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余小漁
余舟趕忙阻攔，口中連連：「不至於…」
好傢夥，這一榔頭下去，這個叫老九的混混頭子還不沒命了？
咱不錘，錘人是要吃槍子的！
眼看他哥攔著，吳大彪終於還是極不情願地放棄拿榔頭，不過臉上卻還是寫滿了不開心。
我聽你的，是你讓我錘人的啊？
余舟也沒辦法和他解釋，我說的『錘他』，不過就是揍一頓趕走，不是真的拿榔頭錘。
不過好在，這次那群混混的鬧事終還是完美地解決了。
吳大彪的出現，讓他們就連掙扎都不敢在掙紮下，狠話都沒放就直接灰溜溜地走了。
他們不怕余舟這樣的普通人，但面對吳大彪，他們就連打一架的勇氣都沒有。
收攤的時候，兩個人還收到了不少攤主敬畏的目光。
要說這廣場上的地攤啊，看到余舟的生意這麼好，要說一個沒眼紅的，那根本不可能。
只是余舟來的時間不算長，再加上大家也沒覺得他能賺多少，所以這才忍了下來。
今天這事，他們站出來那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如果余舟真的被那樣針對了，那豈不是說他們也不安全嗎？
想要暗地裡和余舟競爭，甚至想把余舟這攤子搞垮的，其實不在少數。
可今天看到吳大彪這憨貨如此後，他們卻也只能放棄。
搞不定吳大彪，你想對付余舟，這不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收攤回去的路上，余舟在家屬院旁的滷菜店裡切了點豬頭肉。
這東西放到後世吃的人已經逐漸少了，但是放在這個九十年代初，卻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啊。
也就是現在掙錢了，地攤每天的利潤都有不少，要不然他還真不捨得。
到了家，編織的那些原二廠職工已經都回去了，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只不過，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讓余舟猛的就是一怔。
「爸爸…」
這是屬於余舟靈魂深處的聲音，也是兩世為人的余舟，永遠藏在心底的聲音。
只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堂屋門口，嘴裡還啃著麥芽糖在那含糊不清的叫爸爸。
小丫頭的身上，穿的是舊宮裝改的藍色小衣服，因為葷腥吃的較少，所以小辮子顯得十分枯黃。
這正是余舟一直心心念念的閨女，余小漁。
「唉…唉…唉…」
「閨女！」
一時間余舟的鼻頭有些發酸，上輩子的他，做夢都想要聽到這身『爸爸』。
可惜因為那件事情，導致父女形同陌路，甚至為此閨女還恨上了他。
這一世，現在的丫頭才剛剛三歲多，不到四歲。
「小漁，我一定會用我這一輩子，來善待你們母女。」
心裡再保證了一次，余舟將手上的豬頭肉遞給了吳大彪，輕手輕腳的將閨女抱起。
「糖可不能多吃，會爛牙齒的。」
輕笑著在那慢慢道，余舟雖然在教育閨女，可另一隻手卻怎麼也捨不得將她手上的麥芽糖奪走。m.
「媽媽說了，每天可以吃兩塊。」
小妮子的眼睛里炯炯有神，一眨一眨的說道。
「哈哈…那可不行，爸爸說，每天只能吃一塊。」
余舟哈哈一笑，他當然知道這是自家閨女拙劣的小心思啊。
只要說每天吃兩塊，自己肯定允許他吃一塊，要是說一塊的話，那她手上的就沒了。
不過面對這樣的鬼靈精，余舟又如何捨得板起臉？
這輩子是當不了嚴父咯。
「你就慣著她吧！大彪，過來端飯。」
院子的廚房門被打開了，姜潔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其實不單單是余舟想閨女了，就算是她也想的緊。
要不然也不會今天什麼事都沒做，去了郊區把閨女給接回來住幾天。
實在是夫妻倆無法再過沒有閨女的日子啊。
「飯飯……小漁要吃飯飯……」
一聽見吃飯，小豆丁就眼前一亮，在余舟的懷裡掙扎著要往廚房鑽。
肉肉啊！作為一個小吃貨，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肉肉這種大壞蛋的。
紡織二廠。
乒乓的聲音再次從劉大龍的辦公室里傳來，這已經是他這些天的第二次了。
「廢物，都是廢物。」
「那老九不是遠近馳名的混混頭子嗎？遇到個吳大彪，就不敢動了？」
「還有你們，不是說這次保證沒問題的嗎？現在你們告訴我，要怎麼讓我出了這口氣？」
劉大龍那肥碩的身子氣的直直亂顫。
那幾個混混在保證的時候就差賭咒發誓了，誰能想到，遇到一個吳大彪就慫了呢？
這下好了，不但沒報仇成功，反倒讓那余舟提起了警覺。
這麼弄下去，後面想要再報復，可就不容易了啊。
「劉廠…誰能想到那吳大彪是真的彪啊？以前只知道他打架厲害，可沒想到他名聲也這麼響。」
「不就是區區一個余舟嗎？想要搞死他，那還不容易？不能動粗，那咱們就強壓啊……」
身旁的一個穿著二廠工裝的男人那叫一個委屈啊，不過還在積極的出主意。
「強壓？這麼壓？」
「那余舟已經擺明的不回來上班了，下崗不下崗，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
「更何況他擺的那地攤聽說一天還能掙不少，你以為他還能在乎二廠的工作？」
劉大龍很是無語的看著自己這狗頭軍師，要不說是狗頭軍師呢，這些天，整人的主意沒少出，可正兒八經地算計卻一個都沒有。
簡直就是在浪費紡織二廠的糧食啊。
「不讓他擺攤不就成了？只要他沒收入了，到時候自然會反過頭來求您。」
「那個時候，甚至您之前的那個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狗頭軍師眼珠子直轉，肚子里的壞水彷彿不要錢的在那冒著。
輕輕的走到了劉大龍的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的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只看見，辦公室里的劉大龍首先一愣，緊接著這就狂喜了起來。
「這主意好，明天你就去這麼辦！」
「關鍵還不用花錢…哈哈哈……」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余舟和他老婆，來到自己辦公室里給自己跪地求饒的畫面了。
到那個時候，那個叫姜潔的廠花，還不任由自己捏圓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