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道士與老和尚
燕北拿起齊家的婚書研究了一陣，只覺一股困意襲來，很快就睡著了……
此時，帝都，天師府一個涼亭里。
一個銀髮老道，一邊刷著智能手機，一邊跟一位白眉老和尚下圍棋，落子的速度，竟也絲毫不慢半拍。
這畫面，屬實透著幾分怪異。
相比老道士的隨意，老和尚緊盯著棋盤，一臉的凝重。
顯然，老和尚壓力很大。
良久，老和尚輕輕落了一子，抬頭看了老道士一眼，開口道：「大天師，老僧有一問，憋在心裡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嗯，問。」
老道士隨口答道，不忘落了一子，盯著手機里一個性感女主播熱舞，無聲的咧嘴笑著，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老和尚好奇的問道：「大天師與令徒燕北的相處方式，亦師亦友，老僧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議，不知大天師能否解惑，你們是如何做到這般？」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老道士抽空撇了老和尚一眼，煞有介事道：「虧你還是和尚，這就是你們和尚經常掛在嘴邊的緣啊！」
老和尚聞言恍然大悟：「阿彌陀佛，看來老僧把事情想複雜了！」
「嗯，和尚，人生苦短，多想無益，別老想著念經，有空多上上網，消磨時間，還能與時俱進。」
老道士緊盯著屏幕，吸溜了一下嘴角，又道：「和尚，我來問你，你我歲數相差不大，可為何我看起來比你年輕太多？」
老和尚沒由得一怔。
不禁打量老道士，雖然老道士滿頭銀髮，鬍子也白了，但臉上幾乎沒有皺紋，皮膚紅潤有光澤，跟個壯年一樣。
他又反觀自己，一雙老手，乾癟枯瘦，皮膚蠟黃粗糙，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
不比不知道，一比老和尚嚇一跳，這差距也太大了！
忙問道：「大天師的功力，只比老僧高了一點，莫非真是差之一厘，謬之千里？」
老道士神秘一笑：「非也！非也！」
老和尚沉吟了兩秒，化作一臉吃驚：「莫非大天師修鍊了某種養生秘訣？」
「可以這麼說。」
老道士點頭。
老和尚心說果然，急切道：「可否將此法授於老僧？」
老道士頓時一臉難色，「這個嘛……」
「聽說大天師有個女徒弟，一直想修禪法，老僧最近剛好有空，倘若大天師不嫌棄，老僧可以前去指點她一二。」老和尚給出了交換條件。由此可見，他是真想變年輕一點。
「和尚，你謙虛了！」
老道士道：「我那徒兒愚鈍，若能獲得你這位佛門宗師的指點，那是她的福氣！不就是養生之法嗎！我教你便是！」
「當真？」老和尚激動的確認。
「廢話！難不成本天師誆你！」老道士沒好氣道，可下一秒卻捋起了白鬍子，又化作一臉為難：「怕就怕，和尚你不肯學啊！」
見狀，老和尚忙問道：「莫非此法學起來很難？」
「不難！」
老道士搖頭道：「相反，還很簡單。」
「那大天師還有什麼顧慮？」
老和尚微微不悅道：「大天師只管直說！」
「既然如此……那好吧！」
老道士總算捨得放下了手機，正色道：「和尚，你如果真想變年輕，我這有兩個法子。」
老和尚立馬來了精神。
只見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個法子，也是最簡單，最有效的，你抽空去趟高句麗國，那邊技術發達，分分鐘就能給你整成十八歲小伙！」
老和尚眉頭一皺道：「不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往臉上動刀，便是不孝！」
說著，還堅決的搖了搖他的光頭，表示真不能這麼做。
老道士心說你一個老和尚，別說父母早就化作黃土，即便還在人世，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好的塵緣已盡呢！
想歸想，但老道士並不強求，嘆了口氣，道：「那就只剩第二個法子了！」
「大天師請講。」
老和尚平靜道，不知為何，他已經沒那麼期待了。
「我稱之為綜合養生法。」
老道士一臉神秘莫測，讓人一聽就覺得高大上。
「這套養生之法，包含了很多東西，說起來難，做起來更難，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做到。」
