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回鄉祭祖
安頓好周雪梅和霍思思母女兩之後,唐凌雲便直接回村。
剛一到家,推開門,唐凌雲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對。
只見唐福海愁眉苦眼的坐在板凳上,嘴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桌子上的煙灰缸里滿是煙頭。
唐福海自從生病之後,就把煙戒了,這麼長時間,唐凌雲還是第一看見老爹抽煙。
「爹娘,怎麼了?」唐凌雲問道。
唐福海彈了一下煙頭,剛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只好唉聲嘆氣,再次把煙嘴送到嘴裡,猛吸一口。
見狀,唐凌雲有些納悶,自從他清醒以後,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唐福海的臉上總是喜滋滋的,很少看見他如此鬱鬱寡歡的樣子。
「娘,到底咋回事?你們倒是說句話呀。」唐凌雲心裡不免也著急了起來。
鄭蘭香雖然也是愁眉不展,但狀態比唐福海好一些。
她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
「明天,是你爺爺的忌日,你大伯打電話過來,想約咱們一家明天去上墳祭祖。」
聞言,唐凌雲豁然開朗,隨即眉頭緊皺。
從根上講,唐家並不是龍溪村本地土著,唐凌雲的爺爺輩往上,世居幸福鄉,是當地頗有名望的家族。
當年,唐福海相中了鄭蘭香,執意要和她成親,結果唐老爺子嫌棄鄭蘭香是村裡丫頭,極力反對。
最後,年輕氣盛的唐福海一怒之下,斷絕了和父親的關係,搬到了龍溪村。
唐老爺子和唐福海一樣都是倔脾氣,雙方都不肯低頭認錯,一輩子都沒鬆口,就這樣,唐福海和唐家幾乎斷了來往。
即便是前幾年老爺子去世,唐福海都沒有去祭拜。
而唐凌雲終其一生,都未見過爺爺一面。
「其實,你爹還是惦記著你爺爺的,那年你爺爺走了,儘管你爹表面上無動於衷,可背地裡抹了好幾次眼淚。」
鄭蘭香感嘆一聲,這事畢竟由她而起,她也想做一個和事佬,於是趕忙勸道:
「老頭子,都過去這麼多年,而且老爺子都走了,你還有啥放不下的。
既然大哥都給你一個台階了,你就坡下驢得了。」
在鄭蘭香的眼神示意下,唐凌雲也立馬隨聲附和:
「對呀,爹,您老不常教導我要孝順父母嗎?您就不想回去看一眼,盡一盡最後的孝道嗎?」
說到底,血濃於水,唐福海也不是一個冷血動物,老爺子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
聽到兩人的勸解,他的臉色果然有所鬆動,不過,他依然冷哼道:
「祭拜老爺子,是我這個當兒子應該做的,但就怕大哥無事獻殷勤,沒按好心。」
唐凌雲和大伯僅僅見過幾次面,印象卻非常不好。
大伯是做生意的,一家人都十分市儈,每次見面都是目中無人,瞧不起他們這些山溝溝里的窮親戚。
唐福海一輩子和老爺子老死不相往來,大伯一家其實也差不多,早早的就搬到了江源縣城,把老爺子一個人丟在老家。
一年到頭,大伯一家都很少回去看看老爺子。
「爹,你回去是看爺爺的,管大伯幹什麼?以現如今咱家的實力,還用怕他嗎?
他要是老老實實的,我姑且看在長輩的份上,給他幾分面子,如果他敢動什麼歪心思,我保證讓他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唐凌雲冷冷一笑,語氣格外霸氣。
唐福海一聽,確實是這麼個理,腰桿頓時豎了起來。
「好,那咱們就走上一遭。」
因為唐凌雲的悍馬還在修理,哈雷摩托帶不了唐福海和鄭蘭香二人,所以他們只好打了一輛車,開往了幸福鄉。
唐家祖宅位於幸福鄉的核心地段,是一大片連成片的大院。
唐福海一家三人到達的時候,大院內已經門庭若市。
「哈哈!老二,你來啦!」
一個體態嚴重發福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立馬熱情的迎了上來。
他頂著圓滾滾的肚子,穿著西裝襯衫,油頭梳得整整齊齊,很像賣房子的中介。
這人正是唐凌雲的大伯,唐遠山。
「老二,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一個中年婦女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她是唐遠山的老婆,呂芳。
呂芳臉上塗了厚厚一層粉,好像整個臉在麵缸泡過一樣,脖子上,手上穿金戴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
「大哥,大嫂,好久不見了。」
唐福海的心思似乎沉湎在老宅子的記憶當中,完全沒有聽出呂芳的諷刺,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
特別是看到供奉在大堂上老爺子的牌位,唐福海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濕潤了。
「爹,孩兒不孝,這麼晚才來看您,真是該死!」
唐福海忽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咚!咚!咚!」隨著三聲悶響,他的頭皮都磕出血了。
緊接著,唐福海又招來唐凌雲,囑咐道:
「凌雲,快,快來祭拜你爺爺,給爺爺磕頭。」
聞言,唐凌雲默不作聲,面色肅穆,也跪下給這個素未謀面的爺爺磕了三個響頭。
「切!老爺子走的時候沒露面,現在跑過來哭喪,早幹嘛去了?」
呂芳看見這一幕,撇了撇嘴,話語格外尖酸刻薄。
此話一出,唐福海,鄭蘭香和唐凌雲三人皆是臉色一變。
唐遠山趕緊出來打圓場,岔開話題。
「這就是我侄子凌雲吧?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一點小個頭。
嗯,不錯不錯,現在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有我唐家的風采。」
他拍了拍唐凌雲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聞言,唐凌雲心裡一陣吐槽。
開什麼玩笑,如果唐家的風采是長成你這樣,不要也罷。
「來來來,凌雲,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兒子唐義,也就你堂哥。
他也沒啥本事,就是在尚博集團當了個後勤主管,也就管上百號人而已。」
唐遠山指著旁邊一個滿臉傲氣,西裝筆挺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
儘管他說的漫不經心,但語氣中卻滿是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