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誰說要你的心了
「趙信」是林籬的軟肋,又何嘗不是易廷心裡最後的那道防線?
每每察覺到她對他厭惡至極,心灰意冷之際,他都會拿出來安慰自己——
沒關係,反正她的心還在「趙信」那;她其實早就已經深深愛上了他,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但此刻卻讓他赫然發現,原來「趙信」在她心裡,也沒那麼重要,至少沒有八百萬和離開他的機會重要——
剛剛她為了離開他,不惜爽約了「趙信」沒有給任何解釋,也不惜欺騙了他……
所以,過去她對「趙信」的依戀是假的;
「趙信」消失后,她那副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求他放過的態勢,是假的;
就連昨夜,她在周家別墅草叢裡聲嘶力竭地喊著他……也是假的。
不過只是把「趙信」當成,救贖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所以當她心中,那可以徹底保住她下半輩子的游輪出現,她又怎麼還會在意那樣一根稻草呢?
可這個女人……她怎麼敢?
「對,今天上午我的所有反應都是裝的,我就是想要離開你,」此時門外的林籬為了掩飾,只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易廷,你應該要有自知之明的——你這樣的人,有誰會願意留在你身邊?我不正是由於姜雨柔不肯嫁過來,才被硬推給你的嗎?你和易家對我而言,從來都是囚籠。我從來沒有一刻,不想徹底逃離你。」
她不惜把對他的厭惡值放到最大,就是指望能夠徹底激怒他,好放她離開。
而主卧里沉默許久后,居然喃喃問道:「那如果上午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呢?」
林籬想起來,上午她問過他,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可他的答案,非但不會讓她留下來,還只會成為她的負擔。
所以她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可我上午也說過,別告訴我答案——你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裡面再次沉默,像是在做著什麼激烈的掙扎。
她最後等來的,卻只是他的一句嘲諷:「難道趙信沒跟你說過,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上徹底消失,我掘地三尺都能把你找出來嗎?」
林籬本以為,治好了雙重人格的他會通情達理一些,現在卻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
「可我的心本來就不在你身上,你硬留一個這樣的我在身邊,有什麼意思?倒不如這就放我走,我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煩你……」
「誰說要你的心了?這種朝三暮四,薄情勢利的心,挖出來喂狗我都不要,」裡面突然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我要的,就是你這副明明想要逃離,又不得不留在我身邊的不甘模樣。」
他這話,隱隱有了幾分變態意味。
林籬不自覺後退幾步,脊背在撞上後面牆壁后不得不停下;緊盯著面前緊閉的門,儼然就像在盯著一個怪物,輕聲試探道:「你……是易廷還是……易曄?」
「想知道,進來看看不就行了?」裡面說道。
林籬卻像驀地被戳到痛點般,趕緊轉身就要離開:「不……不必了,我不走就是……我不打擾你了,你……」
雖然「易曄」最後為她的犧牲,給她的留言讓她有所觸動;卻並不代表要是「易曄」再回來,她就能不怕他了。
可她還沒走出去兩步,卻被他叫住:「你現在不進來,我就只能讓林超和趙信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了——反正你已經不在意他們了。」
林籬只得停下腳步。
回到門口后猶豫許久,她顫抖的右手才緩緩握住了門把手。
可她才剛轉動一下,門驀地被從裡面打開;一隻大掌裹挾著強大戾氣伸出來,一把攥住她的肩膀,就把她整個人拖了進去,再重重把門甩上。
裡面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彷彿他無論是誰,都是一個只能蟄伏於黑暗中的可怖魔鬼。
林籬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粗暴地按倒在大床上。
他的力氣很大,一隻手就能輕鬆將她禁錮住動彈不得,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撕扯起她身上的衣服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宣洩自己的慾望,連片刻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你放開我!易廷,你別這樣對我,別這樣……」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愈發炙熱,林籬怎麼都無法掙脫,急得冷汗連連;下巴卻驀地被他粗糲的手指攥起,抬高,他的質問居高臨下而來,「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看來離開我的心情挺好?」
「是不是我真對你太寬容,都讓你忘了我是誰了?」
「我是你的丈夫,是這世上唯一可以這樣對你的人!你這輩子都註定只能是我的……要再敢離開我,我不介意再把你關起來!」
剎那間的強勢佔有,就像在宣示主權般,讓林籬疼得緊蹙眉頭,渾身緊繃:「你走開……你弄疼我了……」
「疼,也得給我受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動作也絲毫未見減緩。
疾風驟雨剎那間席捲而來,眼前一片黑暗的她,忍不住抬手摸上他的臉,也把她最後的希冀全部拿出: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易廷,還是易曄?」
他一把抓過她那正在他臉上作祟的小手,舉過她的頭頂死死按在床上,冷笑出聲:「我說過,易曄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林籬這一瞬的心情,無異於百米跳崖——所以錯了,都錯了!
今天上午她還以為,他對她所有的傷害都是「易曄」造成的。
他本尊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對她甚至還挺好的。
他跟「易曄」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她不能再混為一談。
即便她對他沒有愛情,也可以不用再像過去那樣劍拔弩張。
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大錯特錯!
即便他看起來要稍微正常,溫和一些;但他的強勢暴戾,自私殘忍,卻跟「易曄」一模一樣!
他們兩個,都是寄居在他這具身體里的魔鬼,不相伯仲!
而她,終究也會變成這個魔鬼的玩物,徹徹底底沉淪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