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夢魘中驚醒
易廷便能清楚看到,當時林籬被扶進房間時,明顯中了葯。
面對程岩的虎視眈眈,她只能艱難周旋,把他灌倒后再補了他一手刀才放心。
但她肯定得解了身上的葯再出去,這才進浴室泡了一個多小時后再離開。
到此真相大白——她是無辜的。
她白白承受了他的雷霆之怒,承受了「易曄」這麼些天的囚禁虐待,滿腹委屈卻愣是說不出口……
都是他的錯——當初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怎麼就不知道再仔細想想,調查調查呢?
「易廷,你別太自責了,」看出他不對勁的萬辰立馬安慰,「你畢竟……還有躁鬱症,對越在意的事就越是剋制不住……不能全怪你。」
而易廷最終也沒再對程岩做什麼。
就這麼放任他像一條蟲一樣在這裡苟延殘喘,可會讓他比死了還痛苦……
一晃到了深夜,病床上的林籬卻怎麼都睡不安穩。
「還不是落到我手裡了?嘻嘻,你可比前兩個有意思多了,我都捨不得就這麼殺了你了。」
「當時他慘叫連連,血又流得太多,髒兮兮的可真讓我挺心煩……我看你也全吃完了,是不是的確風味獨特?」
「還剩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你就乖一點吧……」仟韆仦哾
……
「啊——」
林籬冷不丁從夢魘中尖叫著驚醒過來,額頭上沁出的冷汗把頭髮都打濕了。
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感覺心臟都像在被一隻大掌給揪得生疼——
果然折磨是暫時的,心理陰影卻是長久揮之不去的。
畫地為牢,她什麼時候可以從這心牢里出來?
而且,易廷到底是從哪找來那麼一間,只有天窗可供進出的地下室的?
在她之前,還有人曾被囚禁在那嗎?
過去那網紅和主持人,不會都是在那被虐殺的吧?
而她能完好無損地出來,純屬僥倖?
那之後易廷會不會再利用那間地下室,去禍害別人?
如果她能夠再回去,搜集到能證明那些,也能證明自己曾被下過迷幻劑的證據,是不是就能把易廷繩之以法了?
她鞋子里可還藏著,地下室天窗的遙控器呢……
但她被帶進地下室和離開地下室時,都是處於昏睡狀態……如何能找到呢?
心事重重之下她不敢再睡,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要陷入到那可怕的夢魘中去……
她就這麼睜眼到清晨,管家梅姨來看她了。
「少夫人,我帶了蟲草烏雞湯,您喝一點好好補補,」梅姨顯然已經被瞞過去了,還擔憂地勸她,「我看您的身材已經挺好的了,沒必要再節食,還特意躲出去。再說您要是再瘦,也不利於生育。以後可千萬別再這樣了,出院了就回家住吧。」
「梅姨您說得對,我以後不會了,」林籬也不揭穿,接過湯碗就喝了起來,還狀似無意地問道:「這幾天大概真是……餓狠了,我總感覺挺冷,想把我房間的地板換成地毯,您看可以嗎?」
「可以啊,」梅姨點點頭,「那您要什麼樣的地毯?」
「雪白的,羊毛的。毛質偏長偏軟,手摸上去很舒服的那種,」林籬盡量回憶著,「不過我看家裡其他房間,好像都沒用那種地毯。梅姨您在易家這麼多年,有採購過那種地毯嗎……我就想讓自己住得舒服一點。」
「家裡現在是沒有……」梅姨稍稍回憶了一下后,很快想起來,「但在好幾年前,我倒是給夫人娘家的別墅採購過那種地毯。不過那種是防水防潮抗菌,用於地下室的;又厚又悶,可能不適合用在房間里。」
這麼快就能試探出來,倒是意外之喜,林籬連忙追問道:
「那夫人的娘家別墅在哪?我……就是想以後有機會去看看,順便拜訪一下老人。」
「別墅在郊區丹鳳路二十五號,」梅姨說,「不過夫人的父母在幾年前就相繼去世了,那棟別墅也已經荒廢了好幾年。少夫人您就不必去了,買地毯的事交給我吧。」
林籬微笑著點點頭,也在心裡牢牢記下了這個地址。
白天要接受各種檢查與治療,易氏的人也一直守在外面,林籬沒能找著機會。
直到夜色已深,她才換了衣服戴上口罩,悄然溜了出去。
路上隨便攔了輛計程車,整整四十分鐘車程后,她才總算到了位於郊區丹鳳路二十五號的周家別墅門口。
果然是一棟荒廢已久的獨棟別墅。
新古典風格的外牆早已骯髒不堪,花園裡的野草也已經長到半人高,不知名的昆蟲在裡面窸窸窣窣……在如此寂靜無人的黑夜裡,顯得詭異又恐怖。
林籬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那扇天窗。
它還被深深隱藏在雜草之中。
別說囚禁一個人了,就是讓一個人在裡面徹底消失,也是悄無聲息。
清冷的夜風吹拂下,那些天的痛苦記憶,再次如夢魘般,將她整個人密不透風地團團罩住。
她躺在地上,按著胸口不斷吸氣,抽搐,像是在與什麼做著無聲而激烈的對抗;最終才從口袋裡掏出遙控器,打開了天窗。
在她緩緩走下去后,見到的一切依舊跟她被囚禁在這時一模一樣——
地毯上有少許嘔吐物和鮮血的痕迹;
衛生間有激烈掙扎過的跡象;
角落裡靜靜倒著一個藥瓶……
那肯定是那天易廷給她喂剩的迷幻劑吧?
這不正是他實打實的犯罪證據嗎?
但當她立即過去撿起藥瓶,裡外仔細辨認一遍后,卻發現這真只是普通的安眠藥。
所以……之前她在醫院的血檢報告的確沒錯,當時易廷給她吃的的確是少量安眠藥,而不是迷幻劑?
那到底怎麼解釋,當時她在服了葯后,真親眼看到趙信了啊!
總不可能把她囚禁虐待了那麼些天的面具變態男,其實就是趙信吧!
頭混混沌沌地痛著,讓她又禁不住躺在地上翻滾起來;卻突然發現牆邊某處地毯異常的厚,像是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她使勁扒開地毯后,一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紙,赫然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