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是你最怕的人
夜晚,獨自站在自己婚房門口的林籬,感覺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
白天她全程一個人參加完那簡陋的婚禮時,就無意間聽到了人們的竊竊私語:
「帝都誰不知道,易少患有嚴重的躁鬱症和暴力傾向,殘忍又變態,真是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新娘子。」
「就是,據說他前兩任女友都是被他給玩死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是體無完膚,慘不忍睹。」
「也不知道這新娘子能堅持得了幾天,真是造孽啊……」
……
的確,新郎易廷的惡劣品性,整個帝都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最終還是牙一咬,心一橫,開門進去。
婚房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就在她要去開燈之際,一隻大掌猛然從黑暗中伸過來,掐住她的脖子,就把她整個人按倒在大床上!
儼然像是只蟄伏待機的野獸,終於撲倒了獵物,那力道大得她心驚。
下一秒她眼睛被蒙住,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心裡也驟然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她本能地奮力掙紮起來。
身為跆拳道黑帶,她剛費了番功夫推開了男人;很快又被他拽住死死按倒在床,還被毫不客氣地捉住了雙手,舉過頭頂用皮帶牢牢綁住。
整個過程,男人就如同捉小雞仔般順利,可見身手實在不凡。
耳邊響起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她小巧的下巴被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挑起;緊接著,微涼的指尖劃過她臉龐。
男人的聲音醇厚如陳酒,卻透著玩味與病態:「這次送來的不錯,夠辣,夠漂亮。」
這讓林籬大腦里「轟」地一聲——「這次送來的」?
難道之前也有很多女人被送進這房間?
那她們現在在哪?
不會都……
而那指尖已經從她臉上滑到脖子上,順著她纖細的胳膊一路往下……
力道雖然極輕,卻讓她感覺像是鋒利的刀刃在自己身上划著般,整個人不寒而慄。
「只是這小身板,細皮嫩肉的……經不經得起玩?不會沒兩天又不行了吧……嗯?」男人故意拖長了尾音,猶如野獸在玩弄獵物時的迫不及待,又極有耐心。
這讓林籬那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徹底消失殆盡——傳言果然不假,這易少就是一個……變態!
據說……越驚慌失措哭喊掙扎,就越會引起變態的凌虐欲,冷靜理智反而會讓對方沒興趣?
想到這裡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不再掙扎,整個人仰面躺著,居然還顯得有些輕鬆:「不知道易少想玩什麼?作為你老婆,我一定奉陪到底。」
她這話一出口,身上的男人果然像僵住了般,沒了一點聲音。
而就在林籬要鬆口氣之際,竟感覺那隻大掌毫不客氣地按上她腰間,緊接著就傳來布料的碎裂聲,他興奮的聲音更如獲至寶:「有意思,那就好好陪我玩玩!」
林籬能聽到自己驟然劇烈的心跳聲,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卻愣是逼著自己一動不動,猶如待宰的羔羊。
溫熱而強烈的男性氣息撒在她脖頸之間,像是強勢霸道地要佔據,掠奪她的一切。
她雙手緊緊攥著床單,總算趁男人不備之際,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男人輕呼一聲,手上力道本能地有所放鬆;她便抓准這個機會,使出全力推開了他,起身抬腳就跑出了房間。
黑暗中的男人並沒有去追,捻了捻粗糲的手指,似乎還有些回味剛剛那細膩絲滑的觸感,和差點擦槍走火的衝動。
片刻后他撥了個電話出去,語氣慵懶而玩世不恭:「……又嚇跑了,這下老爺子肯定沒話說了……酒吧?好,我二十分鐘後到……放心,你要的外套和車,這次一定給你。」
……
林籬真的很害怕。
畢竟這是她成年以來,第一次遇到根本無法反抗的絕對力道,也是第一次差點被一個男人侵犯。
她掙脫綁手的皮帶,摘下蒙眼的絲帶,慌不擇路地從別墅一直跑到大街上,彷彿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甚至差點被疾馳而來的一輛汽車撞到,對方丟下一句「走路不長眼啊」后,揚長而去。
但卻讓她想到了什麼,驀地停下腳步,深深的涼意與無奈順著脊背直往上竄——她是幸運的,可她弟弟林超卻沒這麼幸運。
就在三天前,林超遭遇車禍生命垂危,巨額醫藥費讓她望而卻步,才會終於答應替姜家大小姐嫁進易家。
她現在是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
可姜家就斷然不會再支付後續醫藥費,那林超該怎麼辦?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弟弟就這麼去死……
而剛剛易少雖然可怕,但她只要堅持上幾天,程岩就一定會有辦法把她撈出去,這是他親口承諾過她的……
雖然此時腳上像是有著千鈞力道般,但在吹了整整十分鐘冷風后,她最終還是掉頭,一步步艱難往回走。
誰知她剛走進別墅外大門,一輛車便冷不丁疾馳而來;要不是她躲得快,肯定得直接把她撞飛。
驀地栽倒在旁的她艱難爬起來,恐懼到極致便也生出些憤怒來,聲嘶力竭地朝那車后屁股罵道:「開車不長眼啊!」
車主大概是聽到了,緩緩停下車停留片刻后,竟慢慢原路倒回了她面前。
駕駛座車窗被按下,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意外而不耐煩:「你怎麼還沒走?」
借著微弱的月光,林籬看到的是一張幾近完美的英俊臉龐。
那晶亮的雙眸里像是藏著星辰大海,即便這不耐煩的表情,都讓人賞心悅目,心神蕩漾。
只是他為什麼開口就這麼問她……
看他身上這廉價的工裝外套,以及這輛十萬出頭的車,應該也不可能是這裡的主人家吧。
「你是誰?」她忍不住問。
男人看起來更為意外,當發現她目光停留在他的外套和車上時,隱約猜到了什麼,眉毛一揚,表情戲謔:「我就是你現在最怕,最想逃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