才不是葉昊我們林家不是任人宰割嗎？今天就當開家族會議，我怕自己這把老骨頭堅持不住，讓葉昊來給我扎扎針。如果這算違了林家的規矩，那錯就在我。我自會向列祖列宗謝罪。你們是嫌我活的太長了吧？不要那麼著急，我八十多了，活不了幾天了。」
「爸……」林昌東低頭道，「是我沒當好這個家，讓您老人家操心了。」
林尚義擺擺手，「行了，我也沒有怪你們。國家積弊，非一時之政，林家的問題，我有責任。所以今天，我要宣布幾件事情，算是對林氏子孫有一個交待。」
老爺子的話聽上去有交待後事的意思，這讓祠堂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極為沉重，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林尚義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朝葉昊招招手，「葉昊，來幫我扎針吧。」
葉昊走上前，就在祠堂，當著眾人的面，開始給林尚義扎針。
這一次，他並沒有施展什麼特殊手法，就是普普通通的扎針。
只是以針灸幫助老爺子行氣，讓體內的真氣更好的散開，滋潤他已經老邁的肢體和臟腑。
不過片刻功夫，林尚義的面色紅潤起來，眼神里也有了光彩。
葉昊收了針。
林尚義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身材高大，雖然年邁，但依舊器宇不凡，站在那裡不怒自威。
老爺子的病情嚴重，前幾日幾乎就到了鬼門關，家族裡的人自然都知道。
但除了親近之人，少有人知道葉昊給老爺子治病的事，即便聽說了，也只以為是誇大之辭。
沒想到這小子真有妙手回春之術，難怪會被老爺子看上。
這一下，不少人對葉昊的態度有所改觀。
林來儀儘管有氣，這時候卻也不好發作了。再為難葉昊，就是影響給老爺子治病，一旦老爺子有個好歹，她就會成為林家的罪人。
但她又豈是肯吃虧的人，被打了一巴掌，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在她心裡，已經給葉昊判了無數次死刑，只是緩幾天執行而已。
「爸，您有什麼話就吩咐吧，我們都聽著呢。」林昌東說。
林尚義點點頭，說：「今天主要是兩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處理家賊。」
「家賊？」
當著眾人的面，指著林昌東說：「林家逆子昌東，里通外族，勾結妖人，以巫術害我的性命，證據確鑿，今日在林氏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執行家法。林昌東，你可有話要說？」
底下一陣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林昌東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且他還有個天才兒子在東瀛，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早晚會來繼承家業。他勾結外族，圖的什麼呢？
林昌東就坐在第一排，心裡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但聽老爺子如此嚴厲的說辭，以及要執行家法，他終於害怕了，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錯了，我認罪。但我真的沒有勾結外人，更沒想過要害您的性命啊！」
林尚義沉聲道：「既然知錯，就把你錯在何處，當著大家的面，自己在列祖列宗面前說清楚吧。」
「是。」
林昌東跪在祖宗牌位前，把自己如何被周家人蒙蔽，差點丟了性命的事說了一遍。
他倒是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根本瞞不住，還不如老老實實說出來，擺出誠懇的態度，或許還能博取一絲同情。
啪！啪！
祠堂里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這是林昌東自己在抽自己。
「夠了！」林尚義喝止道，「在祖宗面前，就不要再做戲了。蟬鳴，按家規，該如何處置他？」
林蟬鳴道：「按林氏家規，背叛家族者，沉江而死！」
林昌東嚇得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爸，您饒了我吧！」
底下也有不少人開始為林昌東求情。
「老爺子，此事也不能全怪東昌，都是周家人搞的鬼。」
「是啊，昌東是中了周家人的詭計，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老爺子卻恍若未聞，累了一般，微微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