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致命弱點
沈佩面上和大家一樣驚愕,心裡卻十分得意。
哼,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她的計策順利進行,剛才那點氣不算什麼。
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她又何必為一個,半死不活的殘丫頭片子置氣。
她倒要看看,白末筠的嘴皮子勁,能耍到何時!殘著個可憐樣,還剩多少戰鬥力!
今天就先搓搓你的銳氣,讓你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東西。
等她坐到了老太太的位置,就教這對不識好歹的兄妹,死無葬身之地!
沈佩自得的心裡樂開了花,卻忘了自己少算一步。
她只跟白心恬通了氣,如何開始織就一張讓白末筠入局的網,卻沒把這個氣通到底,未告訴白心恬這張網,到底張到什麼程度收了,才是大功告成。
而白心恬則認為,沈佩之所以同她合作,不過是因為她比白末筠對她的態度恭敬、拉的下臉恭維她而已。
她恨白末筠,沈佩尤其更恨。
只要白末筠呆在白家,沈佩就沒有心裡能舒坦的日子過,尤其這個繼女一天天長大,還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潛在威脅。
白老夫人雖不怎麼熱乎悶不吭聲的人,卻對白末筠的個人能力非常認可,不然白末筠出事的時候,為啥哭得淚天淚地。
對孫女的疼愛、傷心是自然的,更多的惋惜,是白家又損失了一員可寄予厚望的繼承人。
一個大家族,創家艱,守家不易,敗家卻是輕而易舉。
要是選不好繼承人,晏城五大家族之首,安陵氏族的江河日下,就是他們白家的前車之鑒。
白家的子孫後輩確實不少,可除了白停州兄妹外,眾多皆入不了白老夫人的眼,光是從樣貌品行上,都不及格。
偶爾,白老夫人獨自一人,也會搖頭感嘆,這投胎也一門技術活,好點的都往一個娘肚子里鑽,差的那是各有各態,還一生生那麼多。
幸而白停州是大孫子,順理成章的培養,誰也不會有半點成見抱怨。
可哪知,培養著,培養著,眼看就要把白家交給他了,白停州猝然直言脫離白家,誰勸都沒用。
愣是把白老夫人氣到醫院搶救。
幾年後,白末筠長大了,各方面能力都比較出挑,有些地方絲毫不遜於她哥白停州。
而且處事更殺伐果斷、乾淨利落,頗有白老夫人年輕的勢頭。性格悶、清冷少言,在絕對實力面前,算不上什麼缺點劣勢。
這世上也沒有完人,何必在一些雞毛蒜皮的上面矛盾。
白老夫人又看到了希望。
沈佩不會想白家能延續幾代這個問題,她只在乎這輩子能舒舒服服,等白老夫人百歲之後,她坐上掌權婆的位置。
前提是,還未確認繼承人的情況下。
一旦提前確立了繼承人,她可就說什麼也不算了,不過一個不缺吃喝的富貴老太太罷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平常悶不吭聲,時不時氣得她差點心梗的白末筠,竟被白老夫人寄予重任。
那怎麼能行!
這個刺頭,天生就是來克她的,要是再和強勢的家族聯姻,當上繼承人,她以後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晚年得多悲慘。
白末筠倒不會把她趕出去。
可一想到,多年後,她老態龍鍾坐在小板凳上,天天被白末筠懟,被她訓,一把年紀還不敢還嘴,只能淌眼抹淚地哭,她還不如提早死了算了。
她沈佩絕不能過這種日子!
白心恬一直嫉恨白末筠,什麼都要和她比,掙個勝負不服輸。
而白心恬對她這個大伯母,比對她親媽還親,同她一脈相承,嘴甜,會拉下面子哄人。
和這個丫頭相處的舒心,遠比白末筠強上百倍,還不用冷不丁,遭挨噴。
她就把白老夫人想讓白末筠當繼承人的消息,透露給了白心恬,兩人一拍即合,都想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除了去。
白心恬不知從哪裡得知了,對白末筠來說,是一個極其致命的弱點。
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白末筠騙到了斷背崖……
這個致命弱點永遠不會消失,隨時會成為,打擊殘害白末筠的一個惡毒手段。
白停州也是深知這一點,當初讓白末筠同他一起離開白家,她偏不,還和他交惡,斷絕了兄妹關係。
即便關係再淡薄,也是自己曾經寵著的妹妹。
白末筠著了別人的道,喪了性命,他是嘆息悲痛也無奈。
經此一遭,白停州斷定,只要對方攫住這個弱點,哪怕白末筠實力再強,手段再利,她回了白家,依然是在劫難逃,重蹈覆轍。
而肖飛練不一樣,她與白家沒有任何干係,白家的一切事物,都不會對她產生影響,教她亂了心智。
白心恬之所以在沈佩面前誇下海口,回來的白末筠不足為懼,不過是她信以為,捏住了白末筠的弱點。
扳倒她一次,也就有無數次,隨時可以再次要了她的命。
殊不知,老虎也有打盹被小動物偷襲的時候,何況,回來的白末筠,已是換了芯子,只需養精蓄銳蟄伏的猛獸。
白心恬到底年輕,識人看事還處在膚於表面。
她和沈佩是一類人,自己心裡的小九九,也同樣投射到沈佩身上,關鍵時刻當然是出賣隊友,保全自己。
沈佩願意和她一起謀害白末筠,說是為了她好,實際拿她作對付白末筠的工具,表面上她也很好被拿捏,聽話罷了。
而且,白心恬對白老夫人一直是懼怕狀態,更別說對她脾性的了解了。
當白老夫人說出「戕害手足姊妹,絕不容留」的話時,她嚇得骨寒毛豎。
因為在白心恬眼裡,死老東西就是一個陰晴不定、手段狠辣的人,只不過她現在老了,看起來和藹可親。
她是能幹出來,當場令她砍半截腿給白末筠的。
況且,死老東西對她的疏離,也不得不讓她印證這一猜想。
早先原諒她,或許是穩住她,就是為了等白末筠回來,算賬。
此刻,白心恬只怪自己大意,誤信沈佩的鬼話。
正在她慌亂想辦法,怎樣避過這一險的時候,白停州卻說,白末筠有什麼腦袋損傷後遺症……
這不好極了,想不起來就完事了,把今天糊弄過去,過兩天幾大家族聚會,她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還怕什麼陳芝麻爛穀子事。
也有可能,白停州兄妹是忌憚她手裡的王牌,不敢找她算賬,故意說想不起來。
哼,還算有自知之明。
只要以後白末筠乖乖對她卑躬屈膝,她就考慮饒了她。
畢竟沒有白末筠的壓迫對比,她是不可能被勝負心激勵,走到今日。
死老東西都說白末筠想不起來,可以往後推了,可沈佩偏偏硬要揭穿白末筠沒失憶。
反激起白末筠,要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自我揭露害她的動機、行動,這不是把她扯了衣服,當眾羞辱嗎!
今天,她要是躲不過這一劫,她就把沈佩這個同謀供出來,誰也別想好過!