老道士說道：「我就跟你說幾點簡單的吧！首先，你得熱愛鍛煉，譬如，每天按時早起，打一兩套拳，晚飯過後，多散散步。」
「是挺簡單的！」老和尚心想道。
同時也意識到了自身的缺點，他每天早上起來也練拳，可晚飯過後，從不走動，除了念經，還是念經。
「鍛煉會產生很大的消耗，而這個時候，就需要補充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了。」
「或許和尚你會問，一邊鍛煉，一邊吃，豈不是無用功？那你就錯了，養生和減肥，是完全不能的兩個概念。」
「當然，也不能暴食暴飲，否則就成增肥了！」
老道士徐徐漸進道：「鑒於你是和尚，不吃肉，牛奶什麼的你也不喝，在補充營養這塊，很難滿足要求。」
「不過也沒關係，質量不達標，數量來湊，你每頓多吃點，也湊合了！」
「看來以後得多吃點了！」老和尚深以為然，暗暗打定主意。
「其次，你要學會使用護膚品，最起碼，每天睡覺之前，記得敷張面膜，給皮膚補補水！」
老道士侃侃而談，一看就很有經驗。
「敷面膜？要是被別人看見了，會不會不雅？」老和尚一臉忐忑，他可是得道高僧啊！
「錯！別人看見你敷面膜，用護膚品，非但不會笑話你，反而會驚嘆，佩服，羨慕！」
老道士理所當然道：「就只因你是和尚！很多人眼裡，迂腐，冥頑不靈的化身！」
「你想變年輕，又怕別人說三道四，這怎麼行？」
聞言，老和尚點了點頭，自然覺得很有道理，心裡更是升起一股了衝動，那便是，以後就得這樣活！
老道士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繼續道：「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要有不服老的精神，久而久之，自然就變年輕了！」
老和尚的眼中劃過了一抹精光，雙手合十道：「老僧知道該怎麼做了，多謝大天師傳法！」
老道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卻是暗鬆了一口氣，給徒兒找個免費的老師，真不件容易的事！
過了一會兒，老道士饒有興趣的問道：「和尚，說句實話，你覺得我那關門弟子如何？」
「不好說！」老和尚搖頭。
老道士無語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直說無妨！」
老和尚頓了頓，道：「五年前，有位神秘少年橫空出世，幹了不少驚駭世俗的大事。」
老道士抬了抬眼皮：「和尚是指天策府新晉的那位吧？」
隨即點頭稱讚：「那位確實很不錯，天縱之資，文韜武略，不說千年難遇，也絕對稱得上當世罕見……」
話音突然止住。
因為老道士突然發現，老和尚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一雙渾濁的老眼，此刻竟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怎麼看都感覺賤賤的。
「和尚，我不搞基！」
老道士黑著臉說道。
老和尚立刻雙手合十，重新板起了老臉：「佛說，看破不點破。大天師，你過分了。」
這話指的是什麼，老道士心知肚明，可無論他怎麼聽，都感覺怪怪的。
見老道士吃癟，老和尚一陣暗爽，接著說道：「其實老僧早猜到了，那位神秘少年就是燕北，他何時出世，做些什麼，直至成為天策之主，恐怕都是大天師有意安排的吧？」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老和尚一陣，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還太年輕！和尚，你心裡有數就行，別把他害死了。」
「大天師只管放心，說起來，老僧也算他半個師傅，又豈會害他。」
老和尚笑了笑，又道：「天策府統籌軍事，歷來是皇族子弟坐鎮，燕北開闢先例，直接繞過天樞府，被欽定為新一代天策之主，想必帝師齊鎮山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吧！」
老和尚說著，眉間散出了一抹擔憂，「可你們這樣安排，就等於把燕北架在火上烤啊！」
老道士眯了眯眼，起身走到涼亭邊緣，道：「要變革，就必須有人持刀站出來，龍家獨霸帝都的時間夠長了！」
突然間一手猛的抓出，瞬間，手心傳來了一絲清涼。
老道士抬頭看向陰雲密布的天空，良久，嘆息道：「和尚，